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975年竹儿已经十五六岁了，正所谓到了女人的“二八”年龄，本来就是个美人的坯子，加上郎德才无度……的催化，使得竹儿迅速成为一个无比性感的尤物。郎德才获得的更多的是青苹果一般的酸涩，根本就没给他无度的……带来什么像样的愉悦。这让郎德才懊恼了许多日子。

第二天梅儿就跟竹儿谈了大半天，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心里话都跟竹儿说了。竹儿一直不声不响地听着，梅儿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古今中外普天之下所有的道理都讲出来后，就让竹儿说句话、表个态。

竹儿就眨着明澈晶莹的大眼睛望着外婆，默不做声地把伸出的手放在了梅儿的脸上，摸呀摸呀，摸得梅儿一把抓住竹儿的手，紧紧地贴在老泪纵横的脸颊上……泣不成声地哭着说，孩子……谁叫咱们是女人哪女人天生就得受这些苦遭这些罪呀……你就把那个畜生当成你的进进哥吧……

竹儿还是不说话，她有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只手就捧住了外婆梅儿的脸，梅儿透过自己的泪眼，就看见竹儿的眼里，有两颗晶莹透明的泪水溢出了眼眶，竹儿终于说话了，竹儿说，为了妈妈……为了外婆，竹儿没有不能做的……梅儿就更紧地抓住竹儿的双手，然后跟竹儿抱头痛哭了很久……

竹儿的心里一片泥泞，混乱不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的进进哥哥，进进哥如果知道或发现了自己的……他会做何反应，他会震怒还是会沮丧，他会爆发还是会沉默？而似乎他无论如何表现都是竹儿无法正视和面对的。

可能是因为就要过年了，也可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1975又让郎德才看到了“进京接班”的希望，更可能是竹儿已经完全可以独立满足他五花八门的……了，他在那些天里整天都沉浸在无限的激动和亢奋当中，回到家，除了吃饭以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跟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竹儿厮混在一起。竹儿的心里却满是她的进进哥，越是担心害怕他回来就越是渴盼着他回来……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郎进进思家心切，想竹儿心切，加上部队上的领导看在郎德才的面子上，就给郎进进开了绿灯，提前一周就放了他的假。郎进进星夜兼程，就赶回家里，而且他还想给家里、特别是竹儿一个意外的惊喜，也就没有通知家里，径直赶回家，直接上了二楼，蹑手蹑脚地来到竹儿的房门前，猛地将门推开，一脚就闯了进去……

郎进进被屋里的场景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郎进进完全傻在那里，瞠目结舌着，目瞪口呆着……直到从惊吓中苏醒过来的郎德才发现是自己的儿子站在那里发出的叫声，他居然立刻乐了，说了句“原来是他妈的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才将那个

无法复制的画面给打破。

见郎进进还没有走的意思，郎德才就上前来推他了，边推边说，快上楼吧，出去别跟外人说就行——就把郎进进给推出了房门……

这期间竹儿根本就不敢去看郎进进，她拉起被子就将自己掩埋起来，她听到了郎德才对郎进进说的话，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绞痛起来，眼泪也就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把郎进进给推出了房门，郎德才回身就掀开被子，看见竹儿的眼泪就说，你哭什么——没事的，他是我亲生儿子，不会说出去的，别怕，有我呢。

郎德才实在没了兴趣，就边鸣金收兵，边在嘴里骂着，臭小子，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坏了我的好事还吓坏了我的宝贝儿，看我回头怎么教训他！

郎进进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阁楼，知道他要回家过年，他和石红旗的房间被梅儿特地收拾得干干净净。

石红旗几乎不回家住了，他的腿脚不方便，回家也没有郎进进的帮助了，就在联营的宿舍里找了个位置，常年住在了那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到家里。郎进进放下行李，脱去军装，一头就栽到……上，就用被子蒙头大哭起来……

当兵这两年，他起早上操的时候，想的是竹儿，贪黑练兵的时候，念的是竹儿，拉练拉到珍宝岛，趴在雪地上脑海里还是竹儿，就连他入了党，提了干，得了军功章他第一个想告诉的还是竹儿，他刻苦学习，拼命练功，就是想早一天成为可以带家属的军官，只要竹儿够了结婚年龄，他就会迎娶竹儿成为他的新娘……竹儿就是他的精神支柱，竹儿就是他的感情食粮，他梦里是竹儿，醒了还是竹儿，打电话回家想听的还是竹儿的声音。

