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分类:灵异 | 字数:106.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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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巧合
古羲凉飕飕的眼神刮了眼李建国后,露出一个冷硬的笑容:“看样子你应该有打听过,情况是否还算乐观?”
李建国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扭转头:“你怎么都知道?”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也想问古羲,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这时车子突的停了下来,我往窗外一看,见正是之前那座大厦门前。李建国显然也看出此地就是那家医院的原址,脸色越发苍白,终于他神色一暗,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道:“是我的倏忽,那两个女孩年龄相仿,竟然把资料给错调了,以至于用药和疏导的方案都错排。”
听到这里我再不能冷静,“那两女孩分别得的是什么病?”
“一个应该就是青春期逆反心理。”
“另一个呢?”我屏息追问。
“隐性自闭症。”
果然是!如此基本已经能肯定,我就是那两个女孩的其中之一,而且是被错诊了是隐性自闭症的那个。青春期逆反与隐性自闭症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症状,前者属于普遍性很广的心理现象,后者则是一种心理疾病。
先不说我,那个原本患有隐性自闭症的女孩被错判为是青春期逆反心理,我想知道这种症状是如何治疗的。
李建国说就是单纯引导,无需使用药物。青春期逆反多为从少年向成年过渡的期间,是一种对现实与周遭抵触和反抗的心理,多为环境所影响。
而隐性自闭症则完全相反,它光靠引导没用,因为患者并不缺乏足够的社交能力和语言技巧,甚至于大多数时候与正常人无异,只是有一种不自主的压抑倾向,会隐藏不安定因素。当某个点触发心理层面,就有可能爆发。所以在这个治疗过程中需要通过精神类药物治疗。
听到这我就忍不住叹气了,两份资料的错调,致使两个人走上不同的命运。那个患病的女孩因为没用药物治疗最终导致她某次情绪迸发而自杀,而我则成为精神药物的牺牲品。
在事故发生后,女孩的父母闹到了医院,也终于致使李钱二人丢了饭碗,并付出一笔庞大的赔偿。钱姓医生离开了常城,而李建国因为在当地娶妻生子落了根,留了下来。
因为怕后面再出事,他确曾悄悄去到我老家的镇上打听过我,并连续几天观察我上下学的情况,确定我并没有后遗症才放了心。
单从表面自然看不出内底的真实,不过我真得庆幸错服了精神药物单单只是记忆有所缺失,比起另外那个女孩,已经幸运许多了。
李建国回忆完后显得精神萎靡,整个人都耷拉着缩在车门旁神情恍惚。
突的古羲一声低斥:“下车。”把李建国给吓了一跳,茫然抬头间触及古羲淡漠的眼神,慑缩了下,连连点头着应:“好好,这就下。”
目送着人走远,我忍不住侧转头问:“为什么不让我再问下当年的情况?”
“问了也白问,这个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我不懂。目前只是了解到我被错诊为隐性自闭症,从而误服了精神类药物,可能因此导致了后来的缺失部分记忆。可关于我刺伤同学的原因在诊疗期间是否有讲出来过,还没从李建国口中获知。
古羲看我一眼,讪笑着道:“瞧你这困惑的样子,还想不通吗?”
我老实摇头。
“李建国与钱明这两个人,无论谁是你的主治医生,都不可能从你口中获知任何有用讯息,这也是那两个蒙古医生会把你和另外一个女孩病症搞反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我的表现更像隐性自闭症,而那个女孩反而像青春期逆反?”随着他的思路我在脑中盘转着,并提出疑惑:“可是为什么你如此肯定我不会对医生讲出实情?”
古羲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道:“因为事关你母亲。”
“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自己回想你母亲告诉你的那段医院道歉的过程中,你做了什么?”
这个哪里需要回想,当年在医院老妈为了我向对方下跪后,我冲到同学跟前扇了对方耳光并怒吼:不许你侮辱我妈!
