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踏
作者:无愁山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1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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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繁花褪
“这船……是裴亦宣裴大人的。”
司少琴听了这话,情绪有些激动,抓着乔柳儿的衣领就喊:“裴大人为官清廉,心系百姓,前几年闹瘟疫赈灾,他竟将家底拿个精光,妻子的病都险些未好,你这厮莫要血口喷人!”
“小的,小的不敢啊,这就是裴大人的船啊。”乔柳儿连忙摆手辩护。
苏淌闲让司少琴冷静下来,抬头看见秋蓬霜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便知她全然听到了。
清末庭风不小,但为了这一番景色,几人也就在此喝茶谈话了。
“裴大人的为人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怎得真的会容其他小人诬陷?!”司少琴口气里呛的火烧的直燃眉。苏淌闲给他倒上茶,说道:“有人就是拿老实人开涮。”
“兄长不是火上浇油吗?”苏景拓是后来在寻梅堂碰到的。
“当真是栽赃陷害呢。”苏景拓看向秋蓬霜,一眼的惊奇讶。
秋蓬霜看了一眼苏景拓,又看向苏淌闲,见他低头饮茶,也就没有做声。
蓬霜笑了一下,问:“这东相码头为何在城西呢?”
“东相是一个人名而已,当年开凿运河到此处,有岩石坠下,碰巧皇帝巡查,他救了皇帝死在石下,皇帝就为了纪念他才用他的名字命名。”司少琴喝了口茶,说道。
“以裴大人势力来看,我想恐怕真是栽赃陷害。”苏淌闲放下茶杯,说着看向秋蓬霜。
秋蓬霜愣了愣,连忙躲开眼神,又问:“裴大人府邸在哪?”
“城东卫军街。”苏景拓接话。
“城东?”秋蓬霜有些吃惊的样子。
“若是怀疑裴大人也不为过,或许他是为了避嫌才从城西运而不是城东。”苏淌闲说完看了一眼司少琴,笑道:“只是揣测。”
“若是查出最后是城西的柳至垣大人,定会是以为柳大人是图个路近。”苏景拓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就是人心。”苏淌闲顺着秋蓬霜的眼神看向院里。
“看来这个人很善于揣测人心。”秋蓬霜低下头喝了口茶,说。
“柳至垣是少府礼部尚书,前些日子太子走后直奔的那儿,红珀报的信。”
秋蓬霜说完,又侧侧身子笑道:“一切并非定数,莫要妄加揣测,东窗事发,贼人必定有所动作。”她将额头上松散的头发掖进耳后,接着说:“央怀王殿下,今晚派些人手去东相港口。”
苏淌闲听了这话,笑笑就应下了。
“三日后是蓬霜生辰,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啊。”秋蓬霜揣揣手,笑道。
“请柬呢?”司少琴将手一摊,质问秋蓬霜。
“待会儿让红珀给你们找找。”她笑着端茶品了品。
苏景拓笑着站起身:“懒的张狂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许久,她还没有起身,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门外的景色,有时候她都会怀疑这书是被自己看秃的,不由得也会被逗的笑一下。
“大人想什么呢?”浣灵给秋蓬霜换热茶回来。
“你知道为什么发从梢白吗?”
浣灵记得小时候秋蓬霜给她说过,那个时候还有些惊奇,后来与她染的多,就不稀奇了。
“巫族里一个人长时间做一件力所不能及的事时。”
还记得那时候秋蓬霜告诉她了之后,任她如何追问秋蓬霜都是笑而不语,后来长大了才明白秋蓬霜的心情,也就不曾再提起过。
墙角被安诚移来的几株梅花,连个芽还没发,还有一棵看上去是要死了的样子,秋蓬霜命人多照顾些,因为是梅花啊。旁边有一片黑压压的竹林,然后就没什么生趣了,石头上钻出来的草也枯死个干净,她拉拉毯子,把头发别到耳后,似乎完全不在意风的张狂。看她眼神凄冷,外人还以为她在想些什么伤感之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就是累了,歇歇而已,她自己也发现过,无论如何秋蓬霜眸底都会有股愁怨,这个身体兴许已经悲凉得很了,无论是秋蓬霜本身的凄凉,还有她自己作的。
她有点想家,家人,施康,朋友,还有她要知道和秋蓬霜苏淌闲之间的关系,现代怎么样了?
突然就想回现代看一眼。
“跟紧点。”说话的是郑三郡。
苏淌闲为了将贼人引来,故意将军器放在码头看管,来引蛇出洞。
郑三郡看到有几个人将看守打晕,搬了兵器就离开了,于是他和手下就跟了过去。
夜色笼罩着整个皇城,央怀王府里这个时辰只有苏淌闲屋里的灯还亮着。苏淌闲在窗后坐着读书,听到门外有动静,就放下书,这边更言已经推开门,让郑三郡走了进来。
他穿了一身夜行衣,腰上佩剑,掠袍一跪,拱手:“殿下。”
“如何?”
“是辆马车,没去城东,进了城西一条小街,然后里面有个拱门,看上去像个院子,走进去一拐弯,就是柳至垣大人府门前的大路。”
“看见进府没?”
“……没有,我们人力,他们马力……”
“几趟?”
“去了就没回来。”
一辆马车,那么多军器……
他望了望窗外的天,是个阴天,阴沉了一个白日,估摸是要下雨了。他叹了口气。
“殿下。”这会儿更言走进来。
“怎么了?”
“码头的人回来了,码头的东西都不见了。”
第二日清晨下起了雨,人穿着冬衣身上倒是不觉得凉,只是就是这寒风携着冬雨,扑到人脸上,寒气就如也就像小刀割的一样了。
苏淌闲昨夜就将消息传给了秋蓬霜,不过这日早上,苏淌闲没有先去找秋蓬霜,而是叫来了乔柳儿。
“说说看,你还知道什么。”苏淌闲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小的,小的真的……”
“往昔军器是如何运走的?”苏淌闲用铲子拨了拨炉子里烧的通红的碳,抬眼问他。
“……”
苏淌闲将茶倒进了炉子里,碳遇到水,就突然剧烈的张扬起来,滋滋啦啦的响个不停,苏淌闲看了一眼乔柳儿额头上的虚汗:“想必你也害怕吧,若是挨着这碳火的不是茶水,是你的皮肉。”
“小的……小的……小的说。”连忙叩头。
“讲。”苏淌闲坐正身子,面无神色。
“他们,都会…会在半夜去取货…然后从…从货库后门…门就是为了这新开的,从后门离开,后门直通阴凉大街,四通八达去了哪小的实在不知道啊。”说完,他又连叩了几个头。
苏淌闲让更言将他带了下去,开门时一股凉气吹进来,他也不由寒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