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配方制剂下的病毒溶液很快新鲜出炉，德洛夫在取出十二只小白鼠一一注射后，将它们很稳妥地放入特制玻璃箱内。

因为事关重大，爱丽丝完全没有离开实验室，和德洛夫同步紧盯着实验进程。

她可是费了很多脑子才想出的配方，若这样还会导致小白鼠死亡，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项实验都可以被搁置了。

突破性进展生在第一个小时。

据德洛夫的实验记录显示，之前的所有小白鼠都会在四到五十分钟前后死亡，全身溃烂接近完全融化状态，死状不可谓不恐怖。可以想象，若以同样比例的病毒制剂对人体注入，即便不考虑传播途径，也绝对是人类历史上遭遇的最可怕病毒之一。

但现在，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小白鼠们却并没有死去！

“双眼呈血红色，有毛脱落迹象，露出皮肉成灰黑色，精神高度紧张。”

十二只小白鼠无一例外，证明这种病毒只要分量恰当，对同一种生物的影响具备普遍性。这是好事，更是糟糕的情况，爱丽丝马上提醒德洛夫，如果哪天要用人类做实验，直接就在焚化炉里干。

德洛夫很慎重地表示赞同。

间很快到了第二个小时，小白鼠的眼睛依然血红亮，毛脱落更严重，同时出现表皮坏死情况，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当德洛夫靠近玻璃仓时，这些小白鼠更无一例外地，对外界的不明来客表示以极强的攻击性！

“不断抓挠玻璃仓，人立而起，叫声中蕴含狂躁感。病毒对生物体的迫害仍旧存在，分为生理和精神两个层面，可选试验项目，将两只受感染对象置于同一个空间中……”

德洛夫真的做起这种实验来。当顶盖的舱门打开时，小白鼠本能察觉到密闭空间不在，顿时更加狂躁地上窜下跳起来，可惜没本事从舱盖上逃出。德洛夫很专业地戴上精钢锁子甲手套，用人工机械钳装置夹住小白鼠并固定住，如此稳妥的手段下，他把它放入到另一个小白鼠的舱室里。

“……没有反应。”

爱丽丝放下微型手持喷火器，放心又略显沮丧地说道。

“嗯……是没有反应。”

两个精神病同处一室却没打起来，这让两位疯子科学家都大感失望。别看它们都得了红眼病，都毛脱落肌肉外露，德洛夫一靠近就狠抓玻璃，但同类相见后，它们却谁都没理谁。

德洛夫正疑惑不解时，爱丽丝道：“应该是病毒的自我保护机制吧，别看宿主被折腾得不像话，但毕竟是宿主不是，哪有让它们互相残杀的道理。”

德洛夫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说，病毒已经完全掌控了实验体的身体，这两只小白鼠已经不止是患者而已了？”

“想象力不错，但我的意思是……日本鬼子也只会玩花姑娘，不会自行搞基不是？”

“嗯……这个形容很贴切。”

时间很快到了第三个小时，同居和独居的小白鼠都没死亡，只是红眼病和皮毛脱落症仍旧存在，看它们不停上窜下跳的样子，精神狂暴症应该也没消。德洛夫想了一想，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哇哦哇哦哇哦耶耶～”

爱丽丝坐在一旁看热闹：“活死小白鼠之夜是吗？”

看看表，现在也的确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德洛夫用机械钳固定着一只健康的小白鼠，瞄着那个已经两鼠居的玻璃窗，打开舱盖，然后……

然后第一个时间，同居的两鼠就彻底激动了起来！

实验进行以来，爱丽丝第一次感到身上寒毛直竖，这玻璃窗的高度已经不小了，那老鼠竟还能一跃窜那么高，离顶部的舱盖那么近！

“好家伙，我该给它们个破纪录的跳高奖牌吗！？”

德洛夫将健康小白鼠稳准对上舱口，然后松开了钳子。

在第三者落入舱室的第一刻，两只狂暴者就向它冲了过来！

顿时，一副意料之内的情况生了，红眼病患者不管同类与否，直接上口撕咬起第三者的血肉。或许在它们看来，它们彼此才是新的同类吧，那个不过十秒就被开膛破肚的家伙，只是单纯的一顿大餐！？

“上帝啊……”

德洛夫面色白，惊悚看着这幕同类相残的景象。爱丽丝则灵机一动，这个舱室现在是被单独搁置的，她马上从那十一个小舱室中取出两个，一左一右，并列放到了这一间的两侧。

果不其然，那两只狂化小白鼠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叽叽喳喳尖叫着，不断人立而起，用小爪子抓着舱壁，明显是要攻破障碍，参与到这顿丰盛而诡异的佳肴中！

