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 分类:历史 | 字数:13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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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断头台
小时候,人人都憧憬成为英雄。
哪怕过得生活,猪狗不如,但仍旧不可抹杀的便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执念与热切。
随着岁月过往,年华渐逝。
生活的重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有的人早早放弃,有的人或迟或早失去了锐气,每个人都在逐渐变得麻木不仁,直到变成一个个推卸责任的小丑。
几个被绳索束缚住的土人推搡着,他们每个人都很怕死,对于他们而言,虽然生老病死在生命里时常反复地出现,但当这桩大祸临头之时,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玉娘和谢敬冷眼看着众人,就像是在看一桩最是庸俗不堪的笑话。
而就在这时,从人群之中有一位老者排众而出,他气势颇有威严,他所到之地,大部分土人都自觉退到一旁,老者脸色极为凝重,见得这群土人这般模样,他啐了一口,举起手中的拐杖便打。
顿时那些个青壮劳力登时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其中几个人痛呼出声,用土话不断求饶。
那老者却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只一个劲的猛打,直打几人头破血流,而他也气喘吁吁地拄着木棍在原地发愣。
谢敬低声说道:“这位是土人里的头人,一般而言,都是他们里头的大家长,大族长。”
玉娘和魏东河曾去过土人的村落,心下了然,遂点了点头。
那老者已是招呼过几个青壮,将这几个犯了禁的土人扯了起来,而后从里头选出来了两个人,送到了谢敬的面前。
老者似是不会讲官话,早有一旁的青壮接过话茬说道:“这位是我们的管族长,是我们这儿的一族的事话人。”
玉娘微微颔首,她在此地代表的是魏东河的意思,故而也不可失了礼数,回话道:“劳驾族长大人亲至了。”
“我族族长说过,我族人在此地休养生息,乃是少东家与魏先生给与种种优待,我等虽是前赴后继,但同样也应当遵守你们濠镜的规矩。
所谓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既然少东家有言在先,那这几个人交由你们处置也是情理之中。”
玉娘笑着说道:“族长大人深明大义,却是正该如此。”
“只是这些人毕竟是我等子民,既然已经有人伏诛,以儆效尤,是否对其余人可以网开一面?”
玉娘看着老者脸庞犹如干枯的树皮,却是要因为族人的存续,亲自上门求人,只得叹了口气。
却是不曾想,还未开口一旁的谢敬说道:“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濠镜的好事再也轮不上他们了,皮肉之苦不会受了,族长可以放心。”
那人点了点头,已是权当认可了这个说辞。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劳力能够保住性命,还能不受皮肉之苦,那么他便是一个好劳力,仍能派上大用场。
尤其他们这等封建原始的部族,更是如此,那些个人手均是面如死灰,知道之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残酷。
玉娘已是在一旁硬起了心肠,唤过左右人手,将那两人往断头台之处驾去,那两人吓得屁滚尿流,可无论如何哀求与哭诉,都没有半点用处。
断头台之处的人手越来越多,无论是自外头来的流民,还是扎根濠镜周围的土人,亦或是这座岛上的海盗和冥人都远远地看着这一出大戏。
濠镜的人没有说谎,他们将被掳走的人救回来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濠镜。
几乎所有人都为之震动。
这说明,之前少东家说的话并不是一句空话,不是虚言,这些海盗真的会庇护我们的存在,会让我们在这座岛上安居乐业的人!
可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却叫人有了那么一丝丝恐惧与后怕。
因为私自出海,那些个土人居然要被斩首示众!
以儆效尤!
这可是在濠镜上头一遭的大事,要知道陈闲执掌下的濠镜素来对土人与流民怀柔,从未对他们施展过什么雷霆手段,但也因此,在短暂的平和之后,土人与流民也逐渐视规矩为无物,对他们而言,濠镜更像是一个给他们吃,给他们穿,任由他们予取予求的地界。
他们依然我行我素。
直到自琼山县的流民抵达这边,人数一再扩充之下,各种矛盾已经显露无疑。
各方面的明眼人都知道,该是时候做一次规矩了。
但大部分人都仍是浑浑噩噩,终究招来了这次祸事!
此时的台下人声鼎沸,被推出的两人年纪已经不小,但其中一人上无老人,下无妻女,孤家寡人一个。
另一个则是这次事件的主谋,此时他的父母与妻子都在台下哀嚎,只是即便如此,也有无数同村的土人死死把他们拉住,不叫他们靠近这处地界。
终究做了错事便要挨打。这天底下哪有白给的午餐给你吃?
怪只怪他们自己撞上了枪口。
魏东河听着手下的文士宣布着他们的死刑,还有条条的罪状,还有为之牺牲的海盗的名字与家室,随着他们的颂念,大部分人渐渐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命抵一命。
理所应当。
在这个多方势力聚居的地界,没有人会为此彻底得罪一方,毕竟他们还要靠着海盗们的庇护继续活下去。
不尊重这些海盗,便是与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所以原本还有几个叫嚣的孩子,如今也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两个将死之人仍是吠叫不已,令人难堪。
“我濠镜之土,自是连王法都无法约束之地,人人安居乐业,为自由而战,只是此次为了救几个蔑视我等规矩之人,我们有几个好兄弟因此付出了生命。
我等乃是海盗,秉持乃是海上之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血偿,虽不至三刀六洞,但这条性命仍旧需要交代出来。”
那文士取过两张黄纸,上头有两个土人的性命,他取红笔勾决,而后对着身后等待着的刽子手大喊道:“时辰已到,行刑!”
两具高耸的断头台,呼啸落下,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