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翻的满床满地，王春云才开口，“翻什么？难道不是翻钱出来吗？一万块钱，一万块钱！你听见没有！”

秦静婉抿着嘴唇，“妈……我没有错！”

“你还不知错吗！”王春云站起身，扬手想再打秦静婉一个巴掌。

秦静婉倔强地看着她，没有一丝的逃避，也没有一丝的害怕，她眼中是不屈，是倔强。

王春云放下了手，双手抓着秦静婉的肩膀，“静婉，妈就这么大的能耐，不要再给妈惹事了，好吗？”

王春云的语气近乎是乞求，近乎是哀求，她眼眶也红了。

秦静婉流着眼泪说道：“妈……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错……”

她错了吗？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你知道了吗？”王春云摇晃着秦静婉的肩膀，“以后在学校，能忍就忍，知道吗？妈没有一万又一万的钱去赔！知道吗！”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王春云使劲儿摇晃着秦静婉的肩膀，她要让秦静婉记住她说的话，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财力去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

秦静婉委屈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妈！妈妈……他们欺负我！是他们欺负我啊！他们说我是妓女的孩子，就是小妓女！

你给我……你给我的零花钱都被他们抢走了！要我给他们买吃的，买喝的！

妈！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

面对自己女儿的质问，王春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

突然，王春云狠狠地将秦静婉抱在了怀中，“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但是静婉啊……你要知道，妈真的没有能力了。

妈妈没有能力啊！静婉！你就忍一忍，忍到学成毕业，等到将来有了出息，让那些欺负你的人看一看！”

“那现在呢？现在就要忍着吗？妈……我没错啊……我为什么要给别人下跪道歉，我……”

“因为我们没有钱！因为穷！因为你妈不得不用见不得人的方法赚钱！但是静婉，妈是爱你的啊！妈妈是很爱你的啊！”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一直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秦静婉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泪水也哭干了，才停止。

王春云对秦静婉说道：“妈妈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妈妈的钱是干净的……”

王春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逐渐地变低，她一点也没有理直气壮，她没有底气，没有信心去说这句话，但是她还是想说，她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妈妈有多么的爱她。

第二天，秦静婉回到学校，刚一进教室，一盆水就泼在了秦静婉的身上，她的头发都湿了，衣服也湿了。

秦静婉咬着牙，她心中的恨，心中的怨，都在渐渐地发芽。

秦静婉缓缓地睁开眼睛，董萍萍趾高气昂地看着她，“小贱人！秦小贱！呵呵，你昨天可是跪在地上跟我认错！

大家看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不服气呢！有本事你再打我啊！

照着我的脑袋打！”

秦静婉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她恨不能此刻将董萍萍打翻在地，使劲地打爆她的头才好。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自己母亲的叮嘱还在耳边。

秦静婉不准备和董萍萍说话，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董萍萍拦在秦静婉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刚才的水弄脏了我的鞋子了，你要把她舔干净才行！”

此时旁边的同学都开始起哄，有嘲笑的，有窃窃私语的，有低声议论的，唯独没有同情的。

董萍萍在班级里是大姐大，没有让敢惹她，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秦静婉得罪董萍萍。

“快啊！舔干净，今天就让你上课，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进教室！”董萍萍得意地说着。

秦静婉低着头，说道：“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上课？我交了学费，上课不上课，不是你说的算的！”

董萍萍哈哈笑了两声，伸出了手，“你拿出钱啊！一万块！你把我的头打破了！你妈也说赔钱了！你现在把钱拿出来，我就让你上课！”

“是下周一才给你，又不是今天。”秦静婉说道。

董萍萍双臂环抱在胸前，“呵呵，我看你根本就拿不出钱来！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咱们班级谁不知道？我告诉你，现在咱们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你妈是妓女！你是妓女的孩子了！”

“我妈不是妓女！”秦静婉大声的反驳。

董萍萍上前推了秦静婉的肩膀，险些将秦静婉推到，“不是？都有人看见你有不三不四的男人从你家的破铁大门里出来，你还说不是？呵呵！你为什么没有爸爸，还不是因为你妈跟不就不知道你是谁的野种!”

这话说完，很多同学都哄笑了起来。

秦静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愤恨地看着董萍萍。

“快把我的鞋舔干净！”董萍萍扬着下巴。

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班主任曹老师也走了进来，她看了看秦静婉，“你这怎么搞的，都湿了?”

董萍萍立刻说道，“老师，是她自己不小心，端个水盆都端不好！”

曹老师心中也明白，说不定是董萍萍搞事情，但是她收了董萍萍妈妈的礼了，自然也不会责备董萍萍什么，于是就对着秦静婉说道：“快回到座位上去，马上上课了！”

秦静婉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刚坐下，周围又响起了微弱的笑声。

秦静婉不去看任何人，她极力地说服自己‘听不见！听不见！秦静婉，你什么都听不见！’

下课的时候，秦静婉从座位上站起来，周遭又是笑声。

她不理会任何人，走出了教室。

下一节是体育课，解散之后，她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一个董萍萍暂时没有发现的角落。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很想哭，可是昨天她已经哭了很久了，实在是哭不出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秦静婉回头，就看见了那个给她买饮料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