突的一愣,已经摒除了我患有隐性自闭症,也就是说我不存在那种不能自主压抑的情绪,即使真的处于青春期逆反心理阶段,也不至于不计后果的冲动到如此。
可我又确确实实有过那类过激行为,古羲的意思我基本已经参透,那句“不许你侮辱我妈”是关键,它很可能不光是在指让老妈当众下跪这件事,还意有所指其它。比如,致使我性情突变去刺伤同学的原因。
在当时我生活中所有的重心就是老妈,唯有跟老妈有关才会让我愤怒。
想通这点后,不由发闷。这现象是早从老妈那就获知的讯息,在来寻找李建国之前古羲应该就判断出来了,却没告诉我。
“不过有一点是矛盾的。”他突转语锋又引起我的注意,不禁凝着他问:“是什么?”
“精神类药物分传统与非传统,隐性精神疾病多为使用价格昂贵的非传统药物,相对的副作用较小,不至于过度镇静。不过依照李建国的表现,多半是卖给你传统药物却又是高价,所以他才会害怕那副作用的伤害。但不管是哪种,假如是副作用伤及大脑都导致你失去记忆,应该是直接成为脑智障,而非选择性的遗忘其中一部分。”
我听着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意思是在那一年我差一点就成脑智障了?
“那为什么我.......”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从没服过那些精神类药物。”
呃,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没有服药,那我为什么会忘记这段过往,并且对笔友信件印象模糊?
古羲垂眸轻笑,“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就是忘记了才会困扰啊,要不然哪里需要来找李建国?
“开车吧。”古羲突的对童英下令,车子立即就启动了。我心中莫名的失落,这里找不到答案,真的要等我自己想起来吗?恐怕很难吧。
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到酒店,进电梯时还差点与人撞了,被古羲往旁边拽过。等回到房间门一关上就听古羲道:“有时候你这脑子聪颖的让人惊讶,怎么有时候就愚笨如此呢?”
无心和他斗嘴,出去折腾了这么久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径自走进洗手间想洗把脸,古羲却跟了过来,就靠在门边浅笑着看我道:“人脑遗忘分很多种,药物所致只是其中之一,因创伤而选择性遗忘的占多数。”
我停了手上动作,认真去听他所讲。
“创伤又分两种,外力创伤与精神创伤,这两种想必从字面意思你就能明白。假若你母亲没有再对你隐瞒的话,这两种情况无论发生哪一种她都会知道,基本又可以排除。”
我微怔,怎么他将立点提出又排除掉了?“那还有什么情况会导致遗忘?”
古羲敛眸浅笑,不答反问:“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走这一趟吗?”见我默声,他又继续:“因为我要证实一件事:你的遗忘行为与所谓病症无关。”
“然后呢?”我仍然不懂他意思。
“笔友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是什么时候?”
“十二年前。”信封北面的邮戳有年月,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你发生那个意外又是什么时候?”
“初三......”上半学期,我倏的住了声,这往前推算不正是十二年前吗?意外之后我去李建国和钱姓医生那边就诊,然后刚刚得到的讯息是那家私人门诊医院在十一年前因医疗事故而被迫关闭,时间刚好吻合。
可这两件事根本毫无关联,古羲却把它们提到一块来说是因为什么?
只见他突的走进门来,拿起洗手池上的其中一个漱口杯开始装水,等到水都溢满出来也没停。就在我不明其意时听到他问:“如果一个杯子装水被溢出来可以说是不小心,那另外再拿一个杯子装水又溢出来代表什么呢?”
大约明白他在引导我去思维,不由学着他也拿起另外一个杯子,而他主动让开了手,等水快速注入杯中又溢满过我的手时,有些东西在心中逐渐清明。
第一个水杯代表笔友信件和我刺伤同学事件的时间吻合,这可能属于巧合;
而第二个水杯则代表了事后我把刺伤同学这事遗忘,又同时将关于笔友的信件给模糊了记忆。而其它的事却都仍然记得,这个“巧合”未免有些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