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这些人，院中只剩下姜阳和雪女二人了，姜阳一时有些沉默。

年少之时，姜阳初次在动画中见到雪女，是她和高渐离在雁春君府邸的那一场戏。

那一种渲染出的氛围，完美契合了姜阳对爱情的幻想，因而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雪女。

事实上，姜阳真正喜欢的其实也不是雪女，而是希望有一个这样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

这一个人很虚幻，是一个模糊的代号，她可以是雪女，也可以是其他人，比如说有着一颗恋爱脑的焱妃，那也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子。

如今，姜阳已经有了惊鲵，同样是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还有希丽斯、弄玉、胡美人，虽然她们各有小心思，但无伤大雅。

姜阳眸中闪过一丝怅然，他的内心深处某一个模糊的幻影破灭，随清风化为虚无，再不见踪迹。

他抛去了曾经的幻想，着眼于当下，立足于现实，他的心灵似乎拂去一层尘埃，变得透亮些许。

“雪女！”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雪女暗自松了口气，她来到姜阳身前行了一礼：“老爷，婢子在！”

姜阳淡笑道：“你入府也快20年了，一直没怎么出门，如今出门走走如何？”

雪女双眸微睁，心中诧异，她迟疑着道：“婢子不是很懂老爷的意思！”

“你该当出门走走，见识一下这大好河山，也思索一下今后的人生该如何走。”姜阳意有所指地道。

雪女闻言有些沉默。

姜阳见状，暗自摇了摇头，继续道：“你的未来不该局限于这里，该当自由自在一些，你应该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雪女低声呢喃，她秀美的脸庞上带着些许茫然与无措。

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事。

“是的，你该当思索一下，你真正需要什么。若是现在不知，那就出去走走，见得多了，你自然就明白了。”姜阳淡笑道。

“……婢子明白了！”雪女微微沉默，继而屈身一礼。

“嗯！”姜阳微微颔首，又道，“若是碰上喜欢的人，着人捎信回来，我让夫人给你准备一份嫁妆。”

“若是没有碰到，在外面待得无聊，也可以随时回来，属于伱的阁楼会为你保留，你也可以将这里当做一个家。”

“一切，随心而定！”

闻言，雪女轻出了一口气，她的眼神透着几许亮光，道：“婢子明白了！”

“下去吧！”

“诺！”

姜阳没有安排雪女具体事务，是因为雪女的处事能力不如紫女和焰灵姬。

雪女十三岁进入姜府，之后便一直少有出门，虽然也是个聪慧的女子，但终究阅历不足，处理不了复杂的局面。

给雪女的承诺，也是希望她放下心中那丝担忧，活得自由自在一些，活出属于她自己的精彩。

雪女进入姜府时已经十三岁了，她的性格已经定型，和动画中相差仿佛，没有如高渐离那般的生死与共，不大可能打动她那颗冰冷的心。

而以她如今的实力和身份，在这大秦统治范围，如何会碰到生死危机？

姜阳只是希望她这朵鲜花开得更明艳一些，而不是成为温室中的花朵，看似依旧鲜艳夺目，实则已经失了精髓。

目送雪女离去，姜阳淡淡一笑，他抬头仰望着天空，看白云随风飘荡，丝丝缕缕，自由自在。

姜阳觉得自己变了一些。

若是最初之时，在野外见到一朵美丽的鲜花，他会拿出花盆，将这珠鲜花移栽，带回自己家中，让它只属于自己，独自欣赏它的魅力。

而到了现在，在野外见到一朵美丽的鲜花，姜阳会驻足欣赏，也会给它施一点肥，让它能茁壮成长，而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继续属于自己的旅程。

这，或许称得上一种境界！

不过，是或者不是，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阳想这般做，那便做了！

蟠桃园东侧，属于惊鲵的阁楼，二楼西侧窗户开启，惊鲵四女倚窗而立，静静地看着庭院中的一切。

待得雪女离去，惊鲵微微一笑：“三位妹妹，姐姐先下去了！”

“姐姐先请！”另外三女轻移步伐，让开了道路，表达出了对惊鲵的尊重。

惊鲵见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她的眸中满带笑意，将视线落在胡美人身上。

“妹妹若是早些如此听话，哪还会有这般多事？平白伤了情分！”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已经知道错了！”胡美人低眉回应，一副颇为乖巧的模样。

事实上，她心中在不停碎碎念：现在知道摆姐姐的架子呢？刚刚哭泣求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称呼我的！罢了，现在且伏低做小，等晚上再加倍讨回来便是。

胡美人心中的碎碎念，惊鲵自然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定然是要给胡美人一个好看的！

“几位妹妹稍后下来吧！”

“好的，姐姐！”

希丽斯三女于阁楼等候。

惊鲵独自出了阁楼，款款来到蟠桃树下，她直接便坐在姜阳大腿之上。

姜阳回神，见得是惊鲵，不由柔和地笑了笑：“夫人，身子已经恢复了？”

惊鲵给了个妩媚的白眼，嗔道：“夫君也不知道怜惜妾身，若不是妾身还有些修为，如今又哪里恢复得过来？”

姜阳见状，笑着将惊鲵拉入怀中，开始轻言细语地安抚起来。

惊鲵顺势靠在姜阳怀中，侧脸贴在姜阳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忽而，惊鲵轻声问询：“夫君将雪女她们都打发走了，家中没有侍女，可不怎么方便啊！”

“以我们的修为，又何需什么侍女？”姜阳随意的回应，也没等惊鲵回到，他又笑着打趣，“打发走了也好，免得惹夫人胡思乱想！”

“呵，还不是某人行事太过荒唐，才让妾身没有信心！”惊鲵状似薄怒的嗔怪。

“对对对！这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也已经改正，现在夫人现在可满意了？”姜阳笑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一起二十年了，姜阳对惊鲵四女产生了感情，同样的四女也对他产生了感情，这感情还很浓郁。

女人，一旦对男人产生感情，心中便会在乎他，也会想要独占他，不愿和其他女人分享。

这是流传千古的不变真理。

面对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她们无可奈何，会主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勉强自己接受，但绝不愿意再接受新的外来者。

事实上，惊鲵四女早已经暗中达成一致，看好姜阳，可别让他再带回来一个姐妹。

这一切，姜阳心知肚明！

打发走了雪女等人，也是姜阳在展现自己的态度，对象自然是惊鲵四女了。

姜阳的意思没有掩藏，彼此又已经很熟悉了，惊鲵自然懂得，她如今就很是满意！

惊鲵昂首，凝视着姜阳道：“夫君可要记得今日所说，日后可莫要重蹈覆辙啊。”

姜阳微微低头，凑近到惊鲵眼前，笑道：“已经这么多年了，为夫是什么心意，夫人难道就不知道吗？”

“妾身自然是知道到的！”惊鲵说着，抬起右手，点在姜阳眉心，将这颗狗头推开，“三位妹妹还看着呢！”

“呵呵！”姜阳轻笑一声，便也没有强求，他顺势将脑袋收回，“为夫也得好好感谢一下夫人的大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