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清风
作者:蓉雪球 | 分类:历史 | 字数: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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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伤心承父训
翌日,白子画醒来时方知是那恶心的蛊虫救了自己,一阵恶心吐了半口血出来——于是很顺当地也盖过了满口血腥味……
而辰杳则一直垂首立着,想着到底是谁要加害白子画,亦或是谁这么急着逼自己现身?到底是谁?
直至傍晚,白辰璃走向了白子画,向父亲引见了白郢——在他们眼中,救了白子画的是他白郢——在一众的感激之下,白郢也如愿成了白子画的近侍……
而辰杳呢?看不出是失落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些,无所谓了吧?只是手腕上的伤痕依旧疼——可惜他们不知道……不过,只要父亲醒过来了便也没什么了吧?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那声无法喊出口的“父亲”便藏在心底最深处吧……
是夜,白辰杳坐在了离偏殿不远的荷塘边,眼泪竟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不是想好了不要在意吗?可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那份执念?好想告诉他们其实是自己救了父亲啊……可自己当真是在乎这个吗?
若是白子画知晓自己曾有那样一段过去会不会嫌恶自己?其实,只是有些嫉妒白子画看白郢的眼神罢了——那或许本该是对着自己笑的眼睛却看向了别人,辰杳有些舍不得。
此时风影一闪,眼角忽然闪过一团黑影!辰杳匆匆追了上前……
大哥?白郢?!
实在很难把这两个人想象到一起去啊!
只见白郢矮身行礼,“主上,这七虫七草世上当真无解?为何两条参蛊便解了?”
“有高人相助你竟不知?”萧轲叹了口气,“我答应了二弟不再伤害他,你怎么这次这般鲁莽?要我怎么交待?!”
“大哥莫交待了,我已知晓!”白辰杳窜了出去,“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二弟,我也想从你那儿得到一个解释……”萧轲转身侧首而立。
“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本就姓白”
“原来如此……”萧轲愣了愣,“萧白势不两立!但,你除外!”
“我会护他周全,也会护所有人周全!我注定要让大哥为难了。大哥,我……”白辰杳尚未说完,白辰曦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怎么在这儿?你不会是…… ”原来又让人怀疑了!真是可笑,如今身份竟成了这样……
偏殿内,白辰杳跪在白子画面前——无非是适才白辰曦打破的那一切惹的祸……
可白子画不知为何,偏信了辰曦说的有预谋也不信辰杳的巧合论……其实,连辰杳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那种巧合,或许,这也怪不得白子画的吧。那自己跪在这里所受的一切也是应受的吧?
在支走了一众人后,白子画压抑着怒气道:“可还记得为父曾与你说过的话?”
无非就是不再与大哥相见之类的,可辰杳忽然有些想知道那所谓的“萧白不两立”了,他只是低低地言道:“为什么那样排斥大哥?他待辰杳很好,辰杳信他……”
“那你便是不信我了?我待你不好吗?即便不好你也给我受着!”
——想着教育辰璃时何曾委屈过他?即便委屈了辰璃也照样同他亲近,可对待辰杳,这个父亲好像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辰杳并不乖顺,可却也不是桀骜不驯之人,不知为何,今日辰杳会顶嘴,白子画今日会动怒,甚至有些不近乎人情了!有时候,气儿上来了便也压不住了,动了怒的人总也是这般冲动的……
若说到埋怨好又或是不好,辰杳自是不会有这种情愫,只是听了那句话之后多少还是有些泄气了。
“辰杳不敢。只是……真的另有隐情!您中毒并非偶然!”辰杳几乎是吼出来的。
当然,他也知道父亲的初衷,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辰杳罢了,只是在实行的过程中出了些纰漏——可正是这些纰漏,差点让父亲回不来了!辰杳只是真的很害怕父亲会回不来……
“我……那是我自己下的毒!你眼红白郢救了我而非是你,所以心生怨怼嫉妒,这才想方设法地诬陷于他,对与不对?”
原来父亲是这样想的?白辰杳泛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对……”
“一切皆是辰杳的错,您推得很对!”虽然尽量让语气平和了很多,却还是压不住委屈之色……
“那你自知错了为何不褪衣请罚?”白子画仍有些怒气——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其实即便是辰璃所言,白子画依然相信辰杳才是他的孩子,只是事到如今纵使自己也不信,却还是那样顺水推舟着到了现下这一步。
若没在气头上考虑这些事情,或许也不会有了那接下来的一幕……
辰杳很不识相地看了白子画一眼,“若……辰杳不依会如何?”
他明显忘了自己如今已不是那人认定的唯一了!试想放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吧,有谁愿意认一个仵逆自己而不是救了自己的儿子呢?如今父子情义似是到头了吧,哎……
“不依?不依便走,我只当没你这孽障!”白子画当真是在气头上啊,“动你两下还动不得了?不是口口声声愿留下来服侍在侧吗?如今还上不上得了规矩?!心里埋怨我不公口上却说着不敢!就你这口是心非的小子,简直……简直!”
白辰杳顿了顿,见白子画动了怒倒是有些歉疚了——反正也死不了!左右不过是想折辱人罢了,何况那人于自己又何来折辱之说?于是辰杳就义般地褪了一身单衣……
“辰杳知错,请您重责。”辰杳低首说得很是顺当。
“你且说你知何错了?”白子画这是真准备动手了?
“除了不服管教以外,辰杳不知所犯何错。”
——那这不就是说白子画是屈打成招吗?
“好!好一个不知所犯何错!“白子画的火气立时又蹭了上去,”去书桌之上把那镇纸拿来!”
好在辰杳只是光了上身,虽说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但是要走到书桌前还是做得到的!
只见白辰杳双手将那方镇纸高举过头顶,一副谦卑模样,可骨子里的傲气却一点也没掩住!
“这是你自愿请罚的,我并未强迫于你。”白子画此言大有一种‘被打残了,后果自负’的意味……
“是,辰杳心甘情愿”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其实若非自愿,何苦留在这里活受罪?辰杳垂下了眼帘,似是受尽苦楚的小媳妇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