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把玩着对方制作出来的聚能核心部件，逐一说道：“所以说你还是被光机所的人影响很大，怎么说呢，我的看法是目前所有在该领域研究的人，或许都找错了方向，哪怕是冥斧基地实现了100PW级别的脉冲输出，还是没用。”

“速度很关键，但被所有人忽略了，死光脉冲输出依旧是光速，作为定向高能武器，都痴迷它的光速和不需要计算提前量的巨大优点或者说激光武器的优势。然而正是因为如此，PW级别越来越高，但依旧解决不了它致命的缺点。”

说到这里，任鸿忽然开着玩笑道：“咱们的雾霾比电影中的能量罩都管用，大雪、大雨、等各种各样的外部环境都在影响能级的衰减。”

“实际上，这些都可以忽略。尤其是你鼓捣出了聚能核心已经是突破性的壮举。”任鸿说着调出了白桦以能量矩阵为核心推导出来的第三套公式及其全部推导过程，继而说道：“小白，去把量子计算机接上，我要用。”

白桦瞬即点头，搞定之后又来到任鸿跟前，此刻，他看着对方正凝视着身前聚光荧屏上密集的推导数据。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任鸿头也不回的盯着荧屏，说道。

“转化上？”白桦不确定的说道。

“聪明！进一步明确一点，问题中的问题就是转化出了问题。”任鸿打了个响指，指出他的推导数据中一个非常关键的要点。

白桦看着他指着的地方，微微一愣，还没等他发问任鸿便抢先道，注视着白桦：“有一点必须要说的是，不只是你，基本上你们都把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过分去解读或者依赖，实际上在我最初开始接触能量并逐步深入时跟你们一样。”

任鸿侃侃而道：“还是得从能量的本身去着手。当涉及到‘转化’问题上的时，所有人都把质能方程奉为圣经，E=MC?坑了很多人。但有一点要明确的是质能方程没错，爱因斯坦更没有错，但错的我们。”

“在很多时候，在研究关于多重能量发生变化及其反应或效应的时候，都是伴随着质量发生变化，很多人就认为质量和能量就是一种东西，甚至更超前的思维着把这两者视为等价共生体，其实就是瞎扯淡。”

“典型如大型乃至超大型强子对撞机试验的湮灭现象，正反粒子加速对撞轰击，最后是透过正反粒子而湮灭，这瞬间过程转化成能量，而与此同时能量以其他例子形态离开撞击点，物质转化能力又转化成物质的粒子。其中还有吸热反应也伴随质量的增加。”

“在现有科学基石的框架下，大爆炸所诞生的不只是能量和物质，初始形态能量和物质是相同的，换个描述方式，大爆炸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质量与能量的转化过程与反应现象，还有时空的诞生、基本力的诞生。大爆炸开始，即从奇点到普朗克时间所形成的物质的过程中，也伴随着能量密度的下降，能量转化为基本粒子的过程，然而……”

“……不论是强子对撞轰击、夸克与胶子、电子偶效应，乃至大爆炸，他们都避不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说到这里，任鸿停下了对控制面板的操作，转身看向侧面的若有所思的白桦。

白桦猛然抬头：“速度？？”

“没错！”任鸿肯定的点点头，说道：“问题的关键点是要解决脉冲散射，即能量输导时造成的大量缺失，就是要把速度降下来，即，做到亚光速，就像这样……”

说着，任鸿在控制面板上点动了一下，一个巨大的聚光投影荧幕占据两人的主视野内。画面中显示出了的一个模拟场景，一颗卫星悬停在高空轨道上，与地球同步。一束肉眼不可见的射线对准了地表，此过程以光速完成，但若是用特殊的仪器就能看到一条清晰的射线，卫星内部的聚能核心开始储能，能级逐步提升，储能的后期阶段，发射口甚至出现了可视的能量在内敛，当蓄能达到输出能级要求的时候，从发射口涌出一颗庞大的“光球”顺着射线完成对目标区域的精准打击，威力也是毁灭性的，但在此过程中却不是光速打击。

白桦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模拟场景：“怎么可能？”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激光武器的认知，激光武器在他看来是一个定向持续高能输出的过程，怎么可以做到间歇性的聚能输出，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虽然任鸿此刻说的一切都是理论，甚至是假说。

