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麻宝记
作者:南风三 | 分类:竞技 | 字数: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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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解愿熙保馆
录完了音天都黑了,走出录音棚,手机各种信息一起涌进来。我首先打开微信,除了有不少朋友的留言,确实有一个新用户的添加申请。点开一看,用户名“魔礼海”,添加理由写的是:“大孃,我是楚灏。”
亲姑勒!“大孃”这事儿我还得跟他再论一遍。唉,不就大你们几岁嘛,都是80后,扯的什么辈分呀。
加完了他,我立马先写道:
“魔礼海同志,我不是你‘大孃’,叫‘姐’,否则一切免谈。”
对方没回复,我顺便翻看着其他的留言。居然万伯还给我留了话,打开一听,老爷子说:
“听说你要挟楚灏呐?哈哈哈!好手段啊丫头!把事儿问出来啊,我等你好消息!”
唉,这老爷子,我这怎么能是要挟呢。正想着,那边回复了:
“好,南子姐,我们在开心麻将等你,把你的微博名称发给我,我给你发个邀请。”
哟,这意思还要先演个武呀?行啊!这小子有创意。于是我把微博名称告诉了他,然后直接开车奔回家,打开电脑去了开心麻将馆。
通过邀请一进房间就发现跟我打牌的是三位大神:魔礼海、魔礼寿、魔礼青。
我在对话框里写到:喂哟~啧啧啧~~!魔礼红呐?
上家魔礼寿飘出来一句话:她在我旁边呐,大孃。
这帮小崽子有完没完,我回复到:魔家四位同志,“大孃”这事儿能给个面子不提吗?我吃点儿亏,你们叫我姐行吧?
对家是楚灏魔礼海说:行,打两圈,赢了我们全听你的。
嘿!这帮小子摆明了要验我牌技啊,于是我放下饮料,认真的开始在电脑上和他们打牌。
说实话,开心麻将虽然打的是数番牌,但我始终觉得游戏里的麻将有别于真实的麻局,输赢也不能代表什么。而且电脑游戏对打麻将有诸多限制,我不是很喜欢在电脑上玩麻将,就是老觉得捆手捆脚的。不过好在那天真挺顺,我17800的金币入局,跟他们打了几轮变成了12万多。也不知道是人品爆发呀,还是新浪游戏看我好久不来了,特别给面儿,最后自然是没人再提“大孃”这事儿了。散了电脑上的牌局,微信的消息又来了:
“姐,厉害!改天一定当面请教几圈。”
我看了一眼,全当是魔礼海同志发来的贺电了。
“游戏嘛,跟真打还是有区别。这牌也打完了,我们可以聊正事儿了吧?”我写到。
“当然可以。”
我一听正高兴,马上打字要问他,他先发过来了:
“今天也晚了,说起来话长,咱们改天吧。”
一看这说话又要黄,我就立马问,
“改哪天呀?”
“月中在北京有个麻将公开赛的预选赛,我们四个都会去,要不就那个时候我们见面聊?”
“好,没问题,那你们到北京了打给我。”
盲爷家的这个重孙子,虽然有点儿不按套路出牌,但这小子挺有意思。当面说也好,我能细细的问,也不急在这几天。
结束了微信的对话,本来累了一天想回来倒头就睡的,没想到半天儿时间,事情貌似又出现了转机,兴奋得我睡意全无。就干脆坐在电脑前打开那个名叫《排名37》的文档开始接着码字。
大约十天后的一个中午,小穆文给我发来信息,说他们到北京了。我问他们之后是什么安排,如果晚上没事儿我请大伙儿吃饭。她回复说下午他们要先去组委会签到,晚上有几个人约了朋友,就剩她和楚灏俩人在酒店。我心想正好,人少好谈事儿。于是就这么说定了,下午等他们签完到,我去接他们吃饭。
一见面,我们仨相视而笑。小穆文还好,正常贵阳女孩儿的身材和个头。楚灏又高又宽的,还留了胡子,看上去像个大操老爷们儿。他笑着就迎过来了:
“哎哟哟,大孃好年轻啊。”
“哎呀呀,大叔就别装侄儿了。”丧病风格的对话我最拿手了。
“南子姐看上去比我们还小呢。”小穆文跟楚灏说。
“都是80后,我就大你们几岁,你们喊我‘大孃’也不怕咬了舌头?”
“姐,姐,我错了。这样,你请客,我买单。”楚灏那小子一脸堆笑。
“识相!走吧,都到姐的地盘儿上了,你们就听我安排吧。”
我们三人上了车,来到一家私房菜馆。人少,环境也好,点了菜之后就开始聊天。
一顿饭下来,我发现这俩小子不简单呐,他们搜集和整理出的信息更详尽,甚至有很多人名,武馆的名字我都是头一次听说。还有一件事儿,从他们那儿得知,梅老九后来回到贵阳了。
梅老九离开贵阳后就在贵州各地跑生意,家人安顿在了花溪。生意跑得还挺不错,挣了不少钱。可是有一年在途中出了车祸,连人带车的滚下了山崖,也是他梅老九命大,到天亮被人发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车上剩下的三个人都死了。从那次死里逃生之后,梅老九据说性情大变,不但为人谦和,不再张扬跋扈,每逢清明还知道回来给梅老爷子上坟扫墓。
有一年大年二十九,梅老九在花溪的菜市场买菜,听一个农民说他们村儿昨夜有户人家熏腊肉,火没看好,房子点着了。村儿里的房子木质结构的多,这一把火烧了十几家。人倒是跑得快没伤着,但是这明天就年三十儿了,天儿又冷,这年难过呀。梅老九听完,居然让老乡带路,去到村儿里看了情况,又急忙返回家中拿了不少钱,买了帐篷、铺的盖的、取暖的、还有日用品等等,找车一趟一趟的往下送。跟村委会的工作人员一起操持着安置遭灾的十几户人家。年三十儿还带着家里人下去一起做年夜饭,跟大家过年。后来这十几户人家重新建房子,梅老九又出了不少钱,乡亲们那个感激他呀,他每回去村里,见着谁人家都管他叫梅大善人。后来村子里的房子修好了,乡亲们在村口留了块类似碑一样石头,要把在那次重建工程里头给过他们帮助的人们的名字都刻下来。问到梅老九的时候他一再反对,乡亲们一波一波的来找他说,最终他还是同意了。但刻的不是梅老九的名字,碑上现在还留的是“熙保馆 捐”。
当年清明,梅老九一家去给梅爷上坟,走到坟上一看,幺姑还有我爸他们好些人都已经在梅爷的墓前了。幺姑其实一直都托人打听着梅家的事儿,梅老九这些年的情况幺姑基本都知道。听说梅老九性情变了,又有了这样的义举,幺姑百感交集,老泪也是一把一把的。知道梅老九这些年躲着怡清馆,躲着大家,所以打听到他梅家哪天上坟扫墓,幺姑就到坟前来见他。那天当着梅爷的面儿,幺姑把熙保馆的宝牌交给了梅老九,并且对着梅爷的墓碑说小老九真的成器了。梅老九抱着宝牌长跪不起,和幺姑哭做一团。
至此,熙保馆的宝牌终于是又送回了梅家。幺姑和我爸的心结才算得以解开。但梅老九也没有再开武馆,熙保馆的匾额被他放在了家中的内室。那个时候七家武馆只剩下四家,后来慢慢的一家一家的关掉,直至90年代初,黔中七宝馆全部关闭,彻底成为了龙门阵里的一段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