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没有如之前那般一进门就跪倒，反而如苍松般站得笔直，不仅如此她头一次直视太后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颜容，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

对于这种时时刻刻都想要害她主子命的恶人，没必要在撕破脸的时候还要给她脸。

太后瞪大眼看着站得直直的王妈，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出乎意料地捂唇笑了：“你就是那个一直护着那个小贱人的奶娘么？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王妈也不生气，脸上那一抹笑变得真实生动起来，准确来说是对太后嘲讽！“呵呵……”笑了两声，白玉般的长指在耳后摸索了一会儿，一张极薄的几乎透明的东西从耳后到鬓角，再到颧骨直到眼睛，一点一点地揭开，将人皮面具整张揭下来，嘲讽道：“王丽娟，你可还认得我？”

太后大骇，不敢置信地指着她：“王黎，你不是死了吗？”这个女人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吗？她亲手灌下的毒药，怎么可能还活着？

王妈光滑白皙的脸上露出极浅的嫣红，眉眼间竟带着一丝甜蜜：“三妹，这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那一碗毒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真心护着我的人。”

“三妹啊三妹，你说咱们一母同胎出来的，怎么你就能那么狠心地给我灌毒药呢？阿娘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你到底有什么好不满的？当年我不愿进宫，你非得逼着。后来又恨我得了宠，想了法子进了宫，你还记得那一晚，你说什么吗？你说自家人就要相互帮助，除了自家人谁都不能信，说得多好啊。我是那么相信你，只因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嫡亲妹妹。”

“后来，你说你看上了三皇子，求着我去找你姐夫帮你牵线，我求了，给你牵了线。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回头就爬上你姐夫的床！我的好妹妹啊，你做了这么多，这些年，我可是没有忘。”

“你可还记得你亲手灌下的那一碗‘补药’？哎呀，我真是糊涂，妹妹这么好的记性怎么能忘记呢？那可是妹妹第一次杀人呢，没有人能忘记第一次杀人的情景吧。哎呀，我也真是的，妹妹这么与众不同，也许记不住了。”

“你……”太后全身发寒，明明死了的人，怎么会活生生在自己面前？

满意地看一眼浑身发颤的王丽娟，往前一步：“怎么？害怕了？哈哈，你也有害怕的一天？你这一生双手沾满鲜血，脚踩尸骨才爬上了太后之位，若是有一天从那高位跌下来，那会是什么样滋味呢？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可不会眼睁睁看你跌下来，我们是自家人嘛，我会记得闭上眼好听听你的惨叫！”

太后强自镇定：“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很快，她就从初见王妈真颜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站直身往回走了两步坐在高位上。

王妈轻轻一笑：“呵呵，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爱摆谱。”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和十五年前真的一模一样，只是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忠奸不分的天真少女，在宫里那么多年，那还能那么单纯地相信所谓的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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