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站在原地，李还是能够听到灵族人齐声的高呼声。

在战场之前，灵族的战司高声的发出了呼喊，灵能让他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

“让我们体内的鲜血与手中的枪与剑一起沸腾。

让高贵的心里燃烧着对于人类的仇恨与愤怒之火。

我们将赐予敌人最为优雅与残酷的死亡。

一切都因为战神凯恩的眷顾——战争在召唤着我们，胜利的美酒在等待我们！

我们将带走胜利，仅仅只留下鲜血和尸骸，让愚蠢的人类也明白我们的愤怒，大军，冲锋！”

在李将次元蜘蛛们屠戮殆尽，结束战斗的时候，灵族的大军也从远方逐渐出现，大地之上，隐隐绰绰的出现了十多个，或者更多的幽魂守卫，在这些巨人的身侧，是数之不尽的灵族武士，在没有了火炮的威胁之后，灵族人倾巢而出，庞大的军势让他们如同海浪一般的向着防卫军猛扑而去。战场此时已经变成了灵族人的猎场。

苜蓿叶混合军团在灵族人的反复冲锋之下几乎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前线的步兵与装甲兵开始逐步后退——他们已经足够勇敢，但战争就是如此地公正，他并不会因为某一方特别勇敢就将胜利赐予。

还算完整的装甲军团与阵线之上的士兵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是最后的时刻，他们不停息的发出了最后的吼叫声，没有任何需要顾忌与犹豫的了，士兵们不停的扣动着扳机，恨不得一口气就将枪械之中的弹药打光，重武器小组也不再去理会发热的强管，他们只是不顾一切的将更多的弹药向敌方射去，所有人，就在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将所有的炮弹都向灵族人轰击出去，在他们失败之前，能多带走一个灵族人的灵魂，都是对神皇陛下的尽忠！

但这样的反击仅仅只是对灵族人造成了些许的阻碍，只是轻微的一滞，灵族人的潮水便迅疾的将防卫军淹没。

压倒性不利的战局很快地转化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趴在山峰上观战的两名身负其他重要使命的士兵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他们睁大了眼睛，将敌人的身影刻入瞳孔，注视着那些灵族人是如何挥动着手中的利刃，屠戮着他们的战友。

每倒下的一名战士，都让他们心中对灵族人的仇恨更加深一分。

必须将这场战役看到最后，将帝国士兵的勇猛与忠诚铭记在自己的灵魂之中，然后有朝一日，帝国势必将向那些宇宙蟑螂讨还这笔血债。

“胜利最终将属于我们！”卡特勒上尉恶狠狠地说道。

***

苜蓿叶混合军团的溃败是如此迅速。

他们竭尽所能地进行了徒劳的抵抗，但在失去了炮兵的炮火压制打击之后，他们已经无能为力。大量的游侠从灵族大军之中四散出来，开始了对苜蓿叶的围猎，灵族游侠的攻击从来都是如此的精准，只要被枪口瞄准，就没有人逃得掉。

将近五万人编制的军团，本就已经伤亡过半，而这样的溃败之中能活下来的人想必连十分之一也没有。而且是否能活下这个数量，还要看灵族人的追杀屠戮何时才会停止。

卡特勒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死死地按住了身边泰格的肩膀——这个冲动的列兵总是这样！很容易就忘记自己背负的使命，只凭着自己的感情行事。

“把愤怒埋藏得更深一些！”他低语道。

“是，队长！”泰格终于闭起了眼睛，他已经不能忍受，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被屠杀的惨状。

现在泰格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让那些该死的灵族人赶紧撤离这里吧，让自己可以赶紧冲下去救助自己的战友。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对战场麻木，对于互相厮杀，互相掠夺生命这件事，他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而身边伤痛者的哀嚎，也无法打动他的心灵。但显然这只说对了一半——他毫不在意的，永远是在战场上与敌人的正面对抗，而敌人临死的哀叫声才无法打动他的心灵。

***

李此时正行走在混乱的战场之中，纵然苜蓿叶军团已经失败，可这却并非意味着他无事可做。

一路之上，李都能看到散乱的军队以及有组织追杀这些溃兵的灵族人，如果距离不远，李便不会犹豫的出手帮助，用手中的爆矢手枪轰爆几个灵族散兵的脑袋。然后他会显现出身形，逮住那几个溃败的士兵。

