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三年前的卓杨，被法尔考当众嘲讽，他铁定当场就会发作，立马就要给法尔考办难堪。但现在卓杨不会了，甚至不怎么计较，只是回头随随便便看了法尔考一眼。

反而因为这一嗓子，卓杨因比分憋屈而产生的怒火，也瞬间消散了不少，情绪上得到了极大缓解。毕竟六百年的历练，不是白给的。

阴沉的脸色恢复了淡然，嘴角还偷偷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感觉旁边有人在观察自己，卓杨便抬起头看着姆巴佩。这小子的确不错，今天踢得相当好，野味儿十足。

“你……今天也进了两个，是不是也感觉自己特牛逼？”

姆巴佩五官狠狠一个抽搐。他心底里已经把卓杨归类于很难打交道、脾气古怪难琢磨的人，此时自然会觉得卓杨在故意挑衅。

“别……别，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姆巴佩赶紧解释。

你老人家和法尔考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朋友我不清楚，可和刀疤里贝里是什么关系，恐怕全天下的狗都知道。我还年轻，还等着进国家队呢，也犯不着惹你们这些球霸老神仙。

“没有就好。”卓杨的微笑很纯真，但在姆巴佩看来，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笑里藏刀。

姆巴佩心说：不行不行，和卓杨这样的天王级老炮儿有代沟，而且性格还这么难以捉摸，最适合的还是拿他远远当偶像供着，绝对不适合在近处打交道，离远点安全。

区区一场球还没有踢完，姆巴佩就发出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感慨，孩子对卓杨的误解是有多深呐。

一直都在‘远观’的瓜迪奥拉此刻终于觉悟了，透过现象看本质，1:4的比分让他意识到了今天在战术安排和排兵布阵上的失误，也看清楚了曼城球场上的坑。

调整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可中后场是一群连环坑，都是一些拉出去就可以当场枪毙的货，调整谁呢？瓜迪奥拉看向替补席。

中后卫没指望了，今天就没带替补中卫，只有一个可以客串的萨巴莱塔，还是把他留着当最后底牌吧，毕竟老萨巴会的多。

瓜帅把目光落在了德尔夫身上，倒不是觉得德尔夫比费尔南多出色，而是前些日子卓杨给他说：德尔夫人不错，关键时候应该是个靠谱的主。

瓜迪奥拉知道德尔夫现在和卓杨关系不错，这属于递小话夹带私货，但谁让他自己也和卓杨关系很好呢。

中场万金油法比安·德尔夫领命登场，替下本场‘坑尊’亚亚·图雷。

对于客串边后卫的‘坑王’费尔南迪尼奥，瓜迪奥拉又挠了头，此时就不是让他回归后腰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已经跑迷幻了，不适合再留在场上，否则会把坑越挖越大，也有极大可能把他自己踢成一个神经病晚期患者。

可拿谁换他呢？瓜迪奥拉看向了赫苏斯·纳瓦斯，他曾被卓杨灵机一动填坑到右边后卫上客串，而且效果不错，瓜帅一直想找机会再试试。

当机立断，纳瓦斯紧跟德尔夫上场，换下费鸟去扎右边后卫。二换二，差不多了，先看看效果吧。

图雷和费鸟两个黑憨憨回坐到板凳上，恶心得一点也不想看彼此一眼，今天他们互相伤害，都把对方坑惨了。

德尔夫上场的时候，瓜迪奥拉给他交待：“去告诉卓杨，如果不能把分差缩小到一个球，今天他就不要下来了。”

德尔夫沉着地点点头，心里却说：有能耐你自己去跟卓杨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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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卓，佩普说，得把分差缩小。”

“知道了。法比安，注意盯着点法尔考，别跟丢了。其他人，唉——，再说吧。”

别说1:4的比分，只是摩纳哥这四个客场进球，就让曼城在两回合的淘汰赛里基本告别自行车了。

啥也别说了，现在叮嘱其他位置攻防就是扯淡，首要任务先要打进一个球，而且越快越好，否则说啥都没有用。

其实之前曼城的进攻也算得上精彩，射门和射正次数都比摩纳哥多，但除了斯特林那个超近距离抢点，其余全都被状态神勇的克罗地亚老门将苏巴西奇拒之门外。

不到32岁的丹尼尔·苏巴西奇其实并不老，他和热刺洛里斯、国米汉达诺维奇三人被公认是实力远大于名气的门神。

苏巴西奇在门将手艺上没有弱项，无论门线还是出击，或者禁区控制和脚下出球技术，都非常均衡，而且极善扑点球。这样的门将，很难逮着他失误，因为他就不失误。

洛里斯也从不失误，但却在上个月热刺与曼城的英超大战中失误两次。

法比尼奥在防守中别倒了丁丁德布劳内，主裁判拉奥斯哨子响了。

犯规地点距离球门有些远，但三十七、八米偏左仍然在脚头杰出的人的直接射程之内，摩纳哥不敢大意。

丁丁抱着球坐在地上给裁判抱怨为啥不出牌，摩纳哥人有的在起哄他矫情，也有人稀稀拉拉准备着搭人墙。曼城有人帮着丁丁抬杠，有人和法比尼奥装腔作势吵几句。

苏巴西奇走到点球点外面和意大利中后卫安德烈·拉吉在说着什么。

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忽略了拉奥斯裁判给的是间接任意球，可以不用等哨子，但显然每个人都认为这只是很寻常的一次攻防犯规。

卓杨从边路赶过来，还没到地方就扯着嗓子喊：“丁丁——”

丁丁是真机灵，没准小时候是吃猴皮筋长大的。听到卓老大呼唤，他连脑袋都没转，直接坐地手按球，然后蹬腿踹了出去。

卓杨迎球右脚远程开火。

“……门前我没有一点问题，你一定要防着他们24号大个子后卫在后点的抢点，你亲自去……”

‘刷~！’

苏巴西奇回头看时，足球已经落在网中。猛然间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觉得坏事了。再去看那边，拉奥斯裁判已经双手指向了中圈。

2:4，卓杨开胡了。

下半时第61分钟，法尔考罚失点球，然后瓜迪奥拉调整换人，第64分钟卓杨间接任意球偷袭得手。

这短短三分钟，被足球史册记载为本场比赛的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