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钢铁哄娃记
作者:张郎儿 | 分类:游戏 | 字数: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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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扎堆的疯子
“这帮人的手段真是狠辣,知道不好找我,就发动全民来抓我,幸好我看到了新闻,要是糊里糊涂进了城,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笑笑值一千万,他爹就值十万吗?”
张钢铁感觉哭笑不得。
“我来找警察救命,没想到警察正等着抓我归案,刀上的指纹百口莫辩,杀人犯怕是坐实了,好高明的买主,反正警察局是他家开的,把我抓进去绳之以法,既替三哥顶了罪,又给警察扬了名,还能光明正大地从杀人犯手里抢走劫持的婴儿,一举三得,被歹徒抓住没死是我命大,被警察带走却死定了,十条人命,当街击毙都不为过,正所谓为民除害,呵呵,这个吃人的城市,连警察都不能相信了。”
张钢铁独自坐在漆黑的屋角,思考自己还有没有可能活下去,他甚至开始怀疑以前自己看到的通缉令,那些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杀人犯?会不会也有一两个和他一样遭受了冤枉,有冤无处申,有苦说不出?
正自神伤,忽听警笛声响,藏在墙后偷眼去看,只见三辆警车停到了刚才的小卖店门口,店里的男人迎了出来,手指着张钢铁逃走的方向。
“十万的诱惑就是大。”
张钢铁暗暗叫苦,扭头钻进了黑暗中。
“钱没来得及兑,车牌号也没来得及说,我就是废物中的废物。”
张钢铁狠狠打了自己一拳。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该何去何从?”
他边走边思量,忽然间有了主意。
“柴哥玩过的招数我为什么不能拿来用用?他们绝对想不到我还敢回到南壕村去,正好村里有羊,说不定能给笑笑偷点羊奶喝。”
说走就走,一路无阻,回到南壕村时已经是后半夜,村子里没有一点灯光,张钢铁悄悄来到一处羊圈外,把笑笑放在地上,纵身一跃上了墙。
“大胆贼人,月黑风高之下竟敢偷羊。”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张钢铁刚翻上墙头,吓得脚下一滑摔了下来,他慌忙站起,借着月光,只见一个人站在院门口,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张钢铁的下巴差点惊掉,门口站的竟然是刘老六。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只能住精神病院吗?这里是我花钱租的。”
刘老六此刻的精神很正常,而且张钢铁早就知道他是装疯了。
刘老六走过来,从张钢铁手里抢过他用玉米叶子编的小盆,低头看了看笑笑。
“原来是要偷奶啊。”
“孩子一天没喂奶了。”
刘老六扔掉小盆。
“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干什么?”
“想活命就快脱,一会警察追来了。”
张钢铁沉吟片刻,脱下了短袖,刘老六回院提出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兔子,刘老六用铁丝将张钢铁的短袖绑在兔子身上,随后撒手将兔子放了,那兔子裹着张钢铁的短袖转眼便不见了。
“裤子脱了。”
张钢铁明白刘老六的意思,把裤子也脱了下来。
“裤衩。”
“这…”
“这什么这?我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你还怕我偷看你不成?”
张钢铁只好把裤衩也脱了下来。
刘老六回手端出一个盆来。
“这是什么?”
张钢铁呛得捂上了鼻子。
“三袋老陈醋、两瓶酱油、半斤辣椒面、花椒、大料各三两,加酸菜汁数瓢勾兑而成,再好的警犬也闻不到了。”
想得真周到,张钢铁拿起裤子扔向了盆,谁知刘老六端着盆一躲。
“谁让你洗衣服?这是用来洗你的。”
“这…”
“这什么这?不洗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我又没留下带气味的东西,警犬怎么可能找到我?”
“你昨晚在哪睡的?没枕头吗?没被子吗?”
张钢铁恍然大悟,随后又皱起了眉。
“可是…要是那样的话,他们早就应该带着警犬搜了,我怎么过去又回来还没碰上呢?”
