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终于等来了他的幸福
作者:团子大王 | 分类:历史 | 字数: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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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篇:赵彻摊牌
王锐穿着一身大红绣蟒官服大摇大摆地进了宫门,沿途侍卫,宫女皆恭敬地向他行礼:“王大人。”他没有反应只是继续向着御书房走去,一脸威严。
御书房里,赵彻端坐在书案后,一只手臂撑在书案上,手掌微微握拳,大拇捻着着食指,神情紧绷地正在沉思。中书令方显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表情也颇为严肃。
外面传来通报声:“尚书令王大人到!”
被打断思绪的赵彻突然捏紧了拳头抬起头,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射向大门。王锐进门后就被这道目光惊了个哆嗦,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可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跪地伏拜:“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神气。
赵彻却跟没听见似的,不出声。王锐偷偷抬眼打量,只见他仍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中的光越来越锋利。心里不禁忐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圣上为何如此看着我?”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方显,希冀能得到一点暗示,可那方显偷偷地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王锐又将目光转向赵彻身边的侍从,可那侍从低垂着头犹如一具纹丝不动的塑像。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静悄悄的,王锐只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他很想开口询问,可是一对上赵彻的目光就发怵,声音卡在喉咙里就是发不出来。
要说他也不是没经历过赵彻发怒的时候,甚至还被赵彻指着鼻子痛骂过,可他哪次如此害怕过?自己身为朝廷重臣协助赵彻理政,难免会进谏些逆耳忠言,赵彻发怒也不稀奇。可现在,赵彻一言不发,只是这样凌厉地盯着自己,就如盯着一个猎物,这种感觉很让他不安。最后他决定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再次伏身道:“不知圣上急于召见微臣,是为何事?圣上若有吩咐,微臣定当全力效忠。”
“效忠?”赵彻冷笑到。
王锐一惊,圣上何时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事。于是又伏下身,几乎是五体投地的贴在地面上,回道:“微臣惶恐,不知微臣何处出了差池,惹得圣上如此不悦?”
赵彻睥睨着地上的人,紧紧攥着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脸上的怒意奔腾而出,一只手拿起案上的一叠奏折用力的甩向他。纸张像天女散花般横七竖八的落在王锐身旁,“王爱卿的差池还真不少哇!看看你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枉孤如此信任你。”
王锐大惊,抬起身子,伸手抓起地上的奏折翻看了起来,表情越来越紧张,手也不由得抖起来。而后他急切地拖着腿向前爬了几步,高声大呼到,“冤枉啊!微臣冤枉啊!这些都是诬蔑,诬蔑啊,请圣上明察!”说着就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诬蔑?你拉党结派,为己营私,卖官鬻爵,为官不道,纵子犯法,甚至阴奉阳违篡改圣意,欺上压下,祸乱朝纲。”赵彻越说越恨,厚实的大掌重重的拍在案上,茶盏上的盖子被震的掉下来,嗙啷一声砸在案上,身边侍从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王锐亦吓得低下头,两条手臂都在打颤。
赵彻站起来,走到案前,背手而立,抬头叹气。又继续说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如果不是有十足的证据,孤也不敢相信呐!”
王锐又急急上前跪在赵彻脚下,拱手道:
“圣上,微臣追随圣上二十多年,忠心不二,圣上切不可听小人之言误了微臣一片忠心呐!”老泪纵横好不悲伤。“臣愿与那些小人对质,以证清白。”他把头转向方显,眼中满是恨意,他认定这些都是方显做的。方显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心想:“自作孽不可活。”。
“好,是有个人你该见见了,不然,孤怎能相信,你的胆子竟然大到敢谋害皇后和皇嗣。”
赵彻瞪视着他,眼中露出噬人的光。王锐闻言瘫跪在地上。
“来啊,将人带上来。”赵彻一声令下。大门打开,两个侍卫带着一个身形枯瘦的妇人进来,那人穿着一袭白衣,脑后简单的挽了个髻,只用一支木簪固定,发间有几缕灰白,削瘦的脸庞,蜡黄的脸色,眼窝深陷,让人摸不透年龄。只看的见她左脸颊下方和露出的颈部上有大片的狰狞的红色疤痕,估摸着是因烫伤所致。她步履蹒跚的走上前,吃力的慢慢跪下,伏身在地,声音嘶哑地说到:“民女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来人,脑子里好一番思索,突然一个身影浮现出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赵彻没错过王锐的表情,沉声到“王锐,你可认识她?”
