微笑路西法
作者:唯其 | 分类:现言 | 字数: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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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6 回忆
「回忆。是无法分享的时间。我无法笑着你的笑。你痛不了我的痛。」
纪然略微好笑地看着害羞的旗璃,想着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红了脸。她不是长期住在美国吗?那么open的城市,舌吻应该随处可见吧。
突然被人随便地往沙发上一搁,视线顿时矮了不少。她无声地用眼神抗议,结果全数白费。旗翌晨根本就没在看她。
站在旗璃身前,看着她低垂的头,他动了动嘴,像是想要解释什么,最后无力地说出来的,却是“吃蛋糕吧。”
因为他的声音,旗璃终于从不知名的精神世界返回地球。她连忙端起一块蛋糕,笑嘻嘻地递到纪然眼前。脸上的红晕还未消褪。“嫂子,吃蛋糕。”
“谢谢你啊。”纪然微笑着接了过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从唇角逸出。她不爱吃甜食,却无法拒绝。
旗璃端起剩下的一块,美滋滋地坐到沙发上,开始享用起来。“好好吃哦!”她的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我好喜欢乳酪在嘴里慢慢融化的感觉哦~”
旗翌晨坐到她的身边,侧着头欣赏她的表情,唇角一直带着温柔宠溺的微笑。“别着急。慢慢吃。冰箱里还有呢。”
“那我待会儿可不可以再吃一块?”旗璃嘴里含着一口蛋糕,眼巴巴地望着旗翌晨,小狗尾巴猛摇。
旗翌晨抬眼看了一下挂钟,无情地摇了摇头。“不行。太晚了。”
“啊?”旗璃失望地转过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纪然。很明显的搬救兵眼神。“嫂子~”
纪然微微地笑着看向旗翌晨。眼神来往之间,空气里,弥漫起似乎暧昧实则强劲的气流。斗了几个回合,她收回眼神,温柔地看向旗璃。“还是别吃了吧。会胖的。”旗翌晨连你的要求都敢拒绝,又怎么会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呢?!不是嫂子不帮你,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见哥哥和嫂嫂眉来眼去,最后还一个鼻孔出气,旗璃有些闷闷不乐地垂下头。胸口,怎么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见旗璃的反应不太正常,旗翌晨伸手轻轻贴上她额头。没烧。
“不知道。”旗璃不解地摇了摇头,扬起小脸看着他。“胸口闷闷的。”
“进去睡觉吧。可能是累了。”旗翌晨宠溺地一笑,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坏人~吃人家旗璃的豆腐!纪然趁没人注意,偷偷把蛋糕放回茶几。“进去睡吧。你刚才在会场晕倒,我很担心呢。”
听见嫂子对她好,旗璃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嫂子,我没事的。我只是有点…晕血。”
闻言,纪然看着旗璃的神色有些复杂。晕血,是心理恐惧症。她,在怕些什么?“晕血可以治的。”老捂着伤口的话,伤口会烂掉的。
“真的吗?”旗璃喜出望外。就连旗翌晨都扬眉看着她,正儿八经地抱起手等她的答案。
他们为这个问题困惑很久了吗?纪然轻轻浅浅地笑起来,极淡极淡,几乎透明的笑。“血见得多了,就不会怕了。”
旗璃突然脸色惨白,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往事,浑身轻颤起来。旗翌晨迅速地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搂着,狂怒地冲着纪然咆哮。“你给我闭嘴!!!”接着低下头,极其温柔地轻抚着旗璃的后背,在她耳边柔声重复。“别怕。哥哥在这里。”
“对不起。”纪然淡淡地回了一句。微垂下眉目,她起身回避眼前相拥的画面。温情,果然还是耀眼得让她无法张开眼直视。
打开橱柜,拿出两只玻璃杯。拉开冰箱门,拿出还没开封的牛奶,把玻璃杯灌到八分满。再将杯子放进微波炉,扭好时间。她看着旋转的两只玻璃杯,像是在跳一支和谐的双人舞。脸上,飞起浅浅的笑。
侧过脸看了客厅一眼,旗璃似乎是已经平静下来了。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她满脸歉意。“旗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
“给我滚!”旗翌晨冷冷地看着她。周身,扬起凛冽的寒气。如果知道眼前的女人会伤害到小璃,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的。
端着托盘的手轻颤了一下。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刹那,读懂了他的眼神。他恨她。
苦涩地牵起唇角,扬起一抹对自己的淡淡讽刺。她,还是始终都无法学乖啊。明知道是不讨喜的话,偏就是想说。现在可好,要被人赶走了。
没想到哥哥会突然对嫂嫂说那么狠的话,旗璃呆呆地坐着,还没反应过来。纪然看着她的小脸,凄然一笑,一瘸一拐地将牛奶端到她面前。“喝了牛奶,好好睡吧。”转过脸看向他。“翌晨,你也喝一杯吧。”说完轻叹口气,她忍住脚痛,朝门口走去。
“哥哥!”见纪然要走,旗璃有些急了。“快拦着嫂子!不关她的事啦!”