“他们要把东西从家里带过来才能让警犬闻,肯定没你快,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壶州现身了,他们自然放弃搜捕直奔壶州了,所以没碰上。”
原来如此,张钢铁咬了咬牙,把手伸进了盆里,刘老六将张钢铁的裤子、鞋袜塞到一个铁桶里,浇上汽油付之一炬。
这是张钢铁这辈子洗得最爽的一次澡,若问有多爽?谁洗谁知道。
回到屋里,刘老六给张钢铁冲了身子,又找了身衣服,还给笑笑冲了半瓶奶,张钢铁注意到那是一罐未拆封的奶粉,奶瓶也是带包装的。
“我刚上墙你就出现了,像是在等我一样,为什么?你家又没有小孩,这全新的奶粉和奶瓶是哪来的?还有,新江距此千里之遥,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租的房子?为什么这么巧?”
张钢铁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脑问了出来。
“让我想想啊,大概是十二个小时之前租的吧。”
十二个小时之前张钢铁刚从三哥手里逃脱不久,张钢铁顿时惊呆了。
刘老六见张钢铁瞪着一对钢珠说不出话来,神秘地笑了笑。
“你猜对了,我就是在等你,奶粉也是专门为你女儿准备的,你坐好了,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他拍了拍袖子上沾的奶粉。
“其实我就是买主。”
他的脸上是阴恻恻的笑,张钢铁的脸僵住了,猛地弹了起来,差点把怀里喝奶的笑笑呛到。
“你慢点,别把小宝贝呛着。”
刘老六伸过手来,看起来比张钢铁都心疼,张钢铁连忙抱紧笑笑躲开他,一颗心砰砰直跳,难怪刘老六知道柴哥在小区里,定位器就是他的人放的,可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向后看呢?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了胡岂不省事?
“你…你要我女儿干嘛?”
“我的病情时好时坏,我需要吃婴儿的脑子维持智力,否则就会越来越疯,最后六亲不认。”
这个回答太过惊人,都21世纪了还有人吃人?张钢铁步步后退,再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自投罗网。
“门我锁了,你出不去,玻璃我全遮上了,怕警察看到光。”
张钢铁不信,回手拉门,果然锁着,刘老六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这是钥匙,你想走可以来拿,但是我提醒你,现在出去刚好被警察逮个正着,那些警犬全都是训练过的,专咬你的裆,一口就让你断子绝孙。”
张钢铁听得下身一紧,外面的确有狗叫的声音,想必是警察追来了,张钢铁猛然扭过头来,怒瞪着刘老六。
“天下小孩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是我?那个针孔到底是什么?”
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什么针孔?”
刘老六奇怪地看着张钢铁。
张钢铁奇怪地看着刘老六。
“你不是买主,买主怎么可能不知道针孔?”
刘老六忽然像小姑娘般“噗嗤”一笑。
“原来你并不傻。”
“到底怎么回事?”
张钢铁的心情大起大落,但他早习惯了,他家里那位就喜欢这样捉弄他。
刘老六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桌子。
“话说那是十天前的下午四点来钟,老头我逛在街上漫不经心,偶然之间看见了你,身后竟然跟着一条尾巴。”
柴哥说他们跟踪了张钢铁半个月,这尾巴想必是指他们。
“我本来只是看了一眼,没想到尾巴后面还有尾巴,老头我管闲事瘾大,我也就跟了上去。”
这个尾巴肯定是三哥他们了,后面跟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看来走路的确应该多向后看。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头我身在事外,却事事皆知,正应了那句话,事不关己…不对,各人自扫门前雪…还是不对。”
老头一双手甩来甩去,脸上更是眉飞色舞,像个说书的一般。
“反正我一直跟着他们,所有的事全知道,今天我眼见你逃脱,就把整个村子租了下来,村民全被我打发到壶州住店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我准备追进城把你带过来的,没想到省了事,这奶粉和奶瓶就是在你借电话的店里买的。”
都知道借电话,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你说你一直跟着他们,那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杀人?”
张钢铁的眼睛发着光,如果他看见了,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虽然是个住精神病院的疯子。
刘老六一笑。
“话说那是14号的一大早。”
又来了。
“老汉我跟到了柴家沟,那院子我进不去,只好摇身一变,变作一只锐眼钻天鹰,一扑棱膀子就上了天,我在天上打眼这么一瞧,那姓三的手下拿着数把驳壳响屁连珠枪,只听噗噗噗…”
他忽然停了下来。
“几个人中枪死的?”