王锐回过神,心虚地回道:“回圣上,微臣不认识此人。”
赵彻又转头,对那妇人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可认识尚书令王大人?”
那妇人麻木的脸上毫无表情,“民女名叫杜红珠,曾是虞山行宫的一个粗使宫女。民女曾见过王大人。”
“一派胡言,本官何时见过你?”王锐厉声喝到。其实当这人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王锐就已经确定,这个人他见过。可多年的官场历练,让王锐反应极快地否认。并企图用声音吓住她。
“民女见过王大人两次,一次是四年前在虞山行宫,大人半夜去御医所见谢敏盛。另一次就是王大人去搜查御医所。”杜红珠竟无视王锐的咆哮,坚定的说到。这一刻她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好不容易苍天怜悯她,给她机会申冤昭雪,她怎能就此被吓住。况且自己都将不久活于人世,还有什么可怕的?
“谢敏盛?”王锐再次被惊到,脑海中又浮出另外一个身影。
赵彻始终盯着王锐,他眼眸眯了眯,再次沉声问道:“王锐,你可认识谢敏盛?”
“微臣,微臣不认识。”王锐极力镇定下来。
“哦?孤倒还记得,那谢敏盛曾是御医院的太医,曾经侍奉皇后。后来更是随皇后去虞山行宫照顾皇后待产。不过,那次皇后难产,连同四皇子险些丧命,孤大怒,将谢家满门抄斩。孤记得没错的话,还是王大人去执行的吧。”赵彻生生忍着喷薄欲出的怒意,提醒他。
王锐似乎思考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急忙说:“微臣想起来了,四,四年前,皇后身怀六甲,时值西边大食犯境,南边大燕又虎视眈眈,圣上御驾西征,将皇后和三位皇子送到行宫休养。因为太医侍奉不力,导致皇后早产,四皇子险些夭折,圣上大怒要将谢家满门抄斩。微臣去执行的,没错。微臣也是在皇后生产那日才知道那太医名叫谢敏盛。这么多年了,微臣一时想不起来。”
“哦,是吗?那她为何半夜在行宫见过你?”赵彻指着杜红珠问道。
“她,她一派胡言,她诬蔑微臣,微臣当时只在皇后生产当日和众大臣一起去的行宫。其余时间都在朝中理政。从未在什么半夜去过行宫,也从未见过那谢敏盛。”王锐匆匆否认。
赵彻盯着他看,似在思考,王锐低下头,一滴汗落在衣襟上。
一会儿后,赵彻坐回位置上,手指捏紧了案上的一叠纸,眼睛看着上面泛黄的字迹,问杜红珠:“你和谢敏盛是什么关系?”
“谢敏盛曾对民女有恩,他是民女的恩公。”杜红珠麻木的脸上竟然露出浅笑,那笑意从嘴边直达眼眸,原本晦暗的眼睛瞬间照出两抹光亮。而紧接着,她脸色一黯,回头盯着王锐,眼中充满恨意。“民女拼死为谢敏盛申冤,他就是尚书令王大人害死的,因为王大人曾让谢敏盛帮他谋害皇后和皇嗣,事后被王大人灭口了。求圣上明察!”泪水顺着削瘦的脸庞滚滚而下。
王锐瞪圆了双眼,怒道:“你竟敢信口雌黄诬陷本官。那谢敏盛自己医术不精,还隐瞒实情,导致皇后无法及时得到医治,最终难产。而后他更是畏罪自杀,与本官何干?”
赵彻睨了他一眼,说:“王爱卿稍安勿躁。”
“圣上,她……”王锐急到。
赵彻却把头转向杜红珠,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但如果,你有半点不实,孤让你死无全尸。”
杜红珠决绝地说道:“只要能为恩公洗刷冤屈,民女死不足惜。”
随后在她的讲述中,所有人的思绪也被拉回多年前,一桩旧案被完整地拼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