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开始一一提问。

“请问，你弹跳力惊人，有什么秘诀要跟我们大家分享的吗？”

“喝油！”廖凯是诚实的。

那记者懵了：“喝油？什么油，芝麻油还是橄榄油？……总不可能是地沟油吧？”

廖凯正要详细阐明，早有其他记者出来主持公道：“说好了一个人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要问第二个……”

下一个问题：“请问赢得比赛后，你现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这个问题好答，廖凯最擅长：“感谢主办方，感谢我的教练于成辉，感谢我的队友们，我还要感谢所有当场观看和支持南陵五中的球迷朋友们……”

他还没有说完，不耐烦的记者们直接打断了他，开始问下一个问题：“请问你扣篮时在想什么？还有，你平时经常练习扣篮吗？”

廖凯心想，这特么是两个问题啊，当我不识数啊。

他挑了一个问题回答：“我扣篮就跟我吃饭一样，一天三次，不多不少。”

轮到赵凡了，他问：“请问你是混血儿吗？”

靠！廖凯不开心了，他瞥了这个小胖子一眼：“你才是混血儿，你全家都是。”

赵凡懵了，他觉得很憋屈，混血儿又不是骂人的词汇，干嘛反应这么大？社会上多少人想是混血啊……

但身为记者，他很敏感，他转念就想到，该不会是廖凯和混血之间有怎样一段无法启齿的往事，所以才会这样反感。他很想就这个问题深挖下去，可惜每人只有一次提问的机会，他刚问完就被身后的记者给挤开了。

最后，主办方的记者端正立场，不卑不亢地问：“赢下岷城一中后，你们的球队提前锁定小组出线。请问，接下来的比赛征程，你有什么打算？”

还是官方的记者有水平嘛。

“咳咳，”廖凯清了清喉咙，认真地答道，“我们接下来的对手灵水中学是一支伟大的球队。其实灵水县原本也是属于南陵市，上世纪九十年代才被划分出去，和我们南陵至今血脉相连，那里是伟人故里，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我至今还没有去过，是一大憾事啊，不过听说灵水的火锅很带劲……”

官方记者有点懵：难道是我没有问清楚？小组都已经出线了，还跟我谈小组的对手干嘛？而且，你这段话，跟篮球赛有关吗？

这是廖凯第一次和记者打交道，他觉得……很好玩。

对方迫切地想要从自己身上了解信息，但自己偏偏不顺他们的意，故意扯点没用的，看着那些记者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似乎找到了当名人的成就感。。。

岷城一中是一支有纪律的球队。尽管他们输了球，球员们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他们还是等在场边，等对手庆祝完，等廖凯接受完采访……和南陵五中握手致意后才离去。

廖凯和李昊、许家浩等所有岷城一中的球员依次握手，彼此间也没说话，就是握手的时候多加了点力。

小光头教练特意对廖凯说：“你太强了，我原本已经对你做了最高的估计，但你的发挥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输给你这样的球员，我很服气。”

这种情况下，廖凯能说什么，只好承认：“其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强……”

小光头：“……你继续努力吧。”

于成辉带着球员们离开场馆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于成辉——”

他回头一看，却是刚才主持公道的那个老记者，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问道：“你是？”

胡志扬哈哈大笑：“我是胡志扬，老胡啊。”

“对对对，老胡。”于成辉记起来了，主动伸出手去。

二人握手寒暄一番后，彼此留下联系方式，约好明天详谈。

……

……

大家欢天喜地地回到宾馆后，于成辉召集球员们在他的房间里开庆功会。

十几个人济济一堂。

由于于成辉对饮食要求严格，没有凉菜更没有酒，庆功会就比较素淡，每个人抱着一瓶矿泉水。

“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过这场比赛会赢。”于成辉率先发言，“但你们赢了，把这场硬仗给打下来了，说真的，我心里很感动……”

大家听得有点懵……

教练都没有想过要赢，那他赛前还做那么多动员干嘛？还一个劲地给我们灌鸡汤，搞得像胜券在握一样。

当然，这些话大家也就心里想想，他们可不敢当面揭穿教练。

“我在这里，想感谢大家，感谢你们每一个人，是你们用顽强的拼搏和斗志赢下了这场比赛。”于成辉说得言真意切，率先动情地鼓起了掌。

大家都开心地笑着，鼓着掌，顺便起哄几声。

像廖凯等头脑灵活的球员，这时候也会回两句：“都是教练你的功劳……”

其乐融融。

老二突然说道：“这场比赛能赢下来，全是廖凯的功劳……当然，也不能全说是廖凯一个人的功劳，但至少大部分的功劳都是他的。”

“对。”刘栋附议。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有异议，纷纷说道：“全靠着廖凯的发挥，我们才能赢下比赛。”

廖凯觉得很不好意思……

比赛是大家伙一起打的，怎么能说都是自己的功劳呢。额，虽然，确实主要是凭着自己才赢的比赛。

望着大家殷切的眼神，廖凯厚着脸皮说：“功劳不敢当……但说到苦劳，那必须得是我。你们算算，你们每个人都在场下休息了多久，我可是一分钟也没歇啊，足足在场上跑了四十分钟。你们说，该怎么犒劳我？”

“犒劳泥煤啊……”大家就近摁到廖凯。

好端端的一场庆功会，就此跑偏。

于成辉也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待大家闹够了后，才继续说：“廖凯的天赋是你们当中最好的，这一点我从来不避讳，篮球这项运动，对身体天赋要求严苛，廖凯的身体天赋好，他在场上做的事情就要多一些。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有高有底，但我们在场上应尽的职责是相同的，都应当百分百地发挥自己，把自己能做到的在球场上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