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爷好久不贱
作者:永欢君 | 分类:历史 | 字数:13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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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挡不住的回忆
粥端来了,苏欠被掌柜的脚步声给惊醒,她豁的一下起身,示意把弱放在桌上就可以了,掌柜的离开后,苏欠盯着门口发了一会儿愣,她居然睡着了。
她在自己房中辗转了半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在他房中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她居然睡着了。
“欠欠,你要是困了便回房睡吧,我自己来就好。”夏司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把苏欠神游太虚的魂给拉了回来。
苏欠转过身,便对上了夏司麟那双漆黑的眸子。
他望着她的眸子底下是一片清明,没有任何情绪和掩饰,让苏欠隐隐跳动的心不由得往下坠了五厘米,她垂下眸子,挡住了自己即将泄露的那一抹黯然。
她在期待什么?明明说好要舍弃的,她应该毫不犹豫的转身回房,她不应该管他那么多。
但是,她居然嘴巴不由大脑控制的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你是替我受的伤,照顾你是应该的。”
夏司麟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避他如蛇蝎的苏欠居然会开口说要留下来照顾他,内心浮现了一抹悸动,但很快便被他强摁了下去。
她只是为了跟他两不相欠而已,不要自作多情。
苏欠心虚的眼神闪了闪,没有捕捉到夏司麟眸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忧伤,她径自端起桌上冷得差不多的粥,慢悠悠的走到床边。
夏司麟抱着枕着脸的软枕,忐忑的望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就连端着粥碗的手都是那么的平稳,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无意中救了她的陌生人。
夏司麟明知道在她面前自己已经毫无转寰的余地了,但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失落和难过。
曾经他也受伤,像这样躺在床上,甚至更严重,她也是像这样端着粥碗坐在他床前,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倘若昏迷,她会用嘴含了药汁送到他口中。
如今,她虽然依然是坐在他床前,可是她的上神里却没有半丝温度,她举着勺子送到他嘴边的动作,更像是在完成某项任务,没有半点温柔,没有半点停留,甚至都没有拿到嘴边试一下温度,他被烫得嘴里起了泡,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他不想破坏此刻的和谐,哪怕是看起来那么机械,他也想要努力的回味一下曾经的那种感觉。
直到碗底见空,苏欠起身走到桌边,将空碗放到托盘里,夏司麟才回过神,她应该要回房了。
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明明爱的人就在眼前,却觉得距离无比的遥远,无论他怎么伸手,都抓不住她。
心神摇曳得厉害,夏司麟晃忽中又回到了从前,从前她是那么在意他,就算伤到一点点,他都能假装浑身痛,哄着她给他各种喂食,他们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各种水果糕点,旁边是他为她建造的树屋,那坐开启他爱的征程的树屋。
如今那里已经落了灰了吧,毕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敢踏上去半步,那是唯一可以隔绝世界的声音,独自思念她的地方。
苏欠看着夏司麟眼皮耷拉了两下,目光越来越涣散,似是快要睡着了,她知道她应该要回自己的房间了,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再留在这里了,可是,她的脚就像生了根似的,放下空碗的那一刹那,明明是要抬脚走人的,可是却鬼使神差的坐了一来。
她单手支着额坐在桌边,渐渐的也打起了盹,迷糊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王府,她半夜里翻墙入院的进了夏司麟的地盘,被错认为是洛羽莹,她顶着洛羽莹的身份,在容王府大摇大摆肆意穿行。
人人都说容王嗜血不好惹,两面三刀心狠手辣,可是对她却一再纵容,犯了天大的事情都替她兜着,再然后为了还她清白,他用性命替她做担保,陪她一起去苗区寻玉玺,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最后终于把玉玺给带回了京。
那个时候,他是相信她的,他的眼中只有她,他爱她,所以对她绝对的信任,可是后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他眼中就突然间变成了杀妹凶手,甚至跟所有的追兵一样,追上她只是为了将她就地正法,不问缘由的,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她的心在那一刻变得凄凉无比,终究爱情的份量,还是比不过骨肉亲情,她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放弃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到头来,自己将自己的一颗心囚禁在了一个叫夏司麟的孤岛上,但是那坐孤岛却敌不过大自然的风浪,一朝之内便倾覆了。
她恨,恨自己太过投入,她跟夏司麟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他有他的骨血至亲,他有他应该背负的责任,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从上一世穿越过来的孤魂而已,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一旦付出的情感,那就是全部。
那时候,她世界里是真的只有爱情啊!
