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者—魅步杀伐
作者:夜半追星 | 分类:游戏 | 字数:4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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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怨果初见
最先醒来的是溪兰身边的大丫鬟卉珍,她迷糊中听叫有人对她说:醒来,去看看你的小姐!
于是她悠悠然醒转,只觉得天旋地转,扭头看见身边睡死过去的两个小丫头,连净手的盆和帕子也被扔落在地上,脏了。她想骂,喉咙象被堵上,无法出声,又觉得不叫她们,径直让她们躺地上可再好不过。她扶住廊下的朱漆柱子,趴在长凳子上急喘口气,然后直立起来,挺好身子,向屋子里走进去,过去还不忘在小丫头手上踩上一脚。
她颇觉奇怪,为什么听见那样的话,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已然走进了屋内。她看见杯盘残盏,还有跌落在地上的酒杯,鼻子扑进一股清香的酒味。然后,再往里,往里。
她听见床上发出的声音,透过纱帘,看见那两个人。她口干舌燥,脚在抖,却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风吹起纱帘,是少爷和小姐。
他抬头,看见卉珍,一笑,慢慢的起身,他伸出手,卉珍就想起来那零碎传闻:府里的丫鬟、春茗,死去的那些人。她不动,看着他脸上突然出现的笑容,一下就瘫软了,那笑容仿佛是她等了好多年的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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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顺着脸庞流下,顺和冷静下来,想要喝水。她自己倒上一杯冷茶,喝下,却一眼瞥见落在地上的孔雀毛发着幽怨的蓝绿色,啪,杯子碎裂在大湘的脚下,你——们,我恨,我都恨!
屋顶上,藤蔓兴奋的抖起来,腾空而起,一把孔雀尾毛飞散在夜空,一下子,仿佛是个信号,府里的黑雾呼啦而起,凭空就死死包住了整个府邸。
顺和瘫软在床上,看见蛇一样的藤蔓拥着一个影子站在她床前,昏过去的时候只觉得眼里是一片血红。
人,被藤蔓驱赶着,如丧尸般听话却没有意识,有男有女,还有几个老嬷嬷,被从地上的人体里挑拣出来,都集中在了溪兰的院子里,一声锐响,藤蔓铮铮的使力将他们一个一个扔进了房里,如同被挑拣的猪仔。
屋里,床下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痴痴的表情,只见她拼命向床上摸去,全身心的迷醉。
在床上那个大概是女子,白皙的皮肤上全是被咬出的肉坑,排列在身上,令人惊异的整齐。从那女子的身体里飘出的强烈香味夹杂着血腥味令人极度想吐,混着四周渐渐变为红色的雾,所有的人都一下清醒,还不能思考为何身处此处,怎样来的,就被恐惧主宰了头脑,仿佛就要从悬崖上跳下。
癫狂,他们扭曲着脸,眼里显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热切又惧怕。
嗤的一声,藤蔓一动,急速退开去,红雾大盛,艳丽得映红了人们的脸。他们一拥而上,一个家丁将神魂不在的巯正一把扯落地上,然后扑了上去,他们疯狂碰触那残乱的身体,将血染上他们地脸和身,然后将染上血的衣服和头发毫不分别的捧起来撕咬,不住地发出满足地声音。
一些体弱地挤不进去,死力地伸进一只手,刚刚碰到了鲜血就被挤开去,满意地躲在角落里,就着那血啃起来,根根地手指就如香甜地美味,美味得忘记了一切,让连痛也是可以忍受。
一波一波的扑上去,沾染,退开,啃咬,拼命的要得到一点血,无论是哪部分,都被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极用心的咬起来,有的甚至趴在地上努力得舔食着地上混着泥灰的血,一不小心被踩踏得血肉模糊。
一个老妪,无力挤入,使出全身得力气扑向染着血的人们,用没了牙的嘴死死咬住,然后被疯了的人们大力挥开去,跌落在人群后,躺在地上,吃力的咬着自己的上下嘴唇,一上一下,直到露出血色的牙,她笑着用舌头一舔,牙瞬间死白,然后被流下的鲜血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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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朦朦亮,于府门前来了早起送鲜瓜菜的庄户,只见府邸里漫天的红色雾难以形容地滚动着,如同夏日地黑云凌厉,却半分不过墙去,全府静静的不见人声,那人脚一软,扔下了一车东西连爬带滚地跑开。
未过多久,于府大门开,府衙差役谨慎地隔开闲杂人等。于将军从轿中走出,神色凝重,他犹豫地向前走出几步,停住,他皱起了眉头,所有地人都看着不敢大声呼吸,红雾突然腾地冲起来,翻腾滚动,只听见嗵的一声巨响,红雾突然化去,睁眼一看,几个道长就倒在离门几步的地方,法器全然碎裂了一地。向远的地方看去,只见合府的人都倒在路边,有的手里还拿着灯笼。
于镜铮面露怒色:“去,给我将夫人请回来!”复又道:“谁人能进,我许他十两黄金!”
于府花园里,于镜铮望见花园的一角,种满了花朵,美丽得如夏夜得迷梦般,他刚伸手去想要摘一朵,突然花瓣就碎裂开去,连同周围其他得花朵,碎成细小的絮状,无声地落了一地,一股怪风刮起,那些残碎花瓣纷纷飞起,回旋在空中,一下飘过去落在花园地一个铺盖着厚土的角落,在那角落,土最厚的地方,正开着一朵红色的牡丹,美得让人无法相信。
他走过去,低头想看清楚,突然从牡丹花心中喷薄出一阵红雾,模糊了他的眼,恍惚中,那张脸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好象回到了过去的光阴,刘氏那娇羞的一瞥,对他说,这是我那表妹。
她那张相似的脸让他心跳。没法不想,没法不想得那样厉害,后来,他总也觉得她就在身边对他微笑,从未离去,于是他将所有对着他笑着的女子全都纳在身下,一次次将她抱住再不放手。
那样鲜活,那样的青春和娇嫩,他觉得那就是她回来了,谁都不是她,但谁又都是她。很快,他抱着那张相似的脸,紧紧地拥着,几乎就要流出眼泪,那样地满足,他也能拥有她的,不是吗?
刘氏坐在轿子中,她一脸的狂躁几乎就要按耐不住。她又想起了那些表妹、美人。
美人,还是那一把白骨,伴着蛆虫和肮脏的泥土。是呢,老爷,那孩子也是美人呢,美人,化作泥去。
刘氏紧紧地闭上了眼,遮住了眼里尖利地芒刺。
谁也没有发现,半路里,凌氏的轿子,越来越落后,最后悄悄地,就消失在路旁地林子里。
冥冥之中,仿佛有朵时空之花在开放,所有的人,在府里的将军,轿子里的夫人,离去的妾室,侍候的下人,都闻到了那诱人的甜香,在他们心里最静的角落里深深地扎了进去。
一扇扇沉重的门打开来,又缓缓地关闭,远处地宫灯忽明忽亮,夜里的凉风飘过,带走一阵晚香。一本钦天司的奏报并一本京中监察使奏章出现在深宫里,躺在了最高贵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