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是处于植物人状态……”李楚楚说道，“她只是睡着了……”

刘处长惊了一下：“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你们……也懂这些？”

“我们都是学过心理学的啊，这个也就稍微知道一点点。你们看她的眼睛和那边的脑电波显示器。”李楚楚说道。

被李楚楚一提醒，我的注意力也是转移到了陈淑欢的眼睛上。也是在我注意看时，我是发现了她的眼睛，似乎是动了一下。

“快速动眼期？”我的脑海之中，是迅速冒出了这名词。

这个名词，在大学时的心理学课上，我们都是学习过的。快速动眼期，是人在睡眠时的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眼球会快速移动，此时大脑的神经元的活动和清醒时候是相同的，脑电波也是低振幅的快波。也就是说，在这个状态下，人是正在做梦。

我将这个概念，同刘处长说了。刘处长也是属于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对于我们的说法，倒是立即表示了理解和可以接受。

刘处长叹了一声：“市一医的医生和你们说的差不多完全一样。但是他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只好把淑欢送了回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了先生来看看了，先生说是魂掉了，这几天都是在珍溪口那里招魂。”

陈淑欢的母亲，此时已是端着茶盘到了屋内，为我们几人泡了茶。恰是此时陈主任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说了句有事要忙，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王老师……淑欢在学校里……表现还好吧……”陈淑欢的母亲轻声地问道。

“陈淑欢她，是学校里很优秀的老师了。是县骨干教师，又是教学新苗。”我说道，“她的课上得很好，我们几个都很佩服她的……”

坐在我身边的林伟强也是

凑了过来说道：“现在学校开学了，校长和教导主任很担心她，所以派了我们来看看是怎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唉……”陈淑欢的母亲低声喃喃着，“只是现在，她没法去学校了……我这里实在走不开……只有请你们帮我向校长请个假，请假条只有等她睡醒了再补了……”

这两个月来，陈淑欢的昏睡，给她的压力应当是极大的。在我们见到她时，她满脸的倦容，也是告诉了我们，她为陈淑欢的事情，是操碎了心。

“这个没有问题，学校里说了，她来不了的话，就暂时请个代课老师……”我说道。

陈淑欢的母亲一听，倒是忽然激动了起来：“啊……王老师……看在同仁一场，你千万要帮淑欢说说话啊，不要让校长把她给开除了……淑欢她一醒就马上会回学校上课……停薪留职也没有关系的啊……”

我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李楚楚和林伟强，他们同样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阿姨……你误会了……”李楚楚说道，“王老师的意思是，我们回去以后给淑欢请个病假，她请假期间的课会暂时请位代课老师来上，代课费也是学校付的。”

“也就是说……学校不会开除淑欢吧……”陈淑欢母亲急急地说道。

我倒是也终于明白误会在哪里了，连忙说道：“不但不会开除，工资也是会照发的。还有……她住院期间的医疗费也可以去社保局报销的。”

陈淑欢母亲一听，表情竟是转为惊喜的模样了：“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王老师，李老师，林老师……谢谢你们……也替我谢谢领导的关照……”

陈淑欢的母亲，似乎对于学校的各种制度并不是太了解。公立学校的教师，与企业制的私立学

校不同，都是有着编制的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工作稳定，又有着各种劳动保障。所以，尽管工资收入相对较低，且受各种条例和规定的约束，公立学校教师也还是很受欢迎的职位。

正在陈淑欢母亲说话之时，躺在卧榻上的陈淑欢忽然动了一下。陈淑欢的一只脚，是轻轻踢开了身上的毯子，与此同时的，是她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林伟强。陈淑欢的这些动作，明显是显示着她是在沉睡之中而不是植物人的症状。人在睡梦之中，是会对外界做出一定程度的反应，或是做一些无意识的动作。这一点，与大脑受损而失去意识，不会动弹的植物人完全不同。

“淑欢从小睡觉就爱踢被子，都这么大了，还是没改这个毛病……”陈淑欢的母亲说着，连忙将毯子重新盖好。

陈淑欢母亲盖好了毯子之后，随手取走了放在床头柜之上的几只空瓶子。在这几只空瓶子之后显示出的，是摆着一个相框。相框之内，是有着一张一对夫妻抱着孩子，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之中的男人很瘦，留着胡子，戴着一副巨大的粗框眼镜，看起来便是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的模样。而更吸引了我的目光的，是那抱着孩子，梳着麻花辫的女人。若不是那是一张旧的发黄的老照片，我几乎是要以为，照片之中那美丽的女人便是陈淑欢了。

陈淑欢的母亲也发觉了我是盯着那照片看着，叹了口气，指了指照片上的孩子：“那个时候，淑欢才那么点大……”

“淑欢现在和阿姨年轻的时候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李楚楚说道。

“诶诶，比起来，淑欢还是比我漂亮了呢。”陈淑欢的母亲低声说道。

正说间，外面院子里是热闹了起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