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呢？罗马王陛下，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

“等等，怎么我一下子就变成陛下了？”

“嗯可能是对应的震旦语的敬辞有些问题。有些冒昧了，因为我们学的震旦语只是科研用途。但是不管是拉丁语的REX，还是希腊语的‘巴西琉斯’，或者其他什么类似的词，都是君主的意思。我们没有一个能够直接对应贵方那里‘皇帝’一词的含义。”

“那你们一般怎么称呼天子？”

“我们直接用音译的天子。顺便，你可能没有看过罗马的文献？我们在书写专业名词的时候，全部使用汉字来表示。所以天子这个词在我们这里不但读作天子，书写的时候也写作天子，然后上面用拉丁拼音标注。有时候也用波斯语的借词神子（baγpuhr）。”

“原来是这样”

“现在因为和震旦打交道，那个波斯语借词已经不怎么用了，只是偶尔在诗歌里面用来替换、押韵而已。所以我们.嗯.其实最接近的概念是皮提亚吧，但皮提亚只是希腊地区的‘天子’。就整个罗马帝国而言，因为罗马城当时没有这么个概念，所以拉丁语也就没有这个原生词了。”

“不过这个词还是有点别扭，让人家听到不太好.”

“是这样吗，我们这边叫陛下的有好多人呢，这屋子里就好几个。凯撒是陛下，亚历山大是陛下，我是陛下，我父亲母亲都可以叫陛下。嗯确实不太符合你们的习惯。那直接叫商洛好了。”

“这个可以。”

“那么，商洛，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给你烹饪这个窝头的人？”

“稍等。”商洛走到拿起电话，拨通了金拱门的订餐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五台山金拱门桃子餐厅。您需要点什么？”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麻烦让法厄同接下电话。”

“什么事”法厄同露出了本音。

“哈？你声音还能夹成这样的？”

“营业啊！这是营业声线。”

“你好忙啊.怎么你们餐厅的接线员也是你？”

“因为我们经理不在，今天我代班。你有事吗？找我带饭？”

“我是想问问能不能把你的身份和所在告知罗马那边？”

“不行不行不行！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没日没夜地到处打零工，我就社会性死亡了！我还有在乎的朋友呢！”

“哦是这样，行，那我就这么回话了。”

“嗯，就这样。这谁啊，一天到晚打听别人的隐私。就这样，我先挂了。晚上见？”

“晚上见。”商洛挂

“等下！”电话那头，法厄同忽然又把电话拿了起来，“刚才这个问题，是谁问你的？那个人是谁？我能认识一下吗？”

“我想想”

可以告诉她吗？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维多利亚的身份是完全公开的。

“是罗马皇帝。”商洛如实告诉了她。

“啊！！！是维卡！”

“你们认识啊？”“我们当然认识了。她还好吗？”

【诶！你们认识啊！诶！说好的你只有我一个朋友的呢！你怎么又有一个朋友！你连自己的小姨都骗。呜呜呜，这孩子没救了。我就说你怎么十天半个月都不来看我，原来是和新朋友一起去玩了。】

“她”商洛想了想，还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好？”

“因为她之前一直很忧郁，又很亢奋的样子。每天都紧绷着神经，穿衣后光衣服扣子就要前前后后检查四遍才放心。我走的时候，她好像越来越难受了。我问过她很多次，但是她从来不说原因。”

“哦~~她会这么想是因为不想死。因为之前他们沉入灵界之后就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在想，明明小时候她不这样，怎么即位之后就变成这样了。难怪啊这个她是不能说的，哪怕是作为朋友的我也不能说。诶，不对啊，她怎么跟你说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我当时在帮她解决问题啊因为净土的事。至于现在为什么不跟你说，不是你自己要躲在我家的嘛。那我挂了啊，我会帮你保密的。”

“等下.她可以说。”

“诶？你不是说在别人面前会社死吗？”

“维卡.维卡是她的幼名。她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希望她能知道。”

“行。那我挂了啊。今晚麻烦照着昨晚的那些窝头再做一些，谢谢。”

商洛挂了电话，把电话放回腰间。

“咳维卡小姐。”

“哈？你叫我什么？谁告诉你的？啊！！！是法厄同是不是！”

“这反应还真是快啊.”

“因为除了我父母和女仆长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叫我等等！”她忽然反应了过来，“这是法厄同做的饭？我的疑惑解开了，怪不得这么难吃。”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怎么能指望一个从来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的人给你做饭啊她应该说过吧，以前她的主食就只有橄榄和葡萄汁。所以她做的菜一直很难吃。”

说着，维多利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是一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以前还做过菜？”

“是的。”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我们以前有去打猎过，猎杀过兔子。虽然她不是什么都能直接吃，但猎物是可以吃的。她猎杀到了兔子，她把兔子架在火上烤——然后直到当天日落，我都没有见到那只兔子的尸身。这家伙平时减少烧肉的时候都是在烧祭品，那是烧猪和牛的方法。她用同样的方法烧兔子，兔子骨头都快烧没了。”

兔子的惨烈死相在她面前晃悠，晃来晃去。

“.”

“所以，难道她现在有长进了？”

“不是，她没做过，但这是蒸的。”

“原来如此.我曾听人说，只要有电饭煲，就算是猴子也能蒸好一碗饭。用稳定的蒸汽来烹饪，就算是法厄同也能做出人类的食物吧。幸运的商洛啊，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你选择让她‘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