旗翌晨仍然纹丝不动地长在沙发上。旗璃推了推他,真的生气了。“哥哥!如果你就这么看着嫂子走掉,我就马上回美国,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看着她脸上的认真,旗翌晨知道执拗不过,只得无奈地起身,作势朝纪然追去。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纪然得意地攥紧手心,加快脚步朝门口走去。呜…脚痛死了…
旗翌晨紧走两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耐烦地将她用力朝后一扯。“啊!”突然传来纪然吃痛地惊呼,娇小的身子跟着往下坠。旗翌晨下意识地使力拉住,没让她跌倒。
靠在他身上,纪然紧皱着眉,用力抓着他的手。奶奶的!脚又扭了!旗翌晨低头看着她额上痛出的细汗,手腕上传来紧握的力道,知她痛得不轻,却故意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站着。“闹够了没有?”
“嫂子,对不起!”旗璃见他不肯扶她,便匆匆跑过来搀着。“都是哥哥太紧张我,才会对你凶的。你别怪他。”百忙之中,还顺便瞪了旗翌晨一眼。
纪然浅浅一笑。“他心疼你,我怎么会怪他呢?”抬起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是个好…哥哥。”
“是啊。哥哥一直对我都很好。”旗璃小心翼翼地扶着纪然朝沙发走去。想起往事,她甜甜地笑起来。“小的时候,我总是被人欺负。哥哥每次都挺身而出地保护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统统让给我。还有啊,只要我一哭,哥哥就会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都依了我。”
“所以你一定经常装哭,欺负哥哥对不对?”纪然好笑地用余光瞥了旗翌晨一眼。后背,立马传来杀气。纪然一凛,赶紧转过脸去。
“没…没…没…有…啊…”被戳中小心思,旗璃立马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
看着她的窘样,纪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旗翌晨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知道她在装哭了。是他,忍不住地想要宠她吧。“那翌婕呢?你哥哥比较宠谁?”可千万别是翌婕啊。她跟这丫头就不对盘。
旗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哥和翌婕,好像都让着我。”
闻言,纪然很高兴地咧开笑容。自己果然没有押错宝。看来翌婕的那一巴掌,也是为旗璃扇的。搞不好连旗翌晨他妈都想让旗璃做他们家儿媳妇呢。
走到沙发旁,扶她坐下,旗璃拿过一个靠垫垫在她的后背。“别老说我啦。说说嫂子的事嘛。嫂子有什么兄弟姐妹么?”知道她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她很小心地没有提那茬。
意外地被问到这个问题,纪然略微一怔,随即脸上堆起笑容。“没有哦。我是独生女。”
“那别的亲戚呢?”旗璃继续追问。没有兄弟姐妹,总会有亲戚吧。
纪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浅浅地笑着答:“没有。”
旗璃十分同情地看着她,鼻头微微开始发红。或许是因为她和她有着同样的境遇,同样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怜惜之情更甚以往。“嫂子,以后哥哥会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淡淡地扬起笑,淡淡地看了旗翌晨一眼,她的视线落在那块乳酪蛋糕上。“是啊。有你哥哥,我不会再一个人了。”
瞬间,时间仿佛退回到了他们在斐济的时候。旗翌晨看着她脸上淡然的笑容,和在斐济她偶尔露出的神情一模一样。像是一阵淡淡的烟,在空气中呈现着若有似无的形状,虽然看得见,但却不敢去摸。仿佛伸出手去,扬起的风会把那阵烟都吹散掉,再也看不见、抓不着。突然,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气,很想抓住她的脸,命令她不许再这样笑了。随即,他对自己竟会产生这样不安的情绪而感到惊诧不已。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神色的变幻。