可是最后,她的爱情背叛了她,她唯一的信仰就那么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被大风刮得满地都是,再也拾不回来了。
可如今,他又出现了,再度用最初不要命的方式猛烈的撞击着她本以为坚硬的心,而她居然该死的又快要被撞沉了。
夏司麟见苏欠没有回房的意思,居然坐在那里打起了盹,他趴在床上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她大概是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顶着手背的阵阵刺痛移到桌边,他低头俯看了一下她的睡颜,唇角弯了弯,笑意染上了眉梢。
“欠欠,欠欠。”夏司麟抬手将她额上挂着的几缕发丝给拨开,小声的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他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
夏司麟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他一用力,一道巨痛如闪电般的从后背传来,他甚至听到了伤口绷裂的声音,额上泛出了大粒大粒的汗珠,他强忍着,小心的将她抱至床上,轻轻的盖上被子。
夏司麟站在床边,就那么注视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向门外。
关了门,他走到隔壁的房间躺下,后背和手臂上的伤痛得他再也无法睡着,脑子里翻来复去都是过往的影子,回忆排山倒海般的涌进了他的脑海,砸落在他的心上,那种痛苦,很快的便掩盖了身上的伤痛,涌上了眼眶。
他觉得他从来都不是喜欢感伤的人,甚至他一度认为,男人宁可流血都不能流泪,因为那样太懦夫。
可是,她走了,他不止一次的在想起她的时候痛哭,不止一次的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想,反正她也不在了,就这样一睡不醒吧,也许在梦里还能再见到她,哪怕是不理他,甚至是对他举刀相向,他也愿意。
人真的是就这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是分开了,对方之于自己来说,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
那种重要,可以拿命去换。
如果可以,他想拿命去换。
苏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睡得唯一安稳的一次,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渐渐泛白,她的脑回路一下子回到了正轨,惊坐起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到的床上。
她再抬眼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那间客房,当下不由得就起身下了地,四处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夏司麟的影子,内心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慌乱,连指尖都开始颤抖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只是任凭自己的行为不由理智的驱使着,出了房间,在走廊里转了一圈,最后推开了自己那间房的门,然后才在朦胧中看到了有个人影躺要床上。
她的心落回了一半,抬手点了盏灯,看清了床上趴着的那个人正是夏司麟的时候,她的心终于彻底的落下了。
但是下一秒,后背浸染的那一片赤红再一次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样,越收越紧,连呼吸都有些痛了起来。
夏司麟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干裂得厉害,额上还泛着汗珠,苏欠抬手拭了一下,发现居然烧起来了,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夏司麟的床上,从他后背浸染的血迹来看,伤口必然是绷裂了,他定然是将她抱上了床,然后跟她换了间屋子。
如此一折腾,伤情便加重了起来,还引起了高热,苏欠的心剧烈的颤抖着,一滴温热的液体自眼中滑落,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夏司麟,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回头的。”苏欠低低的念了一句,然后抬手抹掉脸上的泪,转身去夏司麟屋内去端那只事先准备好的那盘清水,拧了毛巾,小心的给他擦着身体。
之前他醒着的时候,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温柔,所以在喂粥的时候,她都显得那般的漫不经心,其实她是怕被他看出来,她害怕好不容易才达到的自己想要的现状,一下子又要被打回去了。
她还没有想好,她不容许自己再做出后悔的决定。
“欠欠,一想到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的心就很痛,恨不得一觉不醒,这样......就不会痛了。”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呓语,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苏欠拿着毛巾拭到额上的手不由得就顿住了,她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是僵硬的,一记闷雷,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了花,轰得她心神俱散。
她静默了约莫有半分钟这久,然后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夏司麟,你是不是故意的?”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她的心却已经涩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