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第次鳞比，路边的商业也繁华得多，在这一片比较少见的歌厅也发现了一家。这样又走了一小会，李舒航对我说：“下车吧，我们到了。”

我应声下车。车子停在一所中学门口。学校建得很漂亮新颖，贴着瓷砖的校门高大开阔。学校门口电子门旁的围墙上，“大港区第五中学”的校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已经站满了接孩子放学的学生家长。李舒航拿起布袋子，从中抽出一叠传单塞给我，说：“走，发去吧！”然后带头向家长走去。

说实话，这时候我还是有一点点怵人的，不过有李舒航领头，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我紧随其后，朝学生家长走去。学李舒航的样子，一边说着“你好！”一边把传单塞到他们的手里。

出乎我的意料，家长们竟没有一个人拒绝。有的家长收到后只是拿在手里继续等孩子，有的当时便低头看了起来。就这样，两人很快给每一位家长发了一张。李舒航对我说：“好了，现在去职高。”然后向电动车走去。

我紧随其后。坐上车子，李舒航发动起来，车子飞快得向前驶去。然而到了职高，两人却得知职高的家长会并不是今天。于是李舒航对我说：“时间还早。汪朝涵他们应该还没有干完。咱们先去六小，支援支援他们。”

我听完却疑惑起来：“他们？还有别人？”

“当然，”李舒航神秘得笑道，“我们公司其实还有一名员工。”

“是谁？”我忙问道。

“这个，去了你就知道了。”李舒航说完，按动按钮，车子“嗡”得发动起来。

我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惑和好奇，和李舒航一起前往六小。

六小很快到了。在六小门口，我看到了这位神秘的“员工”，原来就是邻居家的小孩。他正拿着一摞宣传单，和汪朝涵在校门口忙活着。李舒航跟我说：“他在我们公司做免费的辅导，作为交换，我们就可以随便使用他家的电动车，偶尔也可以请他帮忙发发传单。”

小孩很阳光，看到两人过来，笑眯眯得上前来打招呼。两人也拿好宣传单，迎上前去。李舒航问：“还有多少？”

“发了一阵儿了，还剩不多了。”

他俩说话的阵儿，我站在校门口，四处观望。虽说临近中午，阳光比较炽热，但是校门口却很热闹。看来这里的保安公司不少，发传单的人们站满了校门口。其中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居多，也有比较少的三四十岁的。门口等候的家长们，手里早就拿满了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传单。

要过一会儿才能等到学生放学，我就和身边的同行们攀谈起来。他们大部分是自己办保安公司或保安公司的小老板，但也有是附近职业学院来发传单赚零花钱的学生，当然也有新东方之类的大机构的员工。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大家之间没有什么隔阂，聊得很开心。

聊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些累了，便蹲在马路边休息。看着发传单的同行们，心里慢慢不自在起来。在市区发传单，发一张还能有五毛钱，在这里，自己却是要当免费劳动力了，想想真是不划算。

很快等到了学生放学。大家一拥而上，纷纷把手里的传单发给他们。小学生们看来早就习惯了这一架势，都很自然得接了过去。有的小孩子还比较高兴，乐呵呵得全盘接受，看来这纸张对于他们回家后的玩耍大有用处。很快完工了，李舒航招呼了一下，大家离开六小，前往三小。

在三小，我和李舒航带的传单很快发完了。趁汪朝涵他俩忙活的时候，李舒航进到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两根冰棍，其中一根递给了我，自己打开另一根，吃了起来。

我说了一声“谢谢”，也打开包装袋吃了起来。边吃边问：“你对之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李舒航看了我一眼，然后举目看向远方：“我要在三十岁之前赚够两千万。”

我想了想，说道：“两千万？我算一算，看看够不够现实。”

“不用算了。我既然有这个想法，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这不是个不能完成的目标。”

“恩。”我被他的激情所感染，不由得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行。”