失神只是零点零零一秒,她重扬起惯常的笑,将视线落到旗璃身上。“旗璃你呢?听说你要结婚了。”
旗璃心虚地偷瞄了旗翌晨一眼,确定他脸色无异,这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几不可闻地轻嗯了一声。
本以为她会是满脸幸福的表情,没想到却是一脸谨慎,好像生怕说错了什么似的。纪然疑惑地回头望了旗翌晨一眼,顿时明白了答案。-_-|||那副愁眉深锁的德性,让人怎么说啊?!如此看来,旗璃是清楚旗翌晨对她的感情的,所以才会开不了口吧。
虽然很想继续挖点小道消息,比如她要嫁的是谁呀,他们有些什么快乐的经历呀,估计能气得旗翌晨的两道眉毛都粘到一块儿去。只是,不忍见旗璃那么为难,纪然端起桌上的牛奶递到她眼前。“喝了就去睡吧。你累了。”再拿起另一杯,抓起他的手硬塞到他手里,没好气地道:“你也是。”
咕噜咕噜地喝完,旗璃把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那我去洗澡睡觉了哟。哥哥嫂子,你们也早点休息。”纪然和旗翌晨不约而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旗璃小跑着奔向了那间放了画架的房。微微一笑,纪然站起身,收起空杯。那间房,果然是留给她住的。
正要向厨房走,手中的托盘忽然被人无言地夺走。旗翌晨走进厨房,洗起杯子来。望着他的背影,纪然嘴角含笑。知道体谅她的脚伤,原来他还不算太坏嘛。
片刻,旗翌晨从厨房走了出来。放下挽起的衬衫袖口,他高深莫测地坐到沙发的对端。知道他要算她的帐了,纪然轻轻一笑,将奶酪蛋糕推到他眼前。“我不喜欢吃甜食。你吃吧。不要浪费了。”
旗翌晨端起蛋糕,顺手倒进茶几边的垃圾桶。“这点我还浪费得起。”
微叹了口气,纪然幽幽地看着那块牺牲的蛋糕。“旗少要清算哪些?”
“会场上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疑问句。肯定的语气。
娇俏地笑着,她缕了缕发丝。“谁叫他乱*摸我呢?”
手背上的青筋跳凸了一下。“他摸你哪儿?”
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旗少。这不是摸哪儿的问题。问题是他敢摸你的女人,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嘛。我替你小小地警告他一下不为过吧。”
“回答我的问题。”微怒的语气。
“胸部……”如果老实说只摸了背的话,显得她吃的亏不大嘛。
只见旗翌晨眼里嗖地点起两盏青灯,冷冷掏出电话,一字一顿道:“毕非烟,通知人事部告诉旗赟,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纪然垂头笑得狡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炒鱿鱼?!而且那个经理,那么巧也姓旗?迅速翻转了一下心思,她替那个经理哀悼了一下。难怪他敢那么放肆地说她不该跟着旗翌晨,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地中海大叔的儿子吧。老爸被炒了鱿鱼,儿子心有不甘,跑来找碴。结果正好给了旗翌晨踢走他的借口。
“她回家了。”有些不快的语气。接着,啪地挂上了电话,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一副重新认识的表情。
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有点想捂住胸口,纪然壮胆问了一句,试图阻止他的视线继续在她身上游走。“旗少,请问…是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旗翌晨冷笑一下。“毕非烟问你是不是回家了。”
啊!她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暗叫了声糟糕,她只得抱歉一笑,无奈地解释道:“我当时走得匆忙,加上脸和脚都伤了,没办法去会场告诉他我走了嘛。旗少也不希望我这个样子被那些个宾客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