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不停地摇头。

“不……”

“你好好想想，没有你，我又何须抓鱼？”

“尸体”蹭了蹭顾叶的脸。

说没有顾叶，她又怎么会被撞死？

“尸体”的手一直抚摸着顾叶的眼。

指着前方跑过来的曲悠。

“你看……这是那个肇事司机。”

在顾叶的眼里。

曲悠的样貌也确实变为肇事司机的样子。

“你看……坏人多么嚣张……”

“他还敢过来，他还想继续害我……”

曲悠自然是不知道顾叶这边的对话。

因为在意识里，都是意识体。

好鼻子似乎也没什么用。

他闻不到味道。

曲悠喊了声顾叶。

“尸体”告诉顾叶。

这又是肇事者在叫嚣了。

她松开顾叶，顾叶眼里满是怨恨。

“去吧……杀了肇事者，再自杀……”

顾叶冲向了曲悠。

曲悠自然也发觉顾叶的不对劲。

他想拉住顾叶，却被顾叶张嘴咬住手。

“嘶……你……”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曲悠，手背也出现了个牙印。

应龙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蜃的能力。

精神受到伤害，其本体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再说虚幻中。

顾叶则双眼无神。

“我有罪……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不停地低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曲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你更像猛兽……”

曲悠拽着她的衣领，她没法动作，转了个身。

曲悠又用手顶着她的额头。

看顾叶不停地挥动着手，就是打不到他的样子。

他笑了一声。

直接过去吻上顾叶的唇，两人摔在草地上。

四周的景又变了，还有树木。

曲悠了然。

“哦~这是顾家的后山。”

天空下起雨来。

白昼变为黑夜。

“原来我亲你，你就想到了咱们第一次去顾家后山那情景啊？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曲悠翻了个身。

自己在下，顾叶在上。

他小心地让顾叶趴在自己身上。

“我被蛇咬了后，是假装昏过去的，想让你抱抱我……但是小孩子的我太笨，又自己睡着了……”

顾叶的双眼，没有刚才那么迷茫。

曲悠亲她的小脸蛋，亲她的小鼻子。

顾叶比曲悠还疯狂，她扒曲悠的衣服，想亲吻曲悠的脖子。

“别着急……你要清醒一下……来听我说话……”

曲悠双手捧着顾叶的脸。

“你重视的母亲，不是你害死的。”

顾叶双眼流下泪来。

“啪嗒啪嗒”全滴在曲悠的脖子上。

“是我……一定是院长妈妈听说我要回来……太高兴，所以带孩子们上街……”

她说事后她去查孤儿院，什么都不缺。

孩子们只说是院长妈妈想买点吃的。

“要不是为了欢迎我回去……她怎么会出去买吃的？”

曲悠知道，顾叶如果想不明白这件事。

或者走不出来，那这辈子都会被这件事所困。

曲悠凑上去吻去顾叶的泪珠。

没有味道。

“别人说多少都没用，你必须自己想清楚……”

曲悠还说，顾叶平日里看上去很大气，什么都不怕。

但他知道。

顾叶最怕对她好的人受伤了。

曲悠搂住顾叶，顺着顾叶的脊背。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为你上刀山下油锅……为你死都没问题，唯有这件事……”

顾叶的未来不能再被此影响。

不能再陷进去。

曲悠现在也很心疼她。

顾叶都很少哭，现在每一滴泪，都滴在他的心尖儿上。

这时候，顾叶耳边又有了声音。

还是院长妈妈的声音。

“顾叶……你太自私了……”

顾叶感觉双眼又被冰凉的手捂住。

所见之处都变为黑暗。

刚才她明明有听到曲悠的声音。

面前突然窜出院长妈妈，她的脸更加恐怖，两只眼睛不停地流着血泪。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那家伙……”

“你为什么……没有帮妈妈报仇……”

顾叶一直没说话。

那家伙又道：“不杀肇事者，你自杀也可以……毕竟一切都是因为你。”

顾叶跪倒在地。

眼前再清明，她挣扎着离开了曲悠的意识体怀抱。

曲悠也不敢太用力。

总感觉这种状态，顾叶也有痛感。

顾叶身旁出现了一把匕首。

这其实就是顾叶内心一直放不下的心魔，被蜃扩大化了而已。

“杀了他，你再自杀……妈妈就彻底原谅你……”

顾叶握紧了刀。

她耳边都是院长妈妈的声音。

但同时脑海里也还有曲悠曾经跟她说话的声音。

“妻主~”

“妻主！”

还有曲悠冲她比心的样子。

还有曲悠抱着宝宝的样子……

两种声音一直交织在她耳边。

她头痛欲裂，叫喊着冲向曲悠。

曲悠只是张开双臂，想要迎接她，拥抱她。

瞬间，顾叶砸进了曲悠的怀中。

曲悠一愣。

有血从两人之间流出。

而现实中，应龙也看到曲悠搂着顾叶的身体，缓缓有血流出。

意识体的顾叶流泪。

意识体的曲悠诧异。

“你……”

他松开顾叶，才发现刀尖儿冲里，扎在了顾叶的腹部。

顾叶终于清醒过来。

双眼不再是混沌不清。

“我一直……一直很愧疚……为什么有能力之后，没能保护好我的母亲……”

曲悠有些惊慌地伸手抹顾叶的眼泪。

“这不是你的错……”

顾叶深吸一口气。

“我一直往下压，一直逃避……但是现在……”

她猛地转过身。

抱住了曲悠看不到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像院长妈妈一样的心魔。

并搂住她的脖子，不停地说。

“你让我自杀，只不过是我自己曾经想逃避而已，可是真正的院长妈妈，是不舍得任何一个孩子的……”

那“尸体”的脸不再惨白。

也没有鲜红的血。

她变得温柔慈祥。

然后她也搂住顾叶。

“妈妈掉入冰窟中……其实你还了……孤儿院失火，是你把妈妈救出来的……”

“尸体”又道：“你知道的……妈妈不是因为你而上街买食物……”

“你该与自己和解了……”

那“尸体”缓缓消失。

现实中，顾叶的手指动了动。

曲悠先醒来，立即唤她，“小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