这次回家，他给竹儿带回了黑龙江的——内蒙古的——长白山的——大兴安岭的——还有他得的奖状，他写的日记，他捕的蝴蝶，他集的树叶……这些东西本来想用提前回家给竹儿更多的惊喜，谁料想，一进家就看见了那样的一幕，一切美好的愿望和梦想都在瞬间被撕成了碎片，被化作了泡影……他怎么也不能明白父亲怎么会那样对待竹儿，同样，他也不能想同竹儿为什么能跟父亲那样……。

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空气稀薄，令人窒息了呢？郎进进只有用号啕大哭来宣泄自己的不解与痛苦了，他一时还无法理解和知道在他的痛苦之前，竹儿所受的煎熬和……，他只知道尽情地将自己受到的精神打击用痛哭表达出来。

梅儿从郎德才的嘴里得知郎进进提前回来了，就赶紧跑上阁楼来看他。可是进了屋梅儿却见郎进进在被子里呜呜地痛哭，就赶紧过来，掀开被子，抱住郎进进的头就说，怎么啦孩子，是在外边受苦了吧，这不是回家了吗，快别哭啦，有什么话就跟梅婆婆说，咱不哭了啊……

郎进进从两三

岁就被梅儿抚养，就跟亲生的一样。郎进进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也是从梅儿那里才得到了母爱。听见是梅儿来了，郎进进就把头埋在梅儿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梅儿见郎进进止不住哭，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她也哭着说，谁不知道当兵苦哇，一个不到二十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哇，哪里会像家里这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地舒服呀，这回你回来梅姨就不让你走了，跟你爸说就把你给留省城随便找个工作天天能回家就行……郎进进听了梅儿的话，尽管解不了他心头的疙瘩，但有个亲人的关怀还是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

晚饭郎进进并没下来跟大家一起吃，他说他难受就一直呆在屋里，梅儿把做好的饭菜给他端上阁楼，他只是喝了点稀饭，就说吃不下，就让梅儿又端了下去。

第二天的早饭的时候，竹儿就对外婆说，我去给进进哥送饭去吧。就把饭端上了阁楼。

见了面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老半天，竹儿说了句“你吃饭吧”才算是打破了沉默。可是郎进进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根本就没有动筷的意思。竹儿本来想说“你别恨我，我都是不得已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边成了，你恨我吧，都是我不好，你打死我吧，我真该死……

听了竹儿的话，郎进进居然乐了，他哼了一声说，我怎么能恨你，你跟我爸那么好；我怎么敢打死你，你是我爸的女人！听他这么一说，竹儿立刻就泪如泉涌，眼泪噼了啪啦就掉了下来。见竹儿直掉眼泪，郎进进更加冷嘲热讽地说，你哭什么，应该哭的是我，本以为提前回家会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却是你给了我一个特大惊喜——你没跟别人，跟的却是你的继父我的父亲！

见竹儿都泣不成声了，郎进进竟咬牙切齿地挖苦起来，他说，你别装了，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一装一哭我就信你了，看进我眼里的东西是永远拔不出来的——你也别假装难过了，做了就做了，也挽回不了了，我也想开了，我爸要了你，我就不要了，我爸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就要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回去吧，饭也端走，我永远都不会再吃你给我送的饭的……对了，还有你当年假门假事给我钩的手套，都还给你……

竹儿的心被郎进进的恶语中伤得支离破碎，捂着脸，就跑出了郎进进的房间……

梅儿见竹儿去郎进进送饭时间长了，就上来看看，竹儿跑出来，正跟她撞个满怀。竹儿的哭声和苍白的脸色让梅儿大吃一惊，想问个究竟，可是竹儿竟挣脱了梅儿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

梅儿就进得屋来，就问郎进进，竹儿这是怎么了？郎进进听梅儿一问，就不假思索地说，还能怎么了，本来说好要跟我搞对象的，现在却……梅儿一听大惊失色，赶紧关上门说，进进哪，可是不能瞎说呀，她可是你的妹妹呀，她还是个姑娘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