“看来我们创造了一种很了不起的药剂呢。”比之大姑娘上轿的德洛夫，爱丽丝虽然也很不舒服，但适应得却快很多：“就算不管它能否对人体产生同样效果，就现在对小白鼠的状态，如果我们往纽约的下水管道里投入足够剂量，也足够让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混乱了。”

“狂鼠之灾是么……”

德洛夫目光深沉地看着进行中的实验，没消多一会儿，那两只狂暴鼠就把尸体吃掉了至少一半，先是内脏，然后是血肉，和野外的猎食动物有这样一样的进食过程，只是对象却截然不同。

“爱丽丝，现在做一个假设，如果这份病毒也能对猴类，乃至人类起作用……”

“狂猴之灾，还有活死人之夜呗，明知故问……”

就算是再惊人的结论，见多识广的爱丽丝也已淡定下来了，反而远比德洛夫看着轻松许多：“好在目前看来，这份病毒的唯一传播途径，就是血液和其他体液了，空气和水源虽然也肯定有效，但比起感冒病毒它们，这点能力根本上不了台面。也就是说，如果有坏人以毒气弹形式散播病毒，相对的传播效果是有限的……呵呵。”

这份自我安慰实在不合格，以至于爱丽丝自己都笑起来了，不过这一笑，所谓的安慰功能也就起到点效果了。

今天，由于爱丽丝的插手，德洛夫的研究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原本必然会置小白鼠于凄惨死地的病毒，现在只是把它们变成了“丧尸鼠”，那如果再合理调配一番，或让这份死亡孢子病毒再产生某些变种，最终能否得到长生不老药等产品呢？

“在那之前，先保证人类不会灭绝吧。”

爱丽丝所言甚是，德洛夫万分赞同。现实世界可不是电影，科学家也不是完全脱离尘世的怪胎，不说始祖的《活死人之夜》，光一整个八十年代，好莱坞就拍了多少部三流丧尸片？美国人最典型的约会流程，就是吃饭看电影送回家三部曲啊，就算德洛夫是从英国搬来日本的，看过的好莱坞电影又能少了去吗？

这份病毒俨然具备生产丧尸的潜力，根本没疑问。

而且讲道理，多少部小影院上映的三流丧尸片，都是由某某试验基地泄露的病毒造成的？

就算都是虚构的，但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摆着，现实世界里的人，又哪有不借鉴的道理？

以为看过《白宫坠落》就能原模原样地入侵一次？尽管试试，保你就算劫持到一架ac-13o，也连华盛顿周边两百公里都靠不过去——就算奇迹生，电影里的防空系统真有那么大漏洞，既然电影都拍出来了，国防部又哪能不赶紧补足漏洞？

“现在立刻马上，把这项实验的场地转移。”爱丽丝马上下命令道：“e栋和f栋仍旧可以继续i病毒的研究，但这份死亡孢子就得换地方了，我要把它转移到地下实验室去，德洛夫，你要跟着到地下居住吗？”

“我没意见，在哪里住都是住，在哪里研究都是研究，既然你能提供一个更安全的场所，我当然乐意。不过，你这个基地离这里很远吧，如果我真的到下面去居住了，这里的研究就必须交给……宫野夫妇是吗？”

“最顶尖的人才用于攻克最尖端的技术，i病毒已经是可以制造市场化产品的‘专利’了，让宫野夫人率着组织完善的团队一步步挖掘去呗。死亡孢子才是根本哦，就连i病毒都只是它的简化版……既然母亲都摆在你眼前了，还有必要研究儿子吗？”

心动不如行动，德洛夫这便做起了打包搬家工作，爱丽丝则表示，自己要再去其他实验楼视察一番。两人各做各的，但在这期间，仍有一个很要紧的工作，要被额外关注一下。

两只狂暴鼠已经享用完了它们的“美食”，好在即便“丧尸化”了，它们的胃袋大小仍摆在那里，没有硬生生把一个同类一口气吃光。这让爱丽丝不禁笑称，一个是丧尸的攻击强度，一个是病毒的传播范围，他们到底该担心哪个好呢？

“还需进一步观察。病毒的特征是繁殖，如果死亡孢子真的侵蚀了它们的大脑，那当然是传播比填肚子更加要紧……话说爱丽丝，七点种了，你还有胃口吃饭吗？”

“嗯……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