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答应我。”龙芳兰捂住天虎的嘴，盯着他说。

天虎想了一下，猛地点了下点说：“好，我答应你。”

“你把耳朵靠过来。”龙芳兰拉了一下天虎的手，让他靠近自己。

天虎把耳朵靠近了龙芳兰嘴边。

“我们的孩子没了。”龙芳兰平静地说。

“我们的……”天虎惊讶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嘘——你答应过我的。”龙芳兰立即跟他做了个不许声张的动作。

“我们的？”天虎这才小声地问道。

“嗯……”龙芳兰点点头。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天虎怀疑地问。

“你不是要开会吗？先去开会，回来我再慢慢跟你说。”龙芳兰推着天虎说，“快去，大家都在队部等你呢。”

天虎不忍心离去。

“那你不听我的话了，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龙芳兰装出一脸不高兴地说。

“那……那好吧。”天虎站了起来，对一边的救护队员交待说，“照顾好你们的队长。”

“是！”救护队员们回答着。

“李飞！”

“到！”

“走，我们回支队部去。”天虎说着，又看了一眼龙芳兰，转身朝支队部大步走去。

“龙芳兰队长到底怎么啦？看起来挺严重的？”李飞跟在天虎后面，一边走一边问。

天虎的虎眼中两颗泪水在旋转着，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理李飞，只是健步往前走着。

天虎到了支队部时，看到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等了，便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走了进去。

“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主要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为什么山琦文一来到打铁当已经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却一动不动？大家想想，敌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必须在敌人还没动之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不然就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大家放开讨论吧。”天虎直截了当地说。

“敌人会不会也在训练准备？”有人说。

“有可能。”有人附合。

“李飞的情报不是说敌人的营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是在做训练准备呢？”有人反对。

“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任务，到别的地方去执行任务了？”有人又提出了新的看法。

“李飞，你们侦察队有没有发现敌人往别的地方运动？”

“没有。自从山琦文一带着他的联队驻进打铁当日军营房后，那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最近连日常的出操，他们都取消了。”李飞回答。

“难道他们在等什么，或者是等待上级下命令？”有人提出第三种看法。

天虎立即说：“这个我考虑过了。我之前考虑的是敌人这样做有两种可能：一是敌人在玩什么名堂，二就是敌人在等待什么人或上面的指示。但我想不通，如果敌人在玩名堂，那么他们会玩什么名堂，如果在等待什么人或上面的指示，那么，他们等的可能是什么人，或者什么样的指示呢？”

“敌人会不会表面没有动静，但背后却偷偷派了敢死队潜入我们的驻地？”有人提出了新的看法，“从文件战报资料来看，这个山琦文一是很狡猾的，什么手段都会使得出来。”

“有可能。”有人同意了这个观点。

“我们可要提高警惕，多加防范，要不然被敢死队摸进来，恐怕……”

“敢死队也是人，不是什么神仙妖怪，更不会隐身看遁地或者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过来。李飞他们日夜潜伏在敌营附近，敌人的任何动作都不可能逃过他们。”有人反对说，“我们不要看了敌人的战报说敌人的敢死队很厉害，就被他们吓坏了。”

“这个观点我赞同。”天虎及时说，“了解敌人，是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不能反而被敌人的某些宣传吓着了。以前，我们也都认为日本鬼子的武器装备那么强大，不可能打赢，但我们一敢跟他们打，他们其实也只是纸老虎，看上起很凶猛，实际上也不堪一击。在神山时，敌人一个联队就被我们一百多人打得屁滚尿流，当时他们也说那个联队有多厉害，还有什么野狼特战队队员，也被他们吹得神乎其神，可最终呢，还不都被我们给收拾了？所以，我们一定要了解敌人，但一定对敌人不能有恐惧心理。什么敢死队，如果我们能够了解他们，摸准他们的动向，他们的敢死队，到了我们这里，就会成为找死队。”

“哈哈哈……”天虎把大家都说得笑了起来。

“对，我们就要让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过来，都成为找死队。”蔡建华及时加强了天虎的态度和一定能战胜鬼子的决心氛围。

