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隼很强势，硬生生的废除了阿史德姓氏的王族身份，自己取而代之直接成为可汗，然而仍旧没办法真正做到彻底无视阿史德背后所具有的影响。

阿史德终究是传承许多年的王族，即便如今实力低落威望大降，但底蕴总归是有的，许多部落受过阿史德的恩情，更有不少姓氏压根就是阿史德的分支。

所以阿史那隼也不会去轻易挑动最后一根神经去对阿史德进一步做什么，这也是他一边扶持阿史德的公主阿依努尔又想与之联姻的原因，可借此举来安抚诸部落，反正阿依努尔是女的，阿史那隼也不认为她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而另一方面，之所以又没有对阿依努尔逼迫的太狠，也未尝没有这方面原因。一来阿依努尔是阿史德的公主。二来因为阿依努尔的美貌，对阿依努尔有兴趣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若是阿依努尔心甘情愿也就罢了，可若是被强迫的嫁给阿史那隼，怕是会引起不少人腹诽不满了。

历史固然总喜欢把锅甩给绝色之姿的女子，但也的的确确不要小看一个美女的破坏性，所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男人之间的争执斗争无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看李隆基，还不是抢了儿媳妇不是，而且这还不是他专利，这样的例子多着呢。

这样都抢，何况其他。

所以相对来说，阿依努尔的自由度还是挺不错的，不仅能自领一军，还能偷偷摸摸跑潭州来和周少瑜会上一面。不仅如此，到时候分封制通过，作为阿史德家明面上的人物，阿依努尔肯定也会分到一块地盘，争取一下，靠近南边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占领管制不同于劫掠，后者抢了就走，啥能带的都带，但前者不同，难度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当然，从这方面来看，阿依努尔也绝对是个妥妥的大恶人，因为她也是率领军队南征劫掠的领头人么。所以周少瑜表面上虽然客气，但实际上，心里头是很不舒服的，只是现在不仅没能力对抗突厥，甚至还得依仗一二，不说别的，单是战马，周少瑜都没别的地方弄去。

“突厥骑士之勇，无需过多言语，然用则勇矣，却无内政之能，而且终究是外族，若实际管辖，怕多半也只不过是高压管制，如此下来，只能得不偿失！”辛宪英娓娓道来，为后面的话语做铺垫。

劫掠是抢够了就跑，反正大赚。但直接管辖呢？若仍旧高压统治肆无忌惮，只会引起一波又一波的逃亡和反抗，无人生产，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收入，完事还得耗费人力物力去浪费气力，这对于阿依努尔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不若两方合作，对外名义上为阿依努尔的统辖，实际却是周少瑜派人打理，到时候所缴税收，具体如何分配可另行商议。

听到这，周少瑜眼睛一亮，阿依努尔也不傻，即便答应，肯定也会做出不少的限制，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代表周少瑜在中原地带安下一颗钉子，以后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而阿依努尔呢？她并不在乎对于中原土地的占领，之所以觉得武媚娘提出的分封好，那是因为能够削弱或者至少也是减缓阿史那隼的势大。

至于辛宪英的说法，阿依努尔基本赞同，即便可以强行招募或者招揽贪生怕死之辈的文人效力，但手下的突厥人，她还能不了解？肆无忌惮是肯定的，若是地盘大也就算了，可那可能么？

目前统共占领的也就是并州，短期内就算继续打，也不可能打下太多，部落族长那么多，每人分一点，就算她代表的是阿史德，也不可能分得太多的地盘。

更莫说，连连天灾人祸，中原人口早就所剩无几，又有这么的精骑待在一小片地方，那岂不是祸害的更严重。她能直接统管的兵力就这么些，死一个少一个，引得反抗连连，反而损失大发。

所以这块蛋糕，实际上对阿依努尔颇有鸡肋的架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既然如此，辛宪英的提议也并无不可。反正她的主要精力是弄翻阿史那隼，当然，该敲的好处还是得敲。

最终以税收六成归阿依努尔的结果订下协议，而阿依努尔则需要做到约束手下，以前劫掠的，周少瑜管不着也没法管，但以后，周少瑜可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

此外就是周少瑜可以募兵，但人数上有严格的限制，对此周少瑜争都没争就答应了，因为这本身就有空子可钻，我常备兵力就那么多，但其他的，我实行轮流兵役制轮番训练总行吧，反正你也没提么，还不行？我偷偷组织人落草为寇偷偷练总可以吧。再说了，就算真一点兵不能募，好处还是不少的。

飞地固然是飞地，可那是中原，四战之地，打探消息的便利程度，远比窝在犄角旮旯强的多。此外难民那么多，大老远的招揽到诚徽州花费可是很大的，若是能原地安置，这就省下了，或许直接效果差了点，但总归是自己直接统管的。

只要能正式站稳脚跟，哪怕只是一小片地方，战略层面上的意义也完全不一样。

然而协议是达成了，可派谁去？这是个问题。

武方面好说，周少瑜底下还是有几个拿得出的，比如没怎么露过面的仇明远。可是文呢？单独派两个妹子过去，周少瑜可不放心。

不过这件事也就是个预想，要成也是以后的事，到不用现在立刻就开始琢磨。

告别了阿依努尔，周少瑜自然回到潭王府边上的宅子住着，至于善怀阁，现在都是府城的官宦世家小姐在打理，周少瑜可不好连夜潜入进去住着，委实不方便。

这宅子有段时间没主人了，但一切都维护如初，看来凤姬没少遣人打理，通过蛛丝马迹，周少瑜甚至怀疑凤姬没少往这边来消磨时间，不然书房中的砚台里头未干的墨汁怎么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