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已经进入到补时阶段，曼城仍然客场2:1领先，但场面极其被动，球门前险恶。

卓杨此前两次拿球两次失误，没有人敢说他贻笑大方，乔丹在奇才还投出过三不沾呢。

但这两次触球，的确称不上合格，与预期中的完美复出完全背道而驰，也一点不符合一个完美故事的情节脚本。蹩脚的表演，甚至出乎卓杨本人的预料。

从未经历过这般生涩，自然不会提前感知。想过会差，没想过差得如此浮夸。

热爱卓杨的人，此时心情从兴奋和感动变成了担心，担心他演砸复出战，担心他再也恢复不到原先神一般的足球表现。

即便平庸，也不妨碍他们继续歌颂他，但颠覆的表现，会毁灭掉心中的追随。

卓杨担心自己的足球形象垮掉吗？一个经历过长达百多年像狗一样被追杀、尸山血海冲出来的人会纠结两脚足球没踢好？别闹啦。

心理素质好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也叫脸皮厚。卓杨继续伸手要球。

给不给卓杨传球，现在成了曼城队友的一个问题。

凭借良好的脚下传控技术，尽管场面凶险，但毕竟时间所剩无多，曼城想要把这点补时磨蹭完，还是有很大希望。

如果把球传给卓杨，他再出现刚才卧底一样的失误，让曼联打出高质量反击，上帝可不会保佑第二次。而且可能的丢球只是一方面，此时再传球给卓杨，实际上要冒着陷害他的风险。

明知道他此时无能为力，却还要故意把责任交给他，不是蠢便是坏。

足球在绕着卓杨走，他没有去强求，仍然在一丝不苟地跑位。实际上此时场面已经完全演化为曼联围攻，曼城号大巴拼命阻挡后不断解围，许多出球都是无目的性质。

曼城大禁区角外面发生围抢，科拉罗夫、席尔瓦、拉什福德、博格巴，看不清楚是谁和谁在对脚，所以也搞不清楚具体是谁把足球踢给了中路的卓杨。

依然背身接球，身后仍然迅速堵上来费莱尼。

现场和不在现场的球迷心全部揪了起来，他们都不想再看到卓杨出丑。

爱他所以心疼他。

卓杨微微张开胳膊，架住往前挤压的费莱尼，扩大自己的护球面积，迎着足球脚弓回传给德布劳内。

没有失误，足球非常准确地找到了丁丁，而且还是他的惯用右脚。

球迷们悬着的心放下了，却又有了说不清的失望。

卓杨怂了吗？

他没有再去挑战费莱尼，没有再去挑战足球，而是用一个几乎毫无意义的回传避开了有可能的尴尬。这并不是卓杨的作风，他原本是个永远毫无畏惧的王者。

失去的技术可以练回来，但失去勇气，人就废了。31岁的卓杨在年龄上已经步入老将的行列，何况他经历过那么悲壮的蹉跎。

他选择复出真的只是为了刷存在感、只是为了保存一点商业价值吗？球迷们拒绝往深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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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曼联全场高效的紧逼压迫，曼城的反攻并未能打起来，费尔南多没能追上大卫·席尔瓦的长传，一次本就可有可无的进攻无疾而终。

曼城此时缺少了前边打反击的支点，这本该是卓杨的活。可如果只依靠短距离传切快速推进，球队还不是当年的巴萨，又无法热刀切牛油划破曼联的围剿。

不过，面对曼联的进攻，曼城的防线虽然忙乱，却并不慌张，后场四十米内同样让对手陷入到如影随形的紧逼防守中。

面前是铜墙铁壁，身后是紧迫的时间，博格巴走投无路，只好勉强射了一脚门，软绵绵毫无威胁。

布拉沃手捧着足球，紧张气氛烘托下差点没忍住大力扔去前场了事，可猛然又想起这是被瓜迪奥拉严令禁止的‘无技术含量’行为，便紧急刹车小抛给了斯通斯。

逼抢无处不在，斯通斯又回传给了布拉沃。

接下来是拉开的奥塔门迪，他被伊布吓了一跳，便也回传给了布拉沃。

鲁尼须臾而至，这下布拉沃忍不住了，教练的命令要活学活用，坚决不能生搬硬套。一个大脚去他奶奶的，爱去哪去哪，先享受十几秒的宁静再说。

足球绝对不是传给卓杨的，因为布拉沃没这个工夫仔细操持，也因为卓杨今天特不靠谱。

布拉沃像是和足球有杀父之仇，如果换成鲁尼，小胖已经被他踢死了。足球飞得又高又远，越过中线和中线，坠向曼联的后场。

卓杨从本方半场边线与中线的夹角处开始起跑，斜刺里追向预判落点。尽管今天很废柴，瓦伦西亚也没敢大意，紧跟着一起追逐。

这货可是卓杨呐。

安东尼奥·瓦伦西亚和卓杨同龄，踢了半辈子边锋后，在范加尔手下被改造成了边后卫。不得不说，范厨师妙手仁心，瓦不射降临了足球第二春，昔日红魔四大暗黑天王死走逃亡，如今只剩下他仍然把持着曼联主力位置。

老虎不吃人也依然是老虎。瓦伦西亚面对卓杨不敢大意，费莱尼和布林德同样不敢怠慢，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合击落点，合击卓杨。

球过来了，卓杨有点犹豫，不知道该跳起来争顶还是原地卸一下，无论怎么选择身边都没有队友接应。

四个人连挤带撞在曼联弧顶外面拧成了一疙瘩，从身体上讲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连拉带扯，足球轰然坠地，四个人齐齐抬脚停球，却在互相干扰下谁也没能碰着，像极了四根废柴。

足球从地面反弹后越过四人头顶继续向前冲去，卓杨反应最快，率先转身从瓦伦西亚和布林德的缝隙中伸出一脚。

三个对手都在急转身加速，卓杨打算把足球勾回来齐齐闪他们一下，然后再利用时间差提速，然后过人。

这些都是他曾经最擅长的事情。

然而，脚触球的瞬间卓杨就清楚又失误了，在拥挤的防守中动作变形，其实纯粹就是踢疵了。

足球没有被勾回来，反而又踢向了前边，距离卓杨更远了，而且因为伸脚停顿，他的身形还落在了瓦费布三人后面。再想追上足球，痴心妄想。

真的踢疵了。

卓杨上场后拿球四次，三次失误一个逃避，如果用百分制打分，0分白卷丢人现眼。

曼联球员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便被吓得魂飞魄散。

瓦不射、费莱尼、布林德三人恐惧卓杨的威名，不由自主一齐把他贴死，并没有做主次分工，浑然忘记了保护第二落点的重要性。

年轻的德赫亚没有忘，他冲出小禁区卡在大禁区黄金分割的距离上，最合理地堵住了万一可能的单刀或射门。

可卓杨踢疵了。

足球一个软绵绵的抛物线飞越德赫亚，他的头发惊得怒冲冠。

撕心裂肺的向后鱼跃展臂，德赫亚的指尖距离足球只有0.8厘米，他甚至蹭下了球皮上的草屑。

德赫亚坠落，足球入网，瓦费布三人疲软地急刹车后，转身惊恐地看着卓杨。

老特拉福德看台突然间沸腾了，三万蓝月亮球迷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宛如革命的呐喊。四万红魔球迷在片刻的不知所措之后，不由自主鼓起了掌。

3:1，曼城锁定胜局。

卓杨卷面成绩只有0分，但他的运气值高达200，综合下来这是一张满分的复出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