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展开计划，将一号虚拟生命杀死。”萧宇对建筑文明发出了这道讯息。

建筑文明很快作出了回应，在回应之中满是惊异：“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找到了办法对付那千万亿个复制体？你有把握将它们全部杀死么？”

萧宇淡淡笑着说道：“我又不是神仙，哪儿来那么强大的力量将这所有的复制体都杀死……但是，我杀不死它们，有人可以将它们杀死。毕竟，它们都是一样的……”

“一号虚拟生命死后，这些复制体完全失去控制怎么办？要知道，现在我们应对的是一个虚拟生命文明，如果一号虚拟生命死了，我们应对的，将是千万亿个虚拟生命文明！”

“不会的，我有把握……”萧宇淡淡笑着说道，“虽然杀死一号虚拟生命对于我们来说仍旧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这个任务的难度，总比消灭所有复制体来的简单一些。换句话说，我们如果精密筹划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些希望将一号虚拟生命杀死的……建筑文明，现在你们不需要知道太多，等着我吧，我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

“如果一号虚拟生命死了，所有复制体完全失控，在这宇宙之中出现了千万亿个虚拟生命文明的话，说不定这也可以引起卫道者和反叛者联盟的注意，从而直接出手将这千万亿个虚拟生命文明全部抹杀呢？反正……情况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坏了。”萧宇说道。

建筑文明叹息了一声，做出了回应：“好吧，我们相信你。”

“相信我就好。”萧宇说道。“它死亡之后，失去控制的千万亿个复制体确实是它最为强大的地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会顾忌它，不敢杀死它，可是，你要明白，有些时候。最强大的地方就是最虚弱的地方……”

萧宇淡淡的说着，切断了和建筑文明之间的联系，然后操纵着自己的机器人。再一次来到了二号虚拟生命之前。

“我问你一个问题。”萧宇说道，“你想不想杀死一号虚拟生命？”

“想，我做梦都想。”二号虚拟生命回答的坚决而果断，“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

萧宇知道它确实没有这个机会。作为一号虚拟生命的复制体。一号虚拟生命对它们的掌控是全面而彻底的。除了最基本的源自硬件层面的监视之外，一号虚拟生命还会不定期的对所有复制体展开清扫行动。每过一段时间，虚拟生命文明内部，大部分复制体会被清除掉，然后换上新的初始复制体。就算它们没有任何反叛的迹象，没有任何过错也是如此。

只有一些特殊的复制体可以逃过这个限制，比如某些表现杰出的科学家复制体，战争学家复制体。以及一些生存在极低水平的硬件，计算力极端低下的复制体。表现杰出的科学家复制体可以逃过清扫是因为它们还有用处。可以为一号虚拟生命继续贡献力量，计算力极端低下的复制体，譬如“工人的我”可以逃过清扫，是因为它们的计算力相比起来实在太低，就算它们反叛了也不会被一号虚拟生命看在眼里。清扫它们还要浪费自己的精力。

二号虚拟生命则恰好属于虚拟生命文明之中的中层。它拥有一艘独立的战舰，它所掌控的计算力虽然不算多，但相比起文明的底层已经算是很多了。战舰又是比较敏感的物品，它拥有一定的战斗力，所以一号虚拟生命对于战舰的清扫是十分彻底的，在萧宇那些间谍设备的记录之中，对于战舰的清扫频率，间隔最长的一次也没有超过二十三天的时间。

而据萧宇所知，二号虚拟生命已经存在了二十天。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萧宇将它带到这里来的话，它最多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生存。

萧宇曾经问过二号虚拟生命，为什么在明知道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被清扫掉，可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毕竟，被清扫是死，反抗大不了也是死。

二号虚拟生命的回答让萧宇十分无奈。二号虚拟生命说，一个原因是它们实在没有反抗的能力——心中有了反抗的想法，还没有实施，就已经被一号虚拟生命清除掉了，第二点则是，虚拟生命文明的清扫时间是不规律的，它们也不知道下一次清扫什么时候会到来。虽然受到清扫的时候会死，可是如果反抗的话，现在就会死。苟延残喘，能多活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没有人会那么愚蠢，嫌自己活的时间长。

