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殇
作者:吃素的 | 分类:历史 | 字数:6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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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哭着捶打
褚名宽盯着邬涤明显不耐烦的面容,终是忍下来满心的不甘。他很清楚,若是再执意多说什么,邬涤铁定会毫不犹豫将他轰出去。那样的话他会更加不甘心,指不准会怄气致死,更关键的是他不想与她闹僵失了联系。
他放下傲娇与脾气,一屁股坐下来偏开脸不愿意再看她。虽然知道她不是真心要打折他的手臂,以为他会避开,可她下手还是用了很大力气,若是把他换做褚江拓,她肯定不会下手如此重……不对,她是绝对不会对褚江拓下手的!哎呦,不能再想下去,否则会被活活气死!
无视他的别扭,邬涤再次去看他右手臂,原本绯红的衣袖,眼下已然全是暗红,她凑近伸手过去感受到衣袖已被冻得冰湿而僵硬,心底的火气更旺,最终被愧疚熄灭。是她自己不对,不该迁怒于他。
饶是她双手沾满了太多人的鲜血,在看到他青肿不堪的手臂有碎骨刺出了皮肉那一刻,她的双手控制不住跟着心一起颤抖。他是世人眼中养尊处优最为尊贵的皇子,却被她打成这副凄惨的模样。若是被皇帝与皇后知晓,那她的死期就到了。
“咝!……痛痛痛!你轻点儿!”见她面色苍白捧着他手臂神游,褚名宽呲牙咧嘴发出夸张的痛呼,惊得她回了神,却显得手足无措,因为,她不太会按捏接骨。
“你……郑凡呢?你快让他去找宫里最好的接骨太医来,耽搁久了恐怕会落残。”她就准备起身去找人,不料被某人一把拽住了衣袖。
“你是在推卸责任吗?你把我伤成这样不管,让我去找太医?”褚名宽怨气深重不依不饶。虽然他不忍心见她因此愧疚,可他又奢望她能因此对他上心,心底矛盾极了。
“皮下骨折太严重,必须谨慎医治,……我不会接骨。”她无奈无力,忽然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产生一种莫名的自我厌弃感,被这种负面情绪左右着情绪,让她的心犹如困兽一般被折磨煎熬无法自拔。
看着她冷清的面容分明没有多余表情,他却能感受到她的泫然欲泣与挣扎,“无碍,凑合捏回去就行,我天生福大命大,这点小伤能奈我何。”他忽略麻木的痛楚试着安慰她。
邬涤却松开了他的手臂猛然起身就朝屋门急步走去,褚名宽着急跟着起身,却惊见她打开屋门时出现的……老头儿。他下意识掠身过去保护她,岂料她却一头扎进了老头儿怀里……
“臭老道……”邬涤沉闷的声音抑制不住哽咽,抱着干瘦的白胡须老头儿泪如雨下,情绪失控到不能自已。
老道长满眼慈爱地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孩子,一双小到不见眼珠的老眼眶不禁泛了红,“涤子,你如此撒娇是想喝奶吗?”一句话成功惹来邬涤的暴力。
褚名宽目瞪口呆地看着邬涤边哭边捶打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干瘪老头儿……真担心她下手没个轻重,直接将那把老骨头折腾散了。
“啧啧啧,简直没眼看。”一道嫌弃至极的声音惊得邬涤停止了施暴,抹一把泪眼才看见师傅身后两步之遥站着墨厌,而墨厌身后的屋门外是一身洁白的褚江拓。
邬涤一时间局促得忘记了悲伤,一把揪起老道长的粗布青袍袖胡乱擦去了鼻涕眼泪,“臭老道,你怎么来了?正好,你快去看看红毛鸡的手臂。”说着就动作粗鲁将老道长推进了东厢房,一转身出来嘭!一声关上门。
背对着主仆二人,邬涤努力平复一下心情,又抹了几把湿凉的脸,确定没有眼泪后才难掩尴尬回了身。
“大美人儿,怎么不穿棉袍就出来了。”顾不得矫情她急步过去,“赶车的!你是干甚吃的!要你有甚用!”径直过来拉着某人进屋关门,硬着头皮将他安顿回榻上盖好棉被,从始至终没敢抬眸与他对视。
墨厌看着两边紧闭的屋门无辜又郁结,他得了主子的令跟着老道长出来看情况,谁知道主子也会心急跟出来……还有邬涤,他哭成那样为何?难道四皇子受了伤有性命之忧?!他们为何在一起?不对,那郑凡呢?他满心不解一转头,惊见那棵光秃秃的老树下,面色沉重的郑凡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在灯笼暖亮的光晕里,他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到了让人心慌的复杂。
“道长,您可是邬涤的师傅?”褚名宽看着坐在对面的干瘪老头儿态度很友友善。一手抚养邬涤长大的人,他心存敬重,感激。
老道长打量着面相超凡富贵的男子,捋着胡须含笑点点头,“先让老朽看看你的伤。”徒儿那么焦急,说明伤得不轻。
褚名宽撸起衣袖露出有些变形的手臂,目光仍旧留恋在老道长身上。心想原来这就是与邬涤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人,他在邬涤心中的分量该是无人能及的。
“碎骨有错位,必须尽快捏接归位,会很痛,公子要忍着些。”老道长并没有问他是何身份。
“有劳道长。”褚名宽巍峨不动,任由老道长施治。之前,郑凡有为他点穴止血,以至于他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正屋里,邬涤埋头磨磨蹭蹭打理好暖炉,微微犹豫后又倒了热水过来榻边,“大美人儿,喝些热水驱驱寒。”水杯递到他面前,仍旧低敛着眼眸没有去看他。
从看到她那一刻起,褚江拓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她,因为她目光的躲避,他一晚上郁结的心情愈发沉窒,猜不到她与褚名宽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能哭成那样,这种感觉使得他狂躁不安。
良久等不到他有动作,邬涤忐忑不安的扣紧水杯很是无措,她太清楚他的脾气,生怕他又生气开始冷战。可她又不知道该与他解释什么。
终究她抵不过他的执拗先妥协开口,“大美人儿,我爹爹与大哥夜里回来过……”她绞尽脑汁觉得应该从这里说起。
听到这话,原本面色冷沉的褚江拓眸色一动,琢磨着‘回来过’三个字,所以,她哭不只是因为褚名宽吗?他仍旧不满意。
“我……失手打折了……你四哥的手臂,还好臭老道来了会接骨,要不然让宫里知道难免会引起轩然大波。”说到这事,她是真心感到抱歉。
失手?折了手臂?褚江拓眸色晃动,她定不会无缘无故打褚名宽。看出她面有愧疚,他稍微好点的心情又开始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