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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的眼睛，还蒙着纱布。

她惶然无助地站在房间中央。

脸部其余的纱布早已卸掉，露出小婉那张若嫩瓷般光洁的脸蛋。古人云：肤若凝脂！安杰仔细地审视着小婉的脸，很好，没有丝毫疤痕。她的脸蛋不像是刚做完手术，更像是刚做完一个sPA护理，带着清香而湿润的气息。虽然近乎完美，但安杰终觉陌生。

小婉以前的面容，生动而充满烟火尘气。

而眼前，小婉的面孔完美无瑕，若画中人儿般精致。恍惚间，安杰觉得，小婉早已不是原来的小婉，原来的小婉飘忽了，眼前的是一张空洞而闪着手术刀光泽、飘着消毒水味道的脸。这种滋味泛在心头，令他不爽。安杰使劲晃了晃脑袋，回到现实世界中，努力而反复地说服自己：“手术成功了，小婉很美。”

“杰仔，我变成什么样了？”

“很美。”安杰说。

“杰仔……”小婉呜呜地哭开了，泪珠从眼角溜下来，晶莹剔透，泛起光泽，“杰仔，我整容了，弟弟认不出我了，呜呜………”

“怎么会？”安杰轻轻抱住小婉，“别哭了，我替你把眼罩摘了。医生说，以后不用再戴了。”

安杰把窗帘拉得更严实一些，生怕太强的光亮会刺痛小婉久被蒙住的双眼。嗯，现在好了！安杰搓搓手掌，很小心，很仔细地摘下小婉的眼罩。屋内的光线昏暗，小婉捂着脸，眨了眨眼睛，除了眼角有点生涩外，没有异样的感觉，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很光滑细腻的皮肤。

“小婉，放开手。让我好生看看。”安杰说。

小婉还是闭着眼睛，涩涩地放下双手，像个学生一般。“杰仔，你喜欢现在的我吗？”小婉问。

“喜欢。当然喜欢。”

“爱现在的我吗？”

“爱，当然爱。”

“有多爱？”

安杰沉吟了一下，说：“一如既往地爱。”

“这还差不多。”小婉嘴角微咧，笑了。她的笑容，在昏暗中此刻倍显明媚和生动。这么一瞬间，安杰心中晃荡的所有歉疚都烟消云散。

“小婉，你很美，很漂亮。睁开眼看看自己。”安杰像是在鼓励她。

“嗯。”小婉放心地睁开眼，打量世界，打量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即便她的眼角生涩，她还是感到暖热。安杰摁亮房间的壁灯，拉着小婉站在镜前。“瞅瞅你自己，有多美。”安杰的目光暖暖地落在小婉肩头。

“金喜善。”小婉认出了镜中的自己，她又凑近一点看，眼睛比原来大了，更为明亮，眼角应该动过刀子，开了一点。

安杰笑而不语，他心里说，金喜善有多完美，此刻你就有多完美。

“你喜欢金喜善？”小婉的神色在瞬间变得黯然，转过脸来问。

安杰努努嘴，说：“没有吧。”

“算了，已经很美了。”小婉似乎在宽慰自己，看着安杰说：“即便你把我当成她，我也毫无怨言。”

“怎么可能？你一直就是我心中的小婉。即便容颜渐变，还是那个小婉。”

“真的么？”

“真的。”

小婉靠近一步，抱住安杰，仰着头，眉眼处春波流转，像是在撒娇：“那你爱我，好好地爱我，就现在，小婉需要温柔的爱爱，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