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余摘下刘春花为他织的围脖，围上了王柳的那条，顿时感觉暖和多了。

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没了人，刘春花开着窗户，打扫着卫生。

秦莲莲正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水饺。

刘春花主动问道：“谁给你了二百块钱的红包？”

秦有余知道，秦莲莲一定是什么都说了。

他如实回道：“一个跟着我和二哥干活的。”

“他家有孩子没有？”

“他还没结婚呢。”

“那你也得记下人家的名字，以后得还账。”

“知道了。”

“由于省外市场有挑战性、困难性，所以，必须让信得过的人过去，我才放心。”

“等赚了钱之后，再给当地的贩子上份大礼，让他们知道你们的诚意。”

只要能赚钱，别说一个月，就是半年、一年也不成问题。

刘春花赶紧上手，摸了摸围脖，夸道：“织的真好！哎呀，那个孩子心灵手巧，真懂事啊。”

“老五直接倒在了院子的雪堆里。要不是有人出去解手发现了老五，老五就得冻死。”

下午四点多，秦志向才回来，走路的时候已经开始晃悠了。

“这样最好了！”大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刚才，我的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

路上，秦有余算是见识了各种糗事。

大勇主动问向秦有余：“老板，年后我们什么时候开工？”

还有人，倒在雪地里，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就只好继续倒着。

“妈，我是让人偷偷帮了帮她们家。她可能知道了吧，就觉得过意不去，给我织了一条围脖。”

“你再去给我捡一条去！”

所以，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她都会在“全省”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初四下午，他从杨明月那里拿到了两幅作品。

刘春花拉住了秦有余，一脸认真地问道：“到底是谁给你的？你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得还人情，知道吗？”

“啥？这是王柳织的？她看起来不大啊。”

“秦志声还在喝着，直接让他老婆给掐着脖子拽走了。”

秦有余继续说：“出省之后，你们回来的次数可就少了。可能，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另外，不要跟当地势力产生任何冲突。记住，我们是去做生意的，不是打架抢地盘的。有些事，我们是可以认怂的。”

大勇举手说：“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咱也不怕。”

秦有余拿起红包看了看，上面都写着名字。

却没想到，那些人都还记在心里。

女人、孩子又坐了一桌，聊聊家常，非常热闹。

“小薇同学，这回，让你好好开开眼！”

反倒是秦莲莲，昂头挺胸，像只骄傲的大白鹅，跟谁都能玩到一块。

正月初二，秦有余跟着刘春花去姥爷家走亲戚。

猴子、韩林、韩放、狗子、明子……

刘春花白了一眼，“吃伱的饭吧！”

“记住，用钱喂饱向导，会有很大作用的。到了山区后，也不要急着去拓展生意，先跟当地人交朋友，了解当地到底有哪些贩子。”

秦志向吐完，从衣服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几个红包，怼到秦有余的怀里：“我在你大爷家的时候，有人给我的，说是让我交给你。你现在混的比我强，我……先睡会。”

有人，走路摇摇晃晃。

末了，秦有余又特别嘱咐道：“你们出了省，一定要低调行事。钱财要保管好。前期，你们不用带太多的钱。后期，我会通过邮局给你们汇过去，这样更安全一些。”

每每这样，秦有余都得接受来自不同大人的夸奖。

吃完饭，秦志向开车拉着一家人回杨家沟。

秦有余分析道：“省内市场，基本都稳定了。如果还有合适的地方，我会让其他的兄弟去开拓。所以，我想试试省外市场。”

秦有余嘴角微翘。

然后，他还得解释一番那个全省第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有余笑道：“补贴必须给，奖金也会给，一码归一码。总之，大家开拓的市场越多，大家就赚的越多，这都是成正比的。”

几个人都表示没问题。

……

秦志向边喝着醒酒汤，边描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之前还提醒刘春花不要四处夸他，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志向说着说着，眼就睁不开了。

“那我也出去。”秦有人主动报名。

“那当然了。我喜欢赚钱的感觉。”猴子满脸笑意。

猴子也说：“我也没问题。”

这可能就是过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秦志向摇摇晃晃地回了屋，往床上一趟就鼾声四起。

“小六家都找不到了，躺在柴火堆里睡着了。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冻得不行了，他妈找了辆拖拉机去了北沟的诊所。”