“其实我也有别的路可以走，”李舒航说，“半年之前，我被教授推荐去中央电视台实习，一共去过两次。第一次的感觉非常好，台里的人也很喜欢我。中央电视台那个有名的主持人叫撒贝宁，你听说过没有？之前我就和他在一档栏目里，我们还有合影。第二次的感觉就没有那么好了，不过如果现在我要去，央视也会收我的。只是我感觉那个赚钱太慢，还是自己创业，离自己的目标近一些。你说呢？”

“嗯，我看来都一样，都是职场，没有什么差别。”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不过能去央视实习，我觉得你好厉害。”

“这个没什么的。像咱们学校的研究生，毕业之前去这样的单位实习很正常。”李舒航说。

“这样啊。”我想起商学院的一个学长，毕业前就是在可口可乐做的实习，看来这确实是普遍现象，若有所得得点点头。

这时候冰棍已经吃完了，看看汪朝涵那儿，他俩的传单也已经发完了，正一起向两人走来。李舒航把包装袋扔掉，对我说：“咱们走吧！”

我扔掉包装袋，跨上车子，汪朝涵他们的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大家一起向一中驶去。

一中门口，情形和另外的学校完全相同。几人发完了家长，又沿着马路把传单塞进家长们的轿车的挡风里，放进自行车和电动车、摩托车的车筐里。这样，工作也进行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大家又在校门口集合了。

这时候，学生已经放学了。因为手上的传单已经不多，于是我在发单的间隙，四处看看。一部分的学生排成长队，依次走出校门，和他们的家人一道离开学校；另有一部分的学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道别，也有的看起来像是在商议之后去哪里玩乐。

这时我转过头去，看到昨晚的烧烤摊现在已经摆了起来，有一些男学生围绕着一个混混一样的大男孩，正边说边笑着看着校门口。不时有男学生走出校门，加入到这个群体里面。这些男孩子普遍相貌清秀，惹得传达室门口凑在一起的几个漂亮的女学生不住得瞟过去。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自己高中的时候。所谓“情窦初开”，“青葱岁月”，指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这个情景。高三的时候，每天上午第二节课后，如果不跑操，我就会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四处观望。那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个男生，从北面低年级的教学楼走到我楼下，此时便有一个女生从我楼里走出。两人会在楼下聊一会，然后在上课前各自散去。时间地点很久不变，情节也总是雷同，于是我和同学开玩笑称之为“肥皂剧”。此时想来，也是高中爱情美好的象征。

爱情是如此伟大的东西，以至于有人传说人类正是由上古神仙女娲伏羲恋爱产生的。这一传说流传许久，我在大学时就亲眼看过印着这故事的古代器物。不过关于人类的起源，版本是有很多的。比如有人说，人类是上古一个叫女娲的神仙玩泥巴玩出来的。雕塑家和建筑师，应该支持这一版本。还有人说，人类是男女肉体摩擦产生的。苍井空和饭岛爱以及他们的崇拜者们，应该相信这个说法。更有人说，人类是上帝根据自己的样子制造的。基督教万千的门徒们，当视之为当仁不让的真理。

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产生人类”这个事情。人类本来就在这，没有产生，也没有消亡。所以，如果硬要说人类是如何产生的这个话题，那么可以说，人类是通过任何一种方式产生的。因为这个话题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扯淡话题，所以怎样解读都是可以的了。

然而，爱情也就是宇宙本身。因此，它也值得所有的语言去歌颂。否定爱情，正如否定任何事物一样，都是否定宇宙。所以可以说，人类是由爱情创造的。也可以接着说，爱情是人类亿万年也不会改变的本能，它不仅是人类的来源，更是宇宙的根据。尽管男女相会，你侬我侬，情节完全相同，台词万年不变，看似单调枯燥，实则是单纯简约，妙处自在其中。爱情可谓生活全部，如同饮食，它虽然是永远不变的，但它正因为它的不变而美丽。即使是高中生的爱情，也不能用“早恋”的名义加以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