“我不是逃兵，我不是，只是失败已经无法避免了，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就这样杀死我！”这是大部分溃兵看到李之后的第一种反应，并非是欣喜，而是惊恐，这种反应倒是正常，帝国防卫军之所已能够将成群的普通人束集起来，去和强大恐怖的外星生物去对抗，依靠的就是森严的军规。就算对于苜蓿叶军团来说，失败已经无法避免，可是在没有得到指挥官的命令之下撤离防区的行为依然无法轻易的解释，事实上，也不需要解释，对于逃兵来说，他们能羞耻的接受不名誉的死亡。

而李的穿着和装备看起来就不凡，只要看到他从虚空之中逐渐显露出身形的过程，再看清楚他的装备，就能明白他是执行秘密任务的高手了。

“我在这里的目的不是要执行军法，你们放心，”李用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应对着这些惶恐的人，“我救下了你们，就不会再费力去要你们的性命，我拦住你们只是想问一个消息，你们知道你们的指挥官在什么地方吗？”

“我们的指挥官？”

“是的，苜蓿叶的指挥官，卡拉维.杨。”

从这些溃兵之中得到的消息却是千奇百怪，有的说指挥官战死了，亲眼看到他被灵族人切成十八段；也有人说指挥官在炮兵阵地，随着那个诡异的大爆炸同炮兵阵地一同灰灰了；还有人说指挥官早就跑了，电话去指挥部求援，却连指挥官都找不到就是最好的例证。唯有两队溃兵之中军衔稍高的军官给出了可靠的消息，说指挥官仍然带着一小队士兵在战场上和灵族人战斗，只不过军团被彻底打散了，那些士兵在指挥官的带领之下一边抵抗，一边向着东面撤了过去，并且给李在土地上划出了简易的行军地图，将指挥官可能的位置圈了出来。

得到了消息之后，李便向着目标直接奔去，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疾驰，李总算找到了他的目标。

当李到达的时候，卡拉维.杨已经快要不行了，事实上，此时的他早就已经绝望了，在度过了绝望之后，他只觉得世界变得更加简单清晰了，没有计谋，没有叛变，没有站队，没有更多的判断，唯有的是“杀灵族！”。杀掉一个都是赚，而现在卡拉维.杨已经大赚特赚了。直接死与他手中的灵族人已经超过了五个了，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更是不计其数。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面对敌人，他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

同卡拉维.杨一同在混乱之中撤出来的原本有一百多人，可随着不间断的打打撤撤，现在围绕在卡拉维身边的仅仅只有十多人了。

这现在，十多人多半都躲在小村的矮房之中，手中抱着武器，靠着墙壁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休息。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不少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过，长久的激烈战斗早就耗尽了这些军人的体力，他们必须抓紧每一秒钟的时间休息，以便迎来即将到来的战斗。

“将军，有状况！”一直在窗口放哨的副官低声说道：“哨兵发来了消息，有灵族人向这边靠近过来，他准备尝试着看能不能将这些灵族人引走。”

看着副官欲言又止的样子，卡拉维问道：“就这么些？哨兵还说了什么？”

“哨兵说您是一个好将军，如果您活下来了，请照顾他家的小子。”

卡拉维听到这话，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然后他捂着嘴巴低声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这笑声越来越大，最终他也不去捂住嘴巴了，他很干脆站起身来，畅快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震动着房屋，将房屋之中那小心翼翼的气氛一扫而空。

直到笑都眼泪都出来了，卡拉维才止住了笑声，说道：“那个笨蛋，还说什么要是我活下来就去少个他家的小子，他家的小子才一岁不到吧，谁会想去照顾那样的小孩子啊，搞不好这小子还不能控制自己下面的把呢，要是尿在我身上怎么办？我可是最讨厌小孩子了，比起带孩子，我更愿意和灵族人死战。”

“哈哈哈，”房间里响起了一片笑声，“是啊，这样才畅快嘛！”

“谁爱带小孩子啊，我看到小孩子就恨不得一脚踢开。”

“饶了我吧，我可还想多杀几个灵族人呢。这多么畅快？”

“大家都想畅快，不过呢，却不能没人活下来。”卡拉维叹气说道：“屁股后面的灵族人人一直不肯放手，我们想要全部活下来，几乎不可能，除非神皇陛下突然降下神恩，将这些灵族人都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