“那大家再继续讨论一下，看看鬼子还可能玩什么名堂。”天虎继续引导大家讨论说。

“我想提个建议。”玛娃站起来说。

“什么建议，你说。”天虎看着玛娃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讨论很难讨论出什么结果来，还不如派几个人偷偷摸进鬼子营房里瞧瞧，那一看不就知道鬼子在搞什么名堂吗？”

“我不赞成。玛娃说得很有道理，但这太冒险了。”吴紫青说，“鬼子要是明着活动，我们派人摸进去还好，现在他们是一动不动，我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如果冒然派人进去，很可能是白白送死。”

“要不然这样，我偷偷摸到敌人的营边，将他们的哨兵干掉，看看敌人有什么反应没有。他们总不可能哨兵被端了，还装作没事一般吧？”玛娃接着说。

大家对玛娃的枪法都很相信，而且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是不用冒险进入敌人营房，二是可以起到投石问路的作用，试探一下敌人的虚实。所以，都没人表示反对。

“天虎，你说呢？”玛娃见大家都点头赞许她的提议，就有些得意，忙转身问天虎。

天虎沉思着，没有立即回答玛娃。

玛娃这个想法确实可以试探一下鬼子的虚实。但会不会同时也让鬼子知道了天虎他们已经沉不住气，开始在担心，或者说等于告诉敌人，天虎他们对他们了解得非常少，很想知道天虎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因为山琦文一既然按兵不动，甚至不动声色，那么很有可能也在跟天虎他们比耐心。这就像是武林高手一样，当两方对峙时，任何一方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因为一动，便会露出破绽，便会给对方机会，而且很可能会是一次致命的机会。如果是那样，玛娃去狙击敌人的哨兵，看似可以探虚实，实则把天虎他们的虚实透露给了对方。

所以，天虎迟迟不敢作出决定。

“天虎你在担心什么呢？日本鬼子的三八大盖有效杀程达到八百米，我只要在五百米之外射杀他们，一点危险也没有，怎么也不行吗？”玛娃有些沉不住气地着急了起来。

天虎依然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把自己的顾忌说出来。他依然在思考着。

会场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大家也都不再讨论，也跟着一起思考着。

从日本军方内部的文件和战报资料来看，山琦文一的性格并不是沉稳型的，而是略为急躁型的，那么他这次为什么这么沉稳，已经到这里近半个月了，连一次不象样的行动，甚至是试探性的行动都没有，这是很反常的。如果天虎他们冒然进击，很可能就会中了敌人设好的圈套。这种圈套很有可能是连环的，一旦天虎他们中计，敌人便会发动连环的毁灭性攻击，那时天虎他们就会像对峙的武林高手，一方而不住了，打出一拳，想试探对方，却没想到伸了的胳膊一下被对方套住了没办法收回来，只能露出全身各个要害之处，任凭敌人攻击，直至倒地身亡。

“天虎，行不行，你说个话啊。”玛娃真着急起来了。

玛娃提出的建议，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对，而且大多数人还点头赞同，玛娃以为又可以过过枪瘾了，这些日子来，没有打过一次战，整天就训练。训练还不让实弹射击。特别是像玛娃这样的，天虎特别下令一枪实弹也不能让她打，说是浪费子弹。玛娃的手早已经痒得不行，所以，有了这样的机会，她见大家没有更好的主意，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觉得又能帮助天虎突破与山琦文一对峙的僵局，同时又可以让自己过枪瘾，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没想天虎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她的性子又特别急，虽然跟在天虎身边这么多年，也经受了不少历练，但一旦说到打鬼子，她的性子马上就又耐不住了。天虎也经常批评她这一点，但她总是屡教不改，屡教屡犯。因为她一旦急起来时，早就把天虎的批评扔耳后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战怎么打啊？”玛娃继续说着，“就打个哨兵会有什么危险？难道就会被鬼子抓去了吗？距离三百米，鬼子听到枪声，看到死人，还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射过去的，他们想抓到我？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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