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盗墓王的宝器洛阳铲

洛阳铲 九（2）

三个人嘁嘁喳喳一阵，达成了一致意见，都从兜里掏出名帖来，齐齐整整地叠在一起，叫外面的人去打电话找城防司令。要是电话不通，就赶紧直接送他的城防司令部去——他们急着把城防司令找来喝酒说事儿。

城防司令开着车来了，风风火火地像是个大年初一早起抢鞭炮的孩子，皮鞋踩在木楼梯上的声音比二踢脚的炮仗也不弱。进包房看见这三位，立即挥手示意随从们回避。跟三位拱手一礼，很滑稽地夹起军人习惯挺拔的肩膀，示弱般地坐到了最下手的位置上。不言自明，那谦逊的举动把甘愿配合的姿态做得明明白白。

监狱长说：“贤兄，没有打搅吧？”

城防司令故作谨慎地说：“贤弟，是不是因为俺给你派的那几个兵不合心意，才叫为兄的来听叱骂？”

监狱长说：“派到天边也是你的兵，我能敢说什么？”

城防司令说：“那就好。我当这城防司令，是为吴大帅当的。你那个李鸭子是鬼才嘞，要是万一从这城里走了，让吴大帅知道，我连一个贼都看不住，咋当一个城的城防司令？担待兄长人如象牙，心像蜂针，这都是吴大帅教的！”

监狱长说：“将军横刀立马，是个鬼哭神泣的角色，两位大人想跟你这个将军来唱一幕将相和,如何？”

城防司令貌似中直却一脸奸猾地说：“几位大人，咱来与你们见面，想先听训导，再听吩咐，务求哈哈一笑。”

监狱长说：“贤兄豪侠仗义，早已闻名遐迩，今天我做东请客，就请名花众赏，直抒己见吧。”

城防司令左顾右盼，见警察局长和法院院长扭捏作态，憋不住了，就两掌一击直抒胸臆道：“狼吃肉，狗啃骨，自古常理，今儿个三位爷能不忽视俺，承情不尽。俺就当回狗，您三个大人做局，俺一个大爷跳脚，要放就放个臭屁听。”

法院院长哈哈一笑，说：“为今之计，我是一个棋子呀。”

警察局长也笑着说：“司令言过了，其实也就是你我兄弟之间，如一母同胞，共得半砖片瓦，是你拣半砖我拿片瓦罢了。”

监狱长环顾左右，几张面目都是狼脸狗色，不由得就有了几分不快。自己按说是不该这样的，谁想要李鸭子还不得求着自己，难道自己还要求他们不成？把戏隔张纸，鬼就都当起人了！但转念又一想，毕竟是自己思谋的一个大局，毕竟自己要得那个鸡蛋大的夜明珠，就压着心气把自己的盘算说了。

他说：“局长抓的李鸭子，我关的李鸭子，将来还要院长去判决李鸭子。不论杀与不杀，看似跟司令都没有关系，可司令的刀枪剑戟摆在我那儿，就叫人不敢不明白——最后的结局要看看司令的脸色。如果司令想放生李鸭子，也就是鼻子哼哼，司令想杀李鸭子，也是眨眨眼的事儿。这看起来很怪，司令跟李鸭子没有啥关系呀，怎么会这样关注一个贼？实际上都是因为一点事儿，李鸭子是个宝贝，无价之宝，司令吝惜他，是不是呀司令？”

城防司令好像也不想掩饰什么，笑嘻嘻地回讽监狱长说：“贤弟絮絮叨叨半天，还不就是一个意思，看透俺是想跟几位交朋友嘞。江湖规矩，见者有份。”不软不硬地摔出了一个钉子，就自顾自地撇开大嘴吃起来，嘴巴还吧唧吧唧地响。

城防司令的直率让监狱长直点头，他用戏谑地口气，半鼓励半嘲讽地朝警察局长和法院院长说道：“两位大人听见了吧，还是司令爽快。小弟先献一计，咱来个狸猫换太子——”说着话把声音压得低下来，四颗巨大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等监狱长把他的计策说完，城防司令拍着桌子说：“想当婊子，就别再操心立牌坊的事儿，日他娘，俺干了。”

法院院长和警察局长也喜滋滋地明确表示——计策不错，不就是玩戏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