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变迁
作者:浓雾行者 | 分类:历史 | 字数:14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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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章 展露厨艺
丁睿请耶律古收拾了一下煤球炉旁边的杂物,便至灶屋将熬好的羊汤端到煤球炉上,打开炉子的风道大火烧汤,羊肉香味四下飘荡。
耶律一家好奇的瞅着丁睿摆弄上一盘盘切好的牛羊肉、兔子肉,菘菜萝菔,然后又端上用酱汁、香料、芝麻油拌好的调料,契丹其实是有火锅的,他们的火锅是什么都丢进去一锅煮熟,味道混在一起便吃不出食物的原味。
契丹妇人不像大宋那般会避见外客,而是一起坐在饭桌上,饶有兴趣的看丁睿如何个吃法,丁睿见羊汤翻滚起来了,便夹着一片薄薄的羊肉在火锅里涮了两下,肉的颜色一变立即捞起沾些调料,随即送去嘴里。
契丹的羊却是比中原的羊品质要好的多,肥美鲜嫩,膻味极淡,丁睿吃完砸砸嘴,这味道真不赖,可惜没有辣椒。
耶律奇也学着吃了一块,吃完后筷子一放,叹道:“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啊,中原吃法远非我朝可比,我朝需向南朝讨教的地方太多了。”
大家一听耶律奇说好吃,便纷纷动起了筷子,耶律真边吃边嘟囔道:“吃倒是好吃,就是不爽利,肉太小。”
韩夫人吃着羊肉亦是赞不绝口,忽然看见自己的小女儿未动筷子,嘴里却一动一动的吞咽着馋涎。秦氏奇怪道:“可儿,你为何不吃。”
耶律可恨恨的小眼神望着丁睿:“这是丁三郎做的,我说了不吃就不吃。”
耶律奇哭笑不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丁睿连忙说道:“耶律小娘子勿恼,方才纯属在下胡闹,你可别当真。这叫涮羊肉,味道极是鲜美,小娘子尝尝便知。”
耶律可已是意动,嘴上却不依不饶:“记住这可是你让我吃的,不是我自己要吃的。”
丁睿好笑,哄着她道:“是、是,耶律小娘子本来对我做的饭食不屑一顾,是我求着你才吃的。”
耶律可听到他讨饶的话才化怒为笑,想着自己终于赢了一局,拿起筷子便乐滋滋的吃了起来。
耶律奇倒了一杯契丹人酿的水酒给丁睿,这酒度数不高,丁睿试了一下还将就能喝,便没拒绝。
耶律奇举杯,秦氏和两个儿子也端起了酒杯,耶律可埋头吃肉没理会,耶律奇道:“欢迎丁小哥来北地做客,先饮尽此杯。”说罢一仰脖子喝干。
耶律真啧啧赞叹:“苏州老窖可真够劲!”
耶律奇道:“此酒乃丁小哥家酿造,全天下独此一家,丁小哥将此酒于某耶律家家贩卖,真是某府上之幸。”
说罢又敬了丁睿一杯,丁睿道:“官人不必言谢,我家酒水酿造出来便是要发卖,此乃互惠互利之策。”
耶律奇又道:“真儿你既不读书也不从军,家中店铺一直是你母亲照看,你如今已二十有余,便帮你母亲行这商贾之事如何?年后便去上京寻你二叔,告知他此事,让你二叔寻个店铺买下,待酒一到便可发卖。”
耶律真听闻卖酒一时兴趣大增,连声答应,丁睿道:“大衙内,我台湾虽然粮食不多,不够裹腹,不过却有很多奇珍异货,可以一起发卖。”
耶律真鄙夷道:“南朝有什么宝货,比得上我朝的东珠么?”
契丹人一向靠东珠这种奢侈品来赚大宋人的钱,在他们眼里东珠就是最好的宝货,而大宋就是出卖手工业品的。
丁睿笑笑也不介意,说道:“台湾有晶莹剔透水晶酒具、余香绕梁的玉露,削铁如泥的乌兹钢刀,薄如蝉翼的陶瓷,还有比丝绸穿着更舒适的布匹。”
本来丁睿想说些比如粉条、干汤饼和普通家用铁锅、两轮和四轮马车这等实用之物,这一听耶律真藐视大宋,少年人本就争强好胜,不由随便列了几样奢侈品吓吓耶律真,他心里想“既然你们不怕穷,那我就说点豪华的让你们瞧瞧”。
耶律奇素知契丹高层的奢侈之风,内心是不赞成的,马上说道:“丁小哥,我大辽国力远不如大宋,怎能购得起如此奢侈之物?”
丁睿笑道:“官人不必心忧,我台湾缺牛少羊,只需这两样即可,无须用银两铜钱。“
耶律奇这才舒心道:“若是牛羊,那便要多少有多少。”
“那还得在武清寻一海边码头,我台湾海船得以靠岸卸货。“
“这个确是容易,我大辽在海边有盐场,盐场至新仓的香河榷盐院便有河道相连,货物来往便利,不过这牛羊太多如何能用船运。“
丁睿暗笑耶律奇不知道大宋的海船随便可装载上百吨,说道:”官人,大宋和台湾海船甚大,可皆走海运,牛羊直接从海边榷场交割即可。”
“如此甚好,武清归析津府管辖,海船靠岸互榷某便可做主,南京留守燕王韩制心,是拙荆族兄,为人颇正,小哥放心则个。“耶律奇顿了顿又道:“南朝官家可是首肯台湾与我契丹直接榷货?”
