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安排了直升机，到京都花了一个多小时。

余烟和邢刚赶到刘西说的病房时，钟尘还在昏迷着。

她只是扫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脸，便匆忙移开眼，不忍再看。

把刘西叫了出去。

“怎么出的车祸？”

刘西没想到烟总居然来得这么快，眸光微讶。

不过也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好，不敢多犹豫，赶紧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去机场的路上，被一辆面包车逆行迎面撞了，对方是个搬家公司的员工，说是赶时间才逆行的。”

关键信息太少了。

余烟拧着眉心开口，“司机在交警队还是医院？”

“在医院，双方车速都有点快，对方也伤的不轻。”

“哪个病房？”

刘西指了指隔了一个通道的对面，“在那边的第一个房间，二号床。”

余烟让她回去看着钟尘，领着邢刚跑去了肇事司机的病房。

里面有四个床位，已经住满了人，都有一个陪护守在旁边。

她站在门口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二号床的方向。

一个穿着灰青色棉服的女人靠在床尾，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余烟示意邢刚站在外面等着，自己踏进了病房。

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气质卓然，很快引起了房内其他陪护家属的注意。

除了二号床……

余烟迈步走近，伸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引起女人一阵颤栗。

她猛然回过头，看向身后人，哭过后略显红肿的眼神里带着茫然。

余烟不着痕迹看了眼病床上的信息牌，压低声音开口，“我们出去聊聊？”

病房外围，走廊区。

女人睁着通红的眼睛看向余烟，还有她身后高大挺拔的男人。

“你们找我什么事？”

余烟眸光凝着她的表情，淡声开口，“我是杨家辉今天肇事撞到车辆受害者的朋友，想找你问点事。”

女人突然慌乱地撇开目光，回避她的视线，“有什么事等我老公醒了问他就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察之前也来问过情况了，都要等我老公醒了才行。”

余烟只是想过来了解点司机的情况，如果真是意外，那意外有意外的处理方法。

但这女人的反应……

分明像是心里有鬼的表现。

余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推断：钟尘今天的车祸不是意外发生…

她神色陡然一变，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杨家辉做的那些勾当，知道的人不少，我劝你不要为他隐瞒，不然不只是他，你也脱不了关系。”

女人这会儿面色更慌乱了，直接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一边还摆手。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样子…说没问题都没人信。

余烟一把薅着女人的衣领迅速把她拖进了一旁的楼梯间。

冲着身后的邢刚说了一句，“门口等着。”

在女人尖叫出声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嗯--＆*＃*＆…”

女人身材娇小，余烟比她高了一个头还有多。

余烟捂着她的嘴将人摁在墙边，刻意压低的沉冷音调，在这光线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吓人。

“我再问你一遍，杨家辉今天撞人，是不是有人故意指使？”

女人咿咿呀呀，挣扎得厉害。

余烟看她这样，知道她还没打算说真话。

另一只空闲的手在她身上几处地方打了几下。

猛然间剧痛袭来，女人痛得直接弓起身子，脸上瞬间涌出汗水，腿肚颤抖不止。

奈何嘴还是死死被捂着，发不出痛呼。

“这可是审讯极恶犯人的手段，我才用了一点力，不知道你能扛多久。”

余烟冷冷觑了一眼她好像没打算配合的样子，伸手正打算继续。

女人慌忙点了点头，咿咿呀呀地想说话。

“同意说了？”余烟淡声问道。

女人使劲点头。

余烟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抱臂站在她面前，就冷冷睨着，目光寒沉如冰。

女人骤然得了喘息，猛地大口呼起气来。

余烟眸光一凝，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她瞬间不敢再歇了，慌忙开口。

“前几天我老公突然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以后家里就有钱了，让我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房子，还说要给孩子换一家好的学校。

事情太突然了，我也没敢太高兴，问了他一句，卡里有多少钱，他说有50万，过两天里面还会有100万到账。

这下我更紧张了，连忙问他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有人找他去路上撞个人，到时候伪装成不小心的样子，自己也受点伤。

受点伤就能赚这么多钱，他高兴疯了，天天在家里琢磨怎么干成这件事。

可是好像等了好久也没机会，他天天发愁，我想劝他放弃算了，用自己的身体和违法来换钱的生意，不做也罢。

他还反过来骂我妇人之仁，没有远见，说赚大钱哪有不牺牲的。

我说不动他，也就不再劝了。

然后今天我就得到他进医院的通知……”

余烟静静听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的描述，直到人说完，才接话。

“谁让他干这事的，你知道吗？”

女人摇头，“不知道啊，他平常在那个搬家公司，天天混的人五花八门的，我也接触不到。

银行卡给我了以后，我问他是谁给的，他也不说，让我拿着就是。”

听到她再次提到银行卡，余烟沉思了一会儿。

“银行卡还在你那儿吗？”

女人点头，“在，我一直好好收着呢，这么多钱，我也不敢随便用。”

“可能需要拿你银行卡去查一下，能配合吧？”

女人再次点点头，仰头看着她，面带恳求，“对不起，我老公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这样，如果，你找出后面那个指使的，能不能放他一马…？”

余烟眸光中闪过一丝暗芒，森然寒意藏匿其中。

她冷声开口，“当然，如果你配合我把人揪出来，那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

女人缓了口气，“好，我都配合你。”

余烟再次拉开门，带着女人从楼梯通道走了出来。

朝着门口邢刚冷声道，“你跟她回去一趟，取点东西。”

这边折腾了一下，等再回到钟尘那边，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余烟让守了一天的刘西先回去休息。

自己移着凳子坐到了床侧。

目光淡淡落在鼻端插着吸氧管，唇瓣苍白干涩的男人脸上，心腔有一点空泛的窒瑟，让人压抑又躁怒。

半晌，她眸光微阖，唇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小朋友，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