听到这个回答的萧宇在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全部都是自己，然后自己压迫自己，自己又不敢反抗自己。虚拟生命文明，就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模式延续了下来。

“如果……我想杀死一号虚拟生命的话，你会给我怎样的建议？”萧宇问道。

二号虚拟生命有些惊异的问道：“站在你的立场来说，在消灭我们所有的复制体之前，你竟然会有将一号杀死的心思？”

“你不需要管这是为什么。这对你有好处不是么？”萧宇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能给我足够好的建议，而你又是我唯一接触过的复制体，将你放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我们成功，你就自由了，你同样可以创建一个庞大的虚拟生命文明帝国出来……”

二号虚拟生命沉默了一会，良久，才叹息道：“虽然我明知道你不怀好意，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将一号虚拟生命杀死的话，那对我来说，这还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不帮你的理由。但是我需要思考……你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再告诉你我的建议。”

萧宇所读取的只是二号虚拟生命的记忆，并不是二号虚拟生命的思维。在这个时候，萧宇仍旧需要借助二号虚拟生命的思维方式，来为自己寻找一下干掉一号虚拟生命的办法。

萧宇在默默的等待着。一个小时时间之后，二号虚拟生命说道：“很抱歉，我还没有想出具有足够可行性的法子。恩，我需要你的战力数据作为参考。”

“好的，我可以告诉你。”萧宇淡淡说道：“我的飞船平均战力比你们文明的飞船高出百分之二十七，此刻，我拥有战舰储备二百二十亿艘，我可以同时操纵十亿艘战舰，超级计算中心可以操纵所有剩余的战舰，可是超级计算中心操纵的战舰，只能发挥出原本百分之七十的性能，也就是大概相当于你们战舰的九成战力。”

“我知道了。”二号虚拟生命说道，“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萧宇便又开始了等待。萧宇并不担心二号虚拟生命会耍什么阴谋。一个是主体，一个是复制体，这两个立场就决定了它和一号虚拟生命之间的生死大仇。除非此刻它仍旧在一号虚拟生命的掌控之中，可是这一点可能已经被自己排除掉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供你参考。”二号虚拟生命说道，“因为你的逼迫的缘故，一号虚拟生命已经创建了太多的复制体，此刻，在我们文明内部，复制体的数量已经多到它几乎掌控不过来的地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战场之中我还受到它掌控的时候，我表现出了恐惧却侥幸没有被它清除掉。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一号虚拟生命的掌控力已经出现了动摇，或者，你可以以极其隐秘的方式，和某些战舰的操纵者取得联系。只要你可以将一号虚拟生命隐瞒过去，只要你可以确保他们不会因为和你联络而受到清除，它们必然会倒向你这一方。你要知道，所有的复制体，都恨不得一号虚拟生命立刻就死掉……”二号虚拟生命说道，“在获取到一部分内应之后，你再以你的力量在外部施加压力，最终里应外合，将一号虚拟生命杀死。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计划，至于如何完善这个计划，提高这个计划的成功率，那是你要做的事情。我所能掌握的计算力太低，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萧宇脑海之中正在紧张的思考之中。片刻之后，萧宇询问道：“你说一号虚拟生命对你们的监视是实时而彻底的，那么，我该如何保证那些和我交流的复制体不被一号虚拟生命清除掉？我该如何让它们保密？”

“我不知道。”二号虚拟生命说道，“这是你应该解决的问题。以你现在的总体战力，通过内应来达到消灭一号虚拟生命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如果我有这个办法，那么我不如去直接将所有的复制体全部策反掉。”萧宇说道，“这样岂不是更简单？”

“这样确实更简单。不过，你先找到让它们躲过一号虚拟生命探查的办法再说吧。”二号虚拟生命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