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借花献佛

刘家语听说是蒋孝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不得一枪把他钉得前心穿后心。但是他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大声喝道：“把他押下去，听候东北军事法庭的审判！”

这个宪兵军官一听着了慌，象叉被打断了的癞皮狗一样，在地上四脚一阵乱摇，分辩说：“长官，我，我不，不是蒋孝先，我是他的卫兵吴小二啊……”

刘家语一听，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仔细一看，竟象个一头大肥猪，与记忆中长着尖嘴猴腮的蒋孝先毫无相似之处，于是大声地喝问：“那个鳖种哪去了？”

“我是蒋孝先，不不不，不是蒋，我是……”吴小二转动着僵硬的舌头，结结巴巴地回答：“蒋孝先，蒋，他……他先前在正面的地堡里督战，后来听到右侧后的地堡被攻破，就叫我和他换过衣服，他从下水道钻过围墙，向桥对过逃命去了！”

“他妈的，这个王八！”那大汉气得鼻孔直冒青烟，手臂一提，向前猛一推，这个充当替死鬼的匪徒，一个狗吃屎跌出丈把远。只见他两只肥胖的腿肚子一阵抽搐，大张着胖嘴，只出气不进气，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刘家语感到好奇，不由过运河一看，只见这个家“走人”了，心里说：“真没有用。”

中国共产党地下工作者、东北军学生队队员刘家语，向前一细看，发现这位大汉好生面熟，正要打招呼，只见那人把大刀向桥对过一指，忿忿地骂道：“不宰了你们这些畜牲，我就不姓‘张’！向哪里跑，给老子蹲在原地。”说着，把一个正跑的敌军抓了回来。

“你是张化东？”刘家语一听，脱口而出。

那大汉惊奇地回过头来，望望这位精神抖抖、英姿勃勃的东北军军官，茫然地问：“你怎么认识我？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化东兄弟，我是刘曼生啊！几个月没见面，你不认识啦？”家语亲切地。

“啊呀！”张化东先是一怔，接着突然惊喜地叫起来，“哎呀，曼生同志，是你啊！”他忙把大刀插进刀鞘，伸开双臂，激动地把家语抱住。

原来，进东北军学兵队时他俩就是朝夕相处的伙伴。他俩曾在大操场，听张学良将讲话；他俩曾在队伍里，赶走特务……后来，工作的需要，他们一分手就是几个月没有见面，今日在这胜利的战场上突然重逢，怎不使人无限欢欣，无比激动？

曙光初照，树木、田园渐渐显露出轮廓，大地上铺满了欢乐的晨辉。刘家语望着张化东铁铸般的身体，关切地问道：“现在吃饭还是十五分钟吗？”

“有时还是十五分钟。不过，从备战以来就好多了，大伙还推我当副连长，干不好……”

“行啊！”刘家语用力地摇着化东的臂膀，鼓励他好好干，接着又深情地问道：“对了，王一平的身体好吧？他还在你们那里吗？”

“好着哪！人家说他是麦苗遇春雨，捉蒋一开始，他的劲道可足了！”化东兴冲冲地回答，稍停一下又继续说，“就是经常提着你……”

“陈志道和白凤翔二同志呢？”家语又问道。

“他们都特好。”化东顿了一下，转换语气补充说，“陈志道当上排长啦！刚才还看到他，跟着队里的党员们在捉俘虏呐！”

“都是好样的！”刘家语凝望着从东边冉冉上升的红日，静了一阵，对着化东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都走上了革命大道，这条路是张少帅开创的，我们走得对，走得好要永远跟着少帅，一直走到底！”化东使劲地点点头，他虽然说话，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的亮光，都寿表达了他那坚不可摧的决心。

天边有几片浮云，在渐渐地飘拢、汇集，刘家语触景生情地：“……美好的前程不是一步能跨到的！往后的斗争必然很残酷，不知你们有没有思想准备？”

“不要紧，‘好船夫不怕恶风浪’，老蒋狠不到哪里去！这一仗，斩断了老蒋打内战的念头，我们一定要捉到这个老甲鱼。他们那几只正在漏水的破壳船，我看也航不了几里，因为风不顺！”

刘家语听着化东的话，展望着眼前的山山水水，信赖地点点头。当他的目光落在一片小树林时，突然看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蒋孝先捉到了没有？”

“没有。”化东不甘心地回答，接着又说，“怎么就让这个大坏种给跑了？”

“那边的小树在动，好象有人在跑，会不会是蒋孝先？”刘家语猛然向前一指说。

“难说，我还是带人跑步过去看看。”张化东向身边的队员手一摆，“快，快跟人过去。”

不一会，张化东下令捉拿到的蒋介石中将侍从副官长蒋孝先和杨国珍被押了上来。刘家语看了一下，不屑一顾地说：“把他们看好了，让他接受人民的审判！我内急先上一下茅房，大家先把俘虏看好，万万不可乱来呀，等张少帅定夺。”

这时已清晨五点钟，张化东见守桥一小时任务已完成，就带队往临潼，临时将两个俘虏交刘多荃的一0五师七连看守，随即投入攻打华清池活捉蒋介石的战斗。战斗中张化东问孙铭久道：“孙大队副，对蒋孝先、杨国珍两个俘虏如何处理？”

孙铭九道：“这还用问我？你们就自行处理好了。”

张化东听后，便吩咐两名战士道：“把态度猖狂且逃跑未遂的蒋孝先、杨国珍押到附近的菜地里，就地枪决！”

这两名队员接到命令后，就命令蒋孝先和杨国珍二人跪下，宣布处以死刑，然后将他们枪毙。

当正上厕所的刘家语听说要枪决这二人后，大吃一惊，赶紧向刑场跑去制止，虽然鞋子都跑掉了，但还是迟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