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四平街的永新杂货铺，还是那一老一少，这窝点还没撤，有意思。

“搞什么飞机，这才几天啊，又是军统的？还行不行了？”才回到办公室，葛二毛又来汇报了，郭一阳这个气啊。

“估计是关内来的，口音明显不对，随便被特务科的人一咋，好家伙，开枪了！身手还真不错，撂倒了特务科三四个，呵呵！”葛二毛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或许，这军统的人运气就这么不好吧。

麻痹的，这是特工啊，还是军人啊？地下工作不是这么玩的吧？

“谁抓到的？”

“吴彪！”

“哦，那不管了。”

“啥意思？”葛二毛一愣，自家小主人的风格随时在变啊。

“付博的要泄密，吴彪的就不要的，这样，他们以后才会斗的欢不是？嘎嘎！”

葛二毛明白了，上次双方不忿，所谓的怀疑泄密……那就让付博背上更多的嫌疑吧，相互疑心起来，才能斗的很激烈不是？

再说了，都在街面上开枪了，军统的不会傻瓜到这程度，多少应该会警觉的。频繁使用冯云这线人的情报也不好。

“怎么搞的？不是让相关人员都撤离了吗？鲁山咋还被抓了？”某个小楼的地下室里，军统的站长石良仁发火了。

“我们也不知道关内才来的冯亮咋会认识鲁山的。”

“行了，赶紧的吧，涉及鲁山的，也赶紧换地方吧。”

“站长，从关内调来的人，不熟悉桐城，口音明显也不对，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咋办？好歹上头还是给人了不是？你以为桐城这边的人那么好发展的？”石良仁这个气啊，桐城在东北有特殊的意义，上头不重视都不行。鬼知道最近是中了邪咋了？接二连三的出事。

“站长，咱这桐城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大城市，也没啥战略性的……上头为啥这么重视啊。”

“不该问的不要问。”石良仁挥挥手打发走了手下。

宣统宝藏的线索？真的会在这桐城？只是，目前为止，没有丝毫的线索啊？石良仁苦逼了，上头说有，又没说在哪。

满清的遗老遗少那么多，鬼知道哪位身上有线索？再说了，宣统宝藏要是真存在的话，一般的满人贵族也不会知道的不是？

石良仁知道，桐城的政治、军事情报，对军统上层的实际意义没多大，国军又打不到东北来。自己在这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找宣统宝藏的线索，至于其他的，包括不断派来的关内特工，人员损失，无非是是个幌子。

（连石良仁都看出来了，这帮派来的所谓特工，都是半瓶水，根本不是专业的。）

问题是，幌子损失多了，也是损失不是？没有这些幌子闹腾，无法让日本人分心不是？

“二海，赶紧的，换地方了。”

“站长，又换地方？”

“安全第一，费什么话，趁着夜色……”

现在连石良仁这站长都快成惊弓之鸟了，万一那鲁山知道这个点咋办？

石良仁的谨慎果然避免了称为俘虏的命运，被抓进警务处的鲁山，没硬气多久，就招供了，鬼知道这厮咋知道的这个秘密窝点，大清早的，特务科就围了这里，除了站长石良仁和报务员二海，这窝点里的几个桐城站机关人员落网了。

拷打还在继续，抓捕还在继续……

“站长，损失了二十几个人了。”

“嗯，知道了。”尽管逃过了一劫，石良仁心里也不是滋味，桐城站一直以来都没咋恢复元气，二十几号人，差不多两条线废了啊。

这样的话，桐城站几乎没多少行动能力了。

同样心里不是滋味的还有在警务处里憋屈的郭一阳，本来以为这次自己不出手，军统那边的问题不大的，谁知道，这一串跟着一串的，被抓了这么多人。大家好歹都是中国人不是？

算了，斗争哪有不牺牲的？郭一阳也只能这么想了，变故接二连三的太快，即使葛二毛打听消息也反应不及不是？

这次揪出这么多的军统特工，小野次郎都惊动了，看着吴彪不断的被小野次郎夸奖，听着监牢里的哀嚎声……麻痹的！自己主管的是交通股好不好，咋又让自己参加审讯？

哎！不管咋说，自己挂着安保科副科长的名头呗。

军统的特工不是没有硬骨头，真有挨了数遍刑具都不吱声的硬汉，可是，被抓的人太多了，个别的硬汉似乎也无碍大局啊。

关劲松、范伟宁、王建伟，郭一阳默默的记着这三个仅有的硬汉的名字，不管咋说，他们三个没有出卖他们的组织，不管将来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应该得到公平的名誉待遇不是？

可是，自己又不是军统的一员，就算是自己作证，怕是军统也不会再相信他们了。这就是，地下工作者中被捕人员的悲哀。

“郭科长，你也来几下？”洛阳倒是兴奋的很，估计是小野科长在现场的缘故，表现自己对反满抗日分子的仇恨呗，在场的除了特务科的就是安保科的，安保科的只有自己和洛阳两位科长在场。

“浪费时间和精力罢了。”郭一阳说道。

“郭一阳，你的，什么意思？”小野次郎笑眯眯的问道，这厮估计不光是看丰功伟绩来的，日本人的多疑，对中国的警察又能相信多少？

“小野科长，这都打了一天了，明显，打是打不出什么来的。”

“郭科长有什么高见？”吴彪问道。

“这些人，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不想说的，也逼问不出啥玩意。就算这三个骨头硬的，也被其他人指认在桐城站也就是新来没多久的，地位不高，估计也不会多知道点啥。吴科长，你觉得，这些人还能有多少价值？”郭一阳反问道。

价值？要是还有价值的话，特务科的人也不会闲下来不是？能抓的，估计都抓来了，再多的，怕是这些人也不清楚了。吴彪是老特工了，自然是明白的。

“郭科长的意思是……放了！”付博灵机一动说道。

郭一阳差点没给付博竖起大指，你说出来，比我说出来就更有建设性了不是？

“各位，这三个硬汉，不怕死，不怕受刑，怕的是什么，就是名声受损，国人是很注重气节的说法的，或者说，最怕的是被误会是叛徒。”郭一阳说道，“或许，可能把这几个没价值的变成有价值的，不是吗？”

按照郭一阳的说法，废品利用一下，反正也不大吃亏。

“呦西！”小野次郎赞许了，日本人是喜欢杀人，更喜欢“价值”这两个字。或许，小野次郎的性格，不介意少杀三个人。

小野次郎毕竟是特务机关的，更喜欢阴谋和智慧，或者说，更喜欢被人认为自己是智慧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