丁睿点点头道:“官家说了,只要交税就可榷货,不过这武清交易只怕得到来年秋日转为西北风才可进行。”
耶律奇笑道:“丁小哥,我契丹也得准备准备,也得到秋日才可,此事待你南归后书信来往约定日期吧,前期在雄州榷场交易即可。”
丁睿又问道:“官人可寻得南归的商贩替小子送信?”
耶律古道:“丁衙内勿忧,家父方才吩咐某去找了北街的南朝商贩,只说年前南归,不知何时,南归之前必定来家中取信,丁衙内写好书信即可。”
众人边吃边聊,火锅的妙处就是火不停,边吃边烫,菜始终新鲜,不像契丹的一锅煮,吃了上面的下面的已经煮化了。
丁睿将羊肋骨和脊椎骨捞出来大快朵颐,这便是后世所称的羊蝎子,此时却无人问津。
吃饱喝足,尽欢而散,丁睿也知道了耶律奇的官职,原来他是南京留守判官,手中实权不小,难怪对开设榷场大包大揽。
是夜丁睿掌灯修书,将这两月的经历一笔带过,免得父母担惊受怕,只是让舅舅开了春再派人来析津府接他,开春了可多带些白酒到雄州榷场,他自会前去接货。
翌日一早,丁睿心急,催着耶律古冒雪带上自己去了北街,来到一处宋人商铺,这商铺名唤兴隆商铺,门口的小厮一看是判官家的小衙内来了,一脸媚笑的迎了上了,两个伙计赶紧替丁睿和耶律古拍打着雪花。
掌柜从里间出来,连忙吩咐送上热茶,他行礼道:“小衙內,如此大雪来鄙店,不知有何吩咐?”
耶律古还礼道:“陈掌柜不必多礼,昨日曾与掌柜说过,有一封书信烦请贵店商队带回南朝东京城。”
陈掌柜赶紧道:“都怪某家不知小衙内如此急切,不然今日必定派人去取,何必劳烦小衙内冒雪前来。”
丁睿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陈掌柜,说道:“烦请贵店商队送至东京城礼宾馆,交于台湾营田司林提举,必有重赏。”
陈掌柜接过书信,一听“台湾营田司林提举”,眼神忽然有些古怪,迅疾打量了一番丁睿,满脸笑容的说道:“小哥宽心,某家必定带到。”
待丁睿和耶律古喝了几口热茶,转身出门后,那陈掌柜向着几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厮点头会意,一名小厮悄悄出门尾随而去,其他几人关上铺门,退入后堂......
此后几日丁睿便在耶律奇家无事便下厨炒菜,时不时来上一顿烧烤,吃得这一家子满嘴流油,耶律可纯属吃了别人的口软,再不是“丁三郎、丁三郎”的叫了,而是叫“三郎哥哥”。
丁睿花样又多,不是给她讲趣话,就是把从吴梦学来的什么五子棋、成三棋、跳棋教会给耶律可,耶律可玩得大乐,于是乎天天和丁睿腻在一起。
耶律家和丁睿不知道的是,这些天来耶律府外时不时有人在附近转悠,盯着府门进出人员,入夜时分,围墙上便会悄悄冒出几张黑纱蒙面的人脸,窥视府内诸人的动静。
幽州城,北街兴隆商铺后堂,一名小厮抱拳对陈掌柜道:“启禀统领,属下已打探明白,那日来铺子里的少年郎便是丁家三郎。”
陈掌柜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小厮道:“属下听到那耶律奇家的小娘子称那少年郎“三郎哥哥”,且耶律奇称呼他为“丁小哥”,属下以为,此人便是都都知吩咐我等全力搜寻之人。”
陈掌柜又问道:“耶律家待丁小哥可好。”
小厮回道:“属下窥视了几日,这耶律家待丁小哥如上宾,那耶律小娘子对丁小哥也颇为亲昵。”
陈掌柜沉吟了片刻,从柜子里拿出丁睿的书信,用小刀开启了火漆,展开书信一目三行看完,喜道:“哈哈,我等今日可是立了一大功,都都知必然重重有赏。”
随即赏了小厮些银子,吩咐他退下。待小厮出了门,他从墙角的夹层里翻出一本书,对照信上的文字编写成满纸的阿拉伯数字,写罢收拾好书本和丁睿的手书,喝道:“来人!”
门外进来两个彪形大汉,躬身向他行礼,陈掌柜道:“你二人明日速速回返京师,一路上在我皇城司接应点换马不换人,过了拒马河务必亲手将此密信交于北境探事司大统领。”
两大汉抱拳道:“谨遵统领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