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秋出去了，走之前单独和法厄同出去说了会话。

“她们还真是忙呢。”进门的法厄同说道，“她要到晚上8点才能休息，之前的日程都是满的。”

“这行确实很辛苦呢。”陆良喝了口茶，“她们全天排满日程，要么是赶场要么是训练，休息时间也得保持饮食的协调。另外电影的片酬其实并不太高，她们的收入主要来自广告代言。所以就算是滟秋这样的当红小生，她们因为年岁不够，月收入大概也只在二三百两之间。不过行业顶端是有千两月入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商洛问她。

“因为之前有星探来找过我，还是我上初三时的事情了。我爸和我都没有直接拒绝哦，最后和对方讨论一下行业前景才拒绝了。总觉得没什么前途，很难出头，不如继续练功。比起我妹妹，还是我比较适合继承世职。我妹妹太笨了。”

文鸳看了她一眼：“你说的笨，指的是‘江宁一中初中部连续三年蝉联功表优等生的陆月同学不会后空翻’的事？”

“后空翻怎么就学不会呢？我教了她整整一个暑假，她就是不会。我明明三个小时就会了。我看教太乙贵人翻跟斗说不定都比她快。”

说着，桌上的小盒子就猛得“抖”了一下。

“他们好像在害怕.”韩行知把手搭在盒子上，“好像还有些别的诉求。但是没太听明白。”

“诶对了。”文鸳忽然想起来，“我记得商洛有气感的嘛。要不你听听？”

“我又不是谛听，什么叫‘你听听’。”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脑袋贴上去了。

“听出来了吧？我跟你们说，他连发电机都能听好的，超级厉害。”

文鸳叉着腰站在旁边。他可是直接见证了商洛带来的奇迹，修那个发电机的时候他不在场，但是炸工坊的时候他确实在场。

“怎么样？什么内容？”

“.”商洛抬起头来，“没有，听不出来。”

这也让他有些疑惑。

“所以，阿波罗尼娅，为什么我听不出来？”

【不，你应该是听出来了，但你没听懂。以你的灵感，是可以听懂我的话语的。你还记得刚才吗？那个滟秋小妹妹，她可以听见我们在说话，因为当时我在用这台手机的功能和你对话。我切成自己的频道之后，她当然就听不见了，那种频段并非来自尘世，而是来自‘光’。】

“所以我其实是听见了，但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嗯。你看他们画画的速度就能知道吧，他们如果在说话，那说话的速度恐怕真的是‘高速神言’。而我是用标准震旦语和你对话的哦，因为我和法厄同一样都学过。至于他们说的什么语言，我就不知道了。】

“诶要是这么一想，那个在锦衣卫的电话台里负责接线的那位”

【那位可能非常厉害哦。因为从天乙贵人的工作方式来看，他们应该不是拿着话筒在对你说话，而是一大群天乙贵人协同工作的结果，那至少是几十个天乙贵人的和声，然后操纵发声器对你说话。他们之间能够统一意见来达到同一个目标，这也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结果吧。】

“能够一起骂人，那这个怨念还真是深重.哦对了，要给他们提供粮草了。要不然他们也会有怨念的。嗯”

他看了一眼那个方盒子，里头有六个蚕豆。盒子口正在投射光芒，在墙上打出一片空白的光幕。

“诸位，直接听应该听不出来，因为他们表现是相对‘微观’的，得通过放映机这种相对‘宏观’的表现方式才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们先问问他们想要吃什么吧。”

“嗯有道理。”陆良点了点头，“就算是罐头，也有不同的口味吧。得问问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那商洛你问问好了，毕竟这六位是交给你照顾的。”

“咳。”他咳嗽了一声，模仿刚才滟秋的样子，把手搭在盒子上，“诸位，你们今天的粮草想吃什么？”

沉静。盒子没有动静，一点反应没有。然而就在商洛以为自己对话方式错误的时候，画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

罐头。并不是普通的罐头，上面明确指明了御膳房产的牛肉罐头的样子。御膳房的产品的典型特征是没有图画，全都是字。

“所以你们要吃那个牛肉罐头，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就”

话音未落，画面突然颤动了一下，跳成了另一款更高的罐头。

“鸡汤？”陆良歪着脑袋，“这个我也吃过，但不是御膳房产的，是别家。诶又跳了又跳了！”

画面开始疯狂跳动。鸡汤罐头、牛肉罐头，红烧肉罐头，素什锦罐头，蹄髈罐头，荔枝肉罐头。短暂的寂静后，画面上开始折衷出许多的乱七八糟的罐头，一半红烧肉一半什锦混搭，不同的罐头在画面上像走马灯一样乱跳，连猫粮罐头都跳出来了。每个画面占据屏幕的时间短则两三帧，少则只有一帧，似乎是因为只抢到了一帧画面。

他们似乎还没有理解汉字的意思，所以没有写出品名，只是重复自己看到过的罐头图像。

“啊这.”韩行知摸了摸头，“大哥，他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好像.好像确实”

商洛又把手搭在罐头上：“你们不要再打啦！”

画面没有丝毫停顿，好像打得更厉害了。

“等等等等，我来问问。”他刚刚加过滟秋的飞信，立马就发了一条问过去。

“打起来了？确实是会打起来。”滟秋回答，“所以不要问他们爱吃什么，他们的意见统一不了的。你给他们你爱吃的就行了。”

“那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停下？”

“先劝架。劝架劝不住的话就只有强行曝光了。盖子掀了，把他们定住，让他们冷静一下。”

商洛立马就掀开了盖子——果然，六个蚕豆全部挤在绘图室里，像车祸现场一样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画笔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三个蚕豆叠在一起，把其中一个压在下面。

“.”商洛摁着额头，“这几位好像非常有个性啊好吧，那就我来决定。”

他掏出一个铜板递给法厄同：“麻烦去自动贩卖机买瓶饮料回来吧。”

“买什么？”

“随便。我不爱吃罐头，但是我比较爱喝自动贩卖机的饮料，所以什么都行，每个我都喜欢。易拉罐也是铁罐吧，都一样。所以你去随便买一瓶好了。”

“嗯。”法厄同接下了铜板，商洛则一直举着盖子，保持箱内的“曝光”状态，让几位天乙贵人都冷静一下。

不过一分钟，法厄同就回来了。她拿了个矮墩墩的，看着像可乐罐似的红罐子问商洛：“这个行吗？好像是新品诶，看起来很好喝。我也在上面用钥匙画好圈了。”

“行吧。放进去。”

罐头放入，商洛盖上了盖子，解除了曝光，总算是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