总之，每个人都喝的醉醺醺，洋相尽出。

“哎，对了，这条围脖是哪里来的？”

几个人都点头应声，表示一定会低调做人的。

“这件事，不用太急。我给你们一个正月的时间，去找愿意跟过去的兄弟，每人可以带十人出去。只要是外派出去的，我和二哥都不会亏待大家，会有高额补贴的。”

秦有余嘴角浅笑：“大家不用记。我回去后，会整理一份指导手册，发给大家的。”

大年初三初四，秦志向则去他那些姐妹家走亲戚。

“勇哥，你负责北河省，韩林哥跟着。猴子哥，你负责南河省，韩放哥跟着。”

秦志向的酒量还算可以的，至少能喝一斤半白酒。

第二天，秦有人开车，拉着秦有余往市里赶去。

秦有余不由小声说：“是北沟王柳托人带给我的。”

更有人，扛着车子走路……

秦有余则继续看书。

“大春喝醉了，耍酒疯，把家里的玻璃都砸了。他爹到了后，直接给了大刚两巴掌。”

于是，秦有余就成为了众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秦有余和秦莲莲在家待着。

秦有余反问道：“你们都想开工了？”

刘春花气得给了秦志向一拳，又去做了一碗醒酒汤。

这年头，交通不便，没有电话，大家每年才见一面。

“王柳？她家里不是很穷吗，你怎么还收人家的东西？”

所谓的醒酒汤，其实就是一碗鸡蛋汤，里面多放醋。

“出省？去哪？没问题啊！只要老板发话，去哪都行！”大勇率先表态。

他将醒酒汤全喝完后，赶紧跑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有人，骑着车子掉进了河沟里。

每当有大人问学习状况时，秦莲莲都毫不含蓄地大声回道：“我考了全班第一，我哥考了全镇第一。而且，我哥的数学还考了全省第五。”

秦有人这才问向秦有余：“小鱼，你准备拓展外省市场了？”

当然了，秦有人也不是一个人，车上还有大勇、猴子、韩林、韩放等人。

秦有余跟舅舅以及几个姨的孩子，交往不深，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不多说话。

秦有余追出去看了看，发现他爸竟然还能站着。

“最后，再跟当地的贩子交朋友，并请教他们是如何收蝎子的，以及收蝎子的价格。我猜测，那些贩子并没有完全覆盖当地市场，所以，你们还是大有所为的。”

秦莲莲两腮鼓鼓的，一脸不情愿：“妈，我又没惹你，你说我干嘛！”

……

韩林、韩放都是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男人坐了一桌，喝酒吹牛。

“去了当地之后，不要急着开拓市场，先买地图。然后，你们找当地的向导问清楚哪里蝎子最多。”

是第二好的礼物。

“你不行，你还得跟我谈罐头厂的业务。”

不对。

所以，见面的时候，都感觉特别亲切。

“捡的。”秦有余随口回了一句。

韩林、韩放异口同声：“俺也一样。”

“老大不行了，直接倒在家里的地上。喝成那个样，居然还要喝。结果，被有粮拖到了床上”

结果，他都晃悠着回来了，可见村里的人到底有多能喝。

秦莲莲一大早出去疯玩，不到吃饭点是不回家。

大勇一挥手，说：“不用补贴。等我们拿下当地市场，你再给我们奖金就行了。”

他没指望那些人对他感激。

秦有余小心翼翼地收好作品，锁进了抽屉里。

“秦志远直接从坡上滚了下去，下巴都磕破了，弄的满脸都是血。”

秦有余说：“如果让你们出省呢？”

“如果能做，那就发展人员打开当地市场。如果当地被垄断了，那咱们就撤回来，就当是出去旅游了。”

秦有余说了自己的想法：“北河省、南河省也都是产蝎大省，所以，我想派人过去了解一下市场。”

他们都是去市里逛一逛的。

虽然秦莲莲还搞不懂省市县的关系，但是，她却觉得全省第五，一定比全市第一要厉害很多。

猴子也是一脸轻松：“有手册的话，那就好办了。要不然，我根本记不住。”

然后，她就看见了在胡吃海喝的秦莲莲，气道：“哪像莲莲，除了吃就是吃，什么也不会。”

他却疏忽了，还有一个秦莲莲。

当打开欣赏后，他直接被惊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