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做梦，我送你回去。”陈梦竹不忍心看她这般满脸泪痕的模样，撇开脸。

“回哪？”

“回中心”

“回哪？”

“回336”

“回哪？”

“回家”

终于得到满意答案的沈梦瑶搂着陈梦竹的脖子，闭上眼靠在她脖颈处。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但愿这个梦能久一点。”

陈梦竹抱着沈梦瑶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场馆的后门，算了，明天再来拿吧。

将沈梦瑶抱到副驾驶上，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搂得紧紧的，扯都扯不下来。

“乖，我去开车，不走。”

“骗人，肯定我一睁眼就会回到那个没有你的房间。”

那确实，把沈梦瑶送回去就会离开。

不过，沈梦瑶经常梦到她吗？

“不是你说要保持距离的吗？我离开你的视线还不好？”

说出这句话的陈梦竹，突然觉得，心里其实还是有委屈和怨气的，哪怕她看起来再云淡风轻。

“呜呜可我没让你跑那么远啊！”

沈梦瑶瘪嘴，委屈又难过，甚至眼眶中再次蓄起了泪水。

陈梦竹又心软了，“好好，是我不好，跑得太远，我现在不是在你眼前吗？”

“那，那你亲亲我。”

“不行。”趁这时间，陈梦竹拉开了脖子上的手臂，关上了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启动车子后，发现沈梦瑶那边的安全带没扣，犹豫了一会，转过头，沈梦瑶正委屈地看着她。

“瑶瑶，我，我现在不能跟你们太近，不然，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太渣了，对不起你们这么美好的女孩，所以老天罚我。”

沈梦瑶对她的解释很是怀疑，太没信服力了。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没跟别人亲近？”

陈梦竹转头，对上沈梦瑶的眼睛，“最后一次，是跟你。”

沈梦瑶想起许杨说的话，心里发堵，段艺璇没怪错她，是她的错。

见沈梦瑶心情再次低落下去，陈梦竹眉头微蹙，起身，靠近了沈梦瑶。

两双眼睛对视着，甚至鼻尖都摩擦到对方。

然而陈梦竹是过去替她拉安全带的，“啪嗒”一下扣好安全带。

突然一阵拉力，将陈梦竹拉到了沈梦瑶面前。

“如果你的疾病因我而起，或许，也可以从我这里结束。”

话音刚落，带着苦涩泪水的唇覆了上去。

唇与唇的碾磨，沈梦瑶仔细地观察着陈梦竹的表情，发现她除了震惊就是呆滞，并无不适。

她伸手盖住了陈梦竹的眼睛，自己也闭上了双眼。

一舌进，一舌退，进行着激烈的纠缠。先猛烈，而后温柔。

陈梦竹想退开，却被沈梦瑶扣住了后脑。

其实她已经发现，自己似乎对沈梦瑶的亲近免疫，至少心脏没疼。

直到一辆轿车鸣笛闪灯而过，沈梦瑶才颤着睫毛睁开眼，又松开了覆着陈梦竹眼睛的左手，右手还在她的后脑。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梦竹感觉如何？”

“……瑶瑶的眼泪，有点苦。”

沈梦瑶松开了她的手，“我是问你，这里，疼不疼？”眼睛凝视着陈梦竹，手指却戳在她的胸口。

她戳上去的时候，陈梦竹皱眉了。

“是不是很疼？我想多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沈梦瑶关切地问她。

谁知陈梦竹瞪了她一眼，拿开她的手，“手不要乱碰，痒！”

自己系上安全带，踩上油门，疾驰而去。

耳边传来沈梦瑶的低笑声，陈梦竹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悄悄红了。

……

“你搬去哪里了？”沉默了许久，沈梦瑶突然开口。

“不告诉你。”陈梦竹查看四周情况，再次启动车辆，穿过了红绿灯。

“那我们现在去哪？”

“送你回中心”

“骗人！”

陈梦竹趁路况稳定，转头看了一眼沈梦瑶，只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

她一时不知道，沈梦瑶的这句骗人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回中心的路吗？

车内安静了一会，“你明明说的是回家，现在骗我上了车，又改口了。”

“我……这哪有骗你？不是一样吗？”

汽车继续前行，在快到中心门口的时候，沈梦瑶突然开口。

“336，你在，才叫家，若你不在，它只是336.”

陈梦竹伸手揉揉眉心，“沈梦瑶，别这样，当初是你自己说要保持距离的。”

“我后悔了。”

“嗤”

“沈梦瑶，你把我当什么了？还记得16年的时候吗？也是你自己要分开，分开就算了，之后又因为莫名其妙地因为所谓的梦贴过来。

“行，我跟你回去了，我们也确实快乐了很久。但是三年后，又是你提出要保持距离，我现在如你所愿，不好？”

先前跟沈梦瑶亲吻没心疼，现在说这番话的陈梦竹，心里又酸又疼，不知是不是那个时候的委屈发酵开了。

“可如果不是你……”

“沈梦瑶，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从很久以前，我就跟她们关系不清不楚了，你等到现在才说分开，难道不是你自己厌倦了、不爱了？”

“不是……”

好疼……

陈梦竹忍着疼继续开车，口中还在说着伤人伤己的话。

“我坦白告诉你，我确实还喜欢你，甚至还爱你。但那不是任由你伤害的借口，这是第二次了。”

泪水模糊了沈梦瑶的视线，她吸了吸鼻子，无声地痛哭。

不该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了，下车吧。”

陈梦竹停下车，面无表情地开口。

沈梦瑶没动，只是问她，“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对方吗？”

“不，你错了，我们远离了对方，谁也不受伤害。你不必纠结于我的渣，我也不用因为在众多女人之间辗转徘徊而痛苦。”

“我……即使我退出了，你，你也可以继续和她们……”

“嗤”

“沈梦瑶，我现在可算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了，”陈梦竹嗤笑一声，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沈梦瑶，“就是贱、渣、缺爱，像个浮木一样攀附着你们，生怕自己掉进水里，再也爬不上来。”

沈梦瑶仓皇地摇着头，“不，不是的，你很优秀。”

她说的每一个词都像是刀扎在沈梦瑶的心口。

陈梦竹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收回，看着前方，有不少成员三三两两地从外面回去。

曾经，她们也是其中的两两。

但现在……

“下去，我要回去了。”

“这么晚了，开车回去不安全，上去休息吧？找莫莫或者孔姐都行。”

“别管我，我们只是队友关系，别越界。”

沈梦瑶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她咬着唇，解开了安全带。

“我……”一看到陈梦竹皱眉，立马改口，“你不上去看看夕夕吗？它很想你。”

“沈梦瑶，别拿沈林夕当借口，我也是个有尊严的人，哪怕曾经在诸多女人之间徘徊，也是有的。不是你想推开就推开，想让我回来，我就必须要回来的一条狗。”

“我承认，你沈梦瑶给了我很多爱，也改变了我很多。”

“可恰恰是因为最爱你，所以也被你伤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