“九个。”
“只听噗噗噗九声响,那姓柴的手下是应声倒地,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九声,有一个女人死在隔壁没听见响。”
张钢铁有些犯疑。
“你怎么不一次性告诉我呢?我这不是露馅了吗?”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啊?”
张钢铁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忽然要破灭。
“容我想想啊。”
刘老六低头沉吟。
“噗。”
刘老六忽然用手指作枪向旁边指了指。
“噗、噗、噗。”
刘老六四处比划,模仿歹徒开枪。
“噗、噗、噗,啊。”
他忽然一抱胳膊,表情痛苦之极。
张钢铁的眼睛彻底亮了,他忘了柴哥的胳膊上还中了一枪,加上最后的两枪的确是九声响,不愧是老疯子,当时的情景惊心动魄,他竟敢留下偷看,可他当时在哪呢?院子里绝对不可能,进来的话柴哥早发现了,外面更不可能,三哥的人不会容许他的存在,看见他恐怕会一枪打死,难道在屋顶上?三哥他们从远处过来也不会看不到,难不成真的飞上了天?真是匪夷所思。
“还想掏枪?我让你掏。”
刘老六把自己的右手拍在了桌子上,左手假装拿刀扎了下去,还在还原当时的景象。
“我相信你了。”
张钢铁笑着阻止。
“啊。”
刘老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说你事事皆知,是不是幕后的买主是谁你也知道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
刘老六停下了动作。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唉,我记住了车牌号,却没来得及告诉吴队长,我真没用。”
张钢铁锤了一下桌子。
“幸好你没说。”
刘老六坐了下来。
“你肯定以为刚才是店老板报的警,其实不是,是警察自己找来的,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张钢铁满脸震惊。
刘老六看着张钢铁的眼睛,却不说话。
“难道是因为我打的电话?”
“正是,你现在可是通缉犯,你家人、朋友的电话全被监听了,你的电话一打过去,警察立刻就知道了座机的位置,你如果当时说出了车牌号,听到的人就不只是被监听、监视这么简单了,很可能被买主灭口,你告诉谁就相当于杀了谁。”
张钢铁的冷汗冒了出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不如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无路可走是有一点,一头撞死还不至于。”
他看了看睡着的笑笑。
“为了笑笑我也得拼命活下去,不能让笑笑当杀人犯的女儿。”
刘老六笑了笑。
“你多虑了,就算你坐了牢被枪毙了,笑笑也不会当杀人犯的女儿。”
“你说的没错,我坐了牢,笑笑就被买主抱走了。”
“对喽。”
“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因为你像极了我的一个朋友,他和你年纪相仿,模样相仿,个头相仿,体型相仿,我第一次见你差点把你认成他,不然也不会注意到后面有尾巴。”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世上还有这么像的人?
“他和我一样,也爱管闲事。”
“那姓方的呢?”
张钢铁忽然想起刘老六说过爱管闲事的四个人。
“他是一个老顽固,守着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岁的尼姑,当了一辈子光棍,真不愧叫方守三。”
“那姓柳的呢?”
“姓柳的管闲事把自己管死了。”
“好可怜。”
“是啊,但还是有人爱管闲事,因为这世上需要正义。”
他忽然站起来一拍桌子。
“说时迟那时快,刘老六圆睁凤目,那一双眼睛似刀似剑似枪似戟,能够一眼看穿世间邪恶,但听得刘老六哇呀呀一声断喝,那帮人贩子是肝胆俱裂跪地求饶,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此处应该有掌声。”
刘老六又开始神神叨叨,张钢铁反正是服了。
刘老六又拍了拍桌子。
“此处应该有掌声。”
张钢铁只好鼓掌。
刘老六这才一抱拳。
“多谢这位看官。”
他又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什么计划,我还得好好想想。”
张钢铁被通缉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能有什么计划?
“我替你想好了,他们不是全网通缉你吗?咱们就先遛他们玩玩,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怎么遛?”
“你如果想回家的话怎么走?”
“向北穿过直肠峡,再沿着平川往东,到了张贡江后往南一拐就离新江不远了。”
“你说的是车走的路,以你现在的身份能坐车吗?”
“步行的话当然不去绕圈,只能抄近路翻山。”
“不错,他们不是在监听吗?我们虽然不知道姓三的电话,但是能借别人传话,这就叫…”
他又站起来拍了拍桌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