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贾鸿渐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从来不吝啬与耍弄各种阴谋诡计的！能坑这国际第四大家电厂商一下，为啥不坑一下呢？也许人家会很精明的拒绝下大订单，不过人家也不能怀疑咱就是满怀恶意不是？毕竟咱作为代工厂商，强烈要求更多的订单那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啊！

“不过咱们代工的话，会不会欧洲还盯着咱们反倾销？”倪润丰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虽然这几年他们反倾销的对象也就是7个厂家而已，不过回头配额开了之后，他们是对原产地中国的电视机品牌都进行限制，总共才40万台……而给汤姆逊代工的话，咱们产品做好了给他们会不会被当成中国原产地的产品？”

“当然会，但是只要我们给的是半成品就行了。你知道么，世界上各国有各很好玩的规定，那就是一个产品的最后一道工序在哪里完成，就算哪里是原产地。所以一个日本电器产品，所有零配件都是咱们中国产的，甚至我们都组装的七七八八了，带着一袋子螺丝运到日本，让日本工人最后把螺丝上起来打包封好，这么一个产品就算是日本制造，然后他们就可以出口给咱们国家，糊弄那些崇洋媚外的消费者们。弄的他们还以为产品上印的MADE-IN-JAPAN就是真的全在日本生产的……”贾鸿渐笑道。

没错！这种东西那完全是合法的，而且还是很“淫荡”的一招。比如后世很多公司找中国代工的时候。像是服装类或者是鞋包之类的奢侈品，那都是在中国做的七七八八了。比如一件衣服就差纽扣没上或者拉链没装，然后再这种状态下这些玩意儿就是“半成品”，享受低廉关税的运输到了国外，比直接进口完全代工好的产品关税更低！然后呢，在堆到国外他们自己的工厂里面，让一堆工人把纽扣缝上或者把拉链弄上，这就算是最后一道工序了！接着这玩意儿的原产地就变成国外了！这不就是在骗鬼么？

所以同样，出口给法国汤姆逊的电视机。咱把显像管、机芯什么的都装好，然后跟人家商量一下，把外壳设计成塑料外壳卡口外加螺丝双重锁死的结构。这样一来把这产品咱在中国把东西都组装到一起，把外壳用卡口卡好，就留着螺丝没上商标没打，这运到欧洲去，算半成品吧？然后法国汤姆逊让他们的工厂工人把螺丝一上。这原产地就是法国了，完美躲避了欧洲的反倾销政策，多好！

“还有这种事儿呢？行，我知道了！”倪润丰点了点头，这事儿就算是暂时定下来了。接下来他赶忙让人按照贾鸿渐的意思准备文案，然后去省里面进行解释。在完美的得到了省里面的谅解之后。这老倪就开始联系法国的汤姆逊，准备让对方发商业邀请函过来好办理签证过去谈代工的事儿。可是谁知道消息发了过去之后，法国人倒是足足三天没有反应。而在三天之后，法国人来反映了——他们并没有给老倪他们发过来商业邀请函，反而是要长宏给他们发邀请函！为啥会这样？因为法国人一听是要代工的事儿。立刻准备直接来中国看看长宏的状况！

没错，这法国人那可真叫一个上赶着！老倪不知道的是。这法国人几年来被土耳其人坑的可真惨！本来法国那就是一个以街垒著名的国家，啥叫街垒？就是老百姓散布散着散着就直接把汽车推翻了，在街上垒出来沙袋堆、轮胎堆之类的玩意儿跟警察叔叔躲猫猫！人法国人那真叫一个浪漫，一个工人拿着一个月1500欧元的工资，然后一年放150天假！这日子过的多舒服？一年50多个周末，150天假就等于每个周末都放三天啊！这是什么赶脚？等于一周只上班四天！这样老百姓是爽了，然后国家还有竞争力么？同样汤姆森就是这么头疼的——因为法国工人工资高，干活还懒散，平均一周还只上四天班，这让汤姆森的成本居高不下。

而偏偏汤姆森还不是做高端品牌的，他们是跟惠而浦一样主打中端品牌！于是在土耳其人品牌的低价竞争之下，这法国人的日子相当难受！而高端方面呢，什么JVC什么索尼之类的也都关了自己在欧洲的市场，纷纷把订单交给了土耳其人。结果这高端产品被索尼他们打起来价格战起来，那也让法国人难受的紧！谁他娘说日本人高端产品就不打价格战的？