就此刻模拟出来的演示画面，其威力已经不亚于核打击……

任鸿没有理会白桦，看着重复播放的演示画面，说道：“不亚于核弹的毁灭性威力。质能方程坑了很多人，但这并不是‘E=MC?’有错，我们还得把爱因斯坦请过来，转化问题，把问题的焦点重新回到质量与能量的关系上。为什么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现有的激光打击理论，是单方面的破坏。但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思维，让对方也一起参与破坏？来自外部的破坏是永远也比不上从内部开始的崩溃，内外并行即是毁灭性的，远不是1+1的问题。”

白桦：“无法理解。”

但脑海中一闪即逝的念头让他惊颤不已：“内外并行……这岂不是说能够直接对任何物质进行质能转换？”

这个念头的浮现让白桦全身毛孔竖立，要真的能够做到，那相当于整个宇宙全部都是炸药，任何形式的物质包括人，一切都是炸药包。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激光武器的范畴了。

“这可能做到吗？”白桦呆呆的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设想，更多的是一种研究方向和思维的尝试。”任鸿说道：“已知的未知的有太多，紫源晶是怎么形成至今都是个谜团，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比我们更高级的文明的产物而非天然形成的物质。”

“能量是一门深奥的学科之一，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他。就目前这个问题，小白。”

白桦看向任鸿，对方说道：“你已经发明了聚能核心，甚至完成了小型化，这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革命性突破，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一个能量矩阵、一个聚能核心，你我各自完成了三分之一，还有最后三分之一，成熟的产物就会诞生。我给你一个研究方向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速度、转化、质与能，从这四者深入研究。”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放手去研究这种毁灭性的武器吗？”任鸿忽然语气一转，白桦好奇又难以理解的看着他逐渐浮现阴霾的神情，看到他注视自己的神色，白桦摇了摇头。

任鸿悠悠地望着重复播放的演示画面，似是对白桦说，又似是自言自语：“蓝水巨人的诞生和自我毁灭，这说明文明在这个宇宙中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我们人类是地球上第二批文明。而紫源晶的发现和运用，让我兴奋但更多的是紧张，也许是至今还未曾彻底了解它所带来的恐惧，我有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它是人造物！”

聆听中的白桦，呆呆的张大了嘴巴，而任鸿继续说道：“随着科技发展，我们人类对地外探索的深度和广度，及其认知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又突破，知道的越多却越令人窒息。越来越多的类地行星被发现，就我们目前已知的在系外宇宙，其他恒星系统中存在大量与地球近似的行星已经超过了两位数，而且距离并不是太‘遥远’。几亿年前蓝水巨人文明的科技水平已经开始试图利用木星制造出逃离家园的人工虫洞，时隔至今呢？其他类地行星上的文明呢？到了今天若是还抱持人类是宇宙中的唯一是愚昧的。”

“尤其是紫源晶陨石的出现，一种专门为储能而存在的物质，高储能和高纯度能源，随着对这种物质的不断深入了解，我越来越朝着它是非自然形成产物去断定。”

“它不该出现在人类世界，但它来了。”

白桦心里一阵恶寒，任鸿正在描述着一个令人发毛的未来世界。

“旅行者号带着我们和我们家园的一切信息驶向深空，或许旅行者号的始作俑者已经为当年的行为暗中追悔莫及，可并不能往回这一切，唯有寄希望于它在航行过程中被陨石或其他因素而被破坏了吧。”

“矩阵科技已经不再是一家常规的公司了，共和国是绝对不会容许三星这样的企业出现的，但是出现了。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是真正的战略大师，岂是其他人所能理解的？”

任鸿打开了心中的话匣子说的越来越多：“自从蓝水人文明进入我的视野，紧迫感与危机感从来没有在我的心中褪去，它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必须要做点什么，而最佳的办法就是拼命的攀科技，不停的刺激这个文明向前推动，所以就近的十五年内，迎来了技术大爆炸。而‘哨戒任务’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小行星撞地球，这种‘小事’有AIDA机构已经足以了，‘哨戒任务’的真正目的是观测可能来自系外的信息。”

“这一切看似杞人忧天，但蓝水人的教训一直警示着我们，我们需要更强的保护伞，更深厚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