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196章选择）

【君度】or【波本】

无法放在天平两端的选择。

人类向往着光明和正义。

——这是明面上社会定下的潜规则。

任何抉择不会被他人知晓，这似乎为这场游戏蒙上名为“真实”的幕布。

可即便在幕布背后能肆意暴露内心的恶意，君度所做的一切依然如同嘲弄世人一般令人不快。

结局从一开始便是既定的。

【君度】

让世界选择一个人的生死。

仿佛玩笑般的话语，但不管是君度还是降谷零都明白。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博弈。

“零。”

温柔到极致的声音，混杂着爱意让人无端感到窒息。

降谷零视线不愿从远处大屏幕上血红的字体上移开。

他讨厌优柔寡断，也讨厌犹豫不决。

可偏偏他此时大脑一片混乱。

无法做出决定。

亲手杀了君度？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祈愿。

让这个男人活着，活着为他所做的一切赎罪？

这是身为公安最理智的判断。

“该做出你的选择了。”

君度催促着，声音却平静夹杂着不该出现的笑意。

就好像他已经笃定他会做出的选择。

降谷零忽然冷静下来，内心的厌恶和躁意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余下释然。

他一开始就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这是他的业债。

无名的旅者不该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透过房门，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在耳边响起。

降谷零靠在门旁，俯视着端坐在沙发上依旧优雅，恍若贵族绅士的君度。

他嗤笑，“君度，你这副模样还真是狼狈。”

这一刻，君度才展露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能看出来，此时的零并不理智。

不，或者说现在的零才是最理智的。

君度比谁都清楚，无论他拥有多么让人趋之若鹜的能力，他活着只会是这个世界的隐患。

但零真的是出于这么高尚的理由吗？

凝视着那双不再澄澈的双瞳，君度起身，任由鲜血自大腿蜿蜒而下。

血的气味是最完美的催化剂。

让人失去理智。

君度缓步，一步一步走向眼前自私的正义使者。

他亲手创造出的英雄无需高尚。

只需要坦然受到这个世界的赞扬。

回视着君度，对上那双仿佛想将他融化一般的黑瞳，降谷零低笑出声。

他直起身，配合着君度蹒跚的步伐向他走去。

他笑道，“不过我很喜欢你狼狈的模样。”

君度张开双臂，全身心洋溢着幸福。

“那还真是荣幸，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心爱的宝物原来也是个变态。”

一如既往的让人生气。

让人很想干脆直接开枪。

降谷零顿住，不是很想再接近君度，“我不否认你对自己的评语。”

但整个世界都已经被怪物搅乱，本应束缚怪物的锁链也该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很早之前，早在最初的交易时，降谷零就已经本能将他和君度绑定。

交易？

不过是确信自己对君度有吸引力的恃宠而骄。

他长叹一口气，与君度的距离不过一米，却没有再近一步。

“何况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君度欣然应下，没有为难自己，顺势搂住要来审判自己的正义使者。

“那么零觉得接下来你所做出的决定会是我所期望的吗？”

降谷零怎么可能猜得到变态的想法。

但偏偏眼前这个人不仅仅只是个疯子，他还是君度。

他答非所问，“我不想在世人面前殉情。”

觉得这句话太过恶心。

降谷零皱眉，抬手抚过君度后颈，“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这场闹剧圆满落幕。”

君度不断收紧双臂，他很喜欢殉情这个说法。

同样即将迎来妄想中的结局，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欣喜。

即便这并非他最想得到的结局。

——那个只可能存在于梦境中的结局。

无能的警官撬锁能力却不错。

施舍般地投了几分注意力在猛烈晃动的房门上。

君度叹息，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零说。

还想感受更多能让他放弃所有的温暖。

“那还需要零的帮忙，”君度低下头，与降谷零耳语。

“我体内可是埋藏着我的最高杰作。”

“而它的解锁密码只有一个。”

“零，你爱我吗？”

可笑至极的问题。

门已经被打开一条细缝。

降谷零抬头，眼前这张脸从七年前就仿佛不曾改变。

“我恨你。”

他垂下眼皮，仰起头，主动吻上那对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瓣。

“我爱你。”

并非谎言。

他无法理解爱究竟是什么，如果是如同君度那般粘稠到可以称为恶意的情感的话。

那么他“爱”着这个只能属于他的猎物。

闭着双眸，降谷零没能看到。

眼前男人罕见的脆弱。

分明已经得到渴望一生的答案，可君度嘴角的笑意淡去。

第一次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真的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做。

七年，真的太短。

太短。

如果，只是如果，

他只是个爱着降谷零的普通人该有多好。

懦弱，不该属于君度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君度也没能松开拥住降谷零的双手。

让零永生永世记住他？

不，这是他创造出的，独属于他的降谷零。

他故事的结局只能是他。

死亡才是真正的终点。

……

或许这样的结局只是因为他不敢赌。

不敢赌几十年后零的脑海中是否还有他的身影。

刻骨铭心终究只会变成过往回忆。

他不想被零遗忘。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君度死死搂住降谷零。

真切地感受着血肉交融的痛苦。

他笑了。

英雄和反派同时陨落。

与此同时，“工藤新一”睁开眼睛。

他将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带着波本与君度的灰烬。

将他们埋藏在没有任何生灵能寻找到的地方。

他们终将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