所以对于法国人来说，如果不是倪润丰他们这样一个巨型中国国企发来了代工谈判的谈判请求的话，那么法国人会做的就是考虑来考虑去，撑到年底发现亏损严重了，只能去找土耳其人代工！而现在中国人要来代工，这不是给法国人一个天赐良机么？说不好听的，要不是实在没挑选的对象了，谁乐意让逼的自己不行不行的对手给自己代工啊？这不就等于赤果果的认输么？这不是赤果果的承认自己除了品牌啥都没有么？否则为什么会找竞争对手代工？

但是有了一个第三方过来争取代工那就不一样了，这就变成了继续是两边对着干的情景，人家法国人能不乐意么？再说了，稍微用点技巧之后，这产品不仅成本低，而且还是法国制造，人家怎么能不乐意？法国制造的逼格怎么都比土耳其制造的逼格高啊！这法国人上赶着要来中国，让倪润丰倒是有点意外。意外之余他同时感觉到了贾鸿渐指点江山的正确！没错！要是贾鸿渐没有指点的话，他也根本不会想到要给国外企业代工这事儿，可能想的都是尽快的把CRT电视机倾销到东南亚、非洲之类的地方去，或者干脆他就不想这些事儿而直接退休去华夏高科了！

法国人来的很快，足足50个人的大团队。这帮法国人那在汤姆逊公司里面的等级也相当不错——电视事业部门的总裁外加公司的副总裁以及一群技术员什么的都来了。这群人来了之后，那真是吸引的省里的领导过来迎接、宴请啊！不管怎么说，人家法国人现在都是世界四强之一！在宴请之后，过了两天法国人开始“浏览”整个长宏电器了，看着长宏电器厂房里面那一排排一溜溜的电视机生产线，这帮法国人那真是看着都惊了！要知道法国的汤普森那生产能力说破了天了在全世界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万台左右，结果一个长宏的工厂三班倒起来产能比他们还多！当然了，法国人的产能算的是每天就8小时工作的这么一个产能，而长宏这边是24小时三班倒的产能。所以法国人非常关心的问了一下相关劳动法的问题，结果发现中国劳动法里面根本没有规定不可以三班倒之类的，也没有强力的工会出来搞罢工啥的！

当时一听到了这里，那法国人真叫一个眼睛瞪得跟铜铃大，然后真是恨自己生不逢时怎么生来不是一个中国人！因为中国这边的暂时制度太适合企业发展了！他们一个个都叫着要是自己是中国人，那分分钟能创立一番大事业啊！搞不好到时候就是他们逼迫土耳其人，而不是土耳其人逼迫他们法国人了！

很快，这些法国人就原则上同意了给长宏代工的事儿，本来贾鸿渐还在怀疑法国人会不会脑洞一开提出来要收购一部分长宏的股份，或者干脆来一部分换股什么的。毕竟长宏的代工协议和代工环境那真是太牛掰了！如果法国人真的这么提了，贾鸿渐还要千方百计的让省里退掉这个事儿！因为法国人这公司现在看起来股价高，未来几年不一定就高了！现在要是跟人家换股那简直就是高位入市！妥妥的流失国有资产！而且更不用说的是还被人家法国人占便宜！他贾鸿渐经手的事儿能有这么多潜在问题么？显然不能！

不过让贾鸿渐有点小意外的是，法国人并没有提出来这样的要求，好像他们真的就满意于了这样的代工——他们只提出来了在2002年上半年他们在岭南的显像管厂投产了之后，长宏用显像管厂的显像管给法国汤姆逊代工生产70万台的指定产品就行，到时候开模费用什么的法国人会出，各种技术指标什么的到时候法国人会专门发过来，还派专人过来驻场检验。

这让贾鸿渐不爽了，你妹的法国人阵仗那么大，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个单子？还是男人么你们？70万台？70万台是什么概念？三班倒的长宏都不用一个月就可以生产完！这你妹的还是上半年的业务？人长宏火力全开的话一年1200万台产量，所以三班倒的话一个月就是100万台，70万台可不是连一个月都不到么？基本上三周就搞定啊！这屁大点的玩意儿还兴师动众的专门跑过来？

贾鸿渐怎么都要磋磨着他们多顶一点啊！你妹的阵仗看起来挺大的，挺爷们儿的，结果做事儿怎么那么老娘们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