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咒，”卜斯人看了一眼吕韵，笑着对张敛说道，“你也来试试？”

“滚！”回答十分干脆，动作无比凌厉，一道摘星剑气射向卜斯人眉心。

侧身躲过剑气，卜斯人左手食指虚空一点，一道符文出现在他指尖，闪闪发光。

“去！”随着卜斯人的命令，符文蓦然出现在张敛背上。

瞬间，张敛感觉自己气息迅速萎靡，身体也渐渐失去活力。

“怎么办！”张敛对虚天笔惊呼。

“只能这样了。”虚天笔叹了口气，钻出乾坤戒，在张敛背上印着衰老咒符文的地方疾速飞舞。

一息之间，张敛又迅速恢复了过来。

“这是什么？”卜斯人眯起眼睛，盯着虚天笔，试图看出个所以然来。

“区区六纹制符师，也敢在我面前嚣张？”虚天笔大声嘲讽。

“灵器居然有自主意识！”卜斯人惊呼，“好东西，好东西，将你献给大师兄，想必他也会接受我的爱！”

说着，卜斯人单膝跪地，右手在地面一拍，周围的沙丘轰然炸裂，出现数十只巨大的沙蚕，张开大嘴就朝张敛和虚天笔冲来。

“雕虫小技，”虚天笔冷哼，随即吩咐张敛：“做好准备，接下来我要用你的灵力了。”

这种时候，张敛自然不能有所保留，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虚天笔。

只见虚天笔虚空划动，不过几下，所有的沙蚕立刻炸裂，化为黑烟消散。

卜斯人见状忍不住尖叫起来，同时伸出手掌在胸前一抹，黑、白、灰三团诡异火焰同时出现，悬浮在他面前。

“就让你尝尝我的三天妖火，”卜斯人眼神凶狠，指挥三团火焰朝张敛杀来。

三天妖火，又是自己没听说过的功法，不过从这个妖字来看，这功法可能就是他成为人妖的关键。张敛暗暗点头，瞬间打出三道摘星剑气分别迎向飞来的三团火焰。

放出妖火的同时，卜斯人的符文攻击也没有停下，先前钻出沙蚕的洞穴并未合拢，而是升起彩虹般的光芒。

虚天笔则在一处空地上画了一道法阵，然后在落在法阵中心，无数白光打出，来回冲杀将所有彩虹尽数打散。

摘星剑气打在妖火上，如泥牛入海般，直接被妖火吞噬。吞噬了摘星剑气的火焰燃烧地更旺了。

这又是什么诡异的招数？张敛皱眉，算了，擒贼先擒王，直接灭杀本尊吧。

四季神风，凝霜！然而，冷风刚吹起，便被妖火尽数吸收。

每吸收一次攻击，妖火都烧得更旺。

该死，四季神风，秋风叹！

又是一张替身符，这死人妖到底有多少手段！张敛恼怒至极。

四季神风，魂灭！

这一次，卜斯人没有替身符，他掏出一个玩偶放在自己头顶。玩偶代替卜斯人献出了灵魂。

就在这时，妖火终于烧到了张敛身上。三团不同颜色的妖火无法阻挡，一即接触便钻入了张敛体内。

三团诡异的妖火在张敛体内搅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色旋涡。

十分怪异的感觉，所有的力量都被吸入漩涡中，张敛仿佛变回了曾经那个凡人，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肉体凡胎，吃五谷生百病。

但与那时不同，张敛现在的对手是在凡人看来如神灵一般的修炼者。

但身为凡人的张敛并非没有应对之策，他还有一颗剑心。

除了道可外，其他即使知晓张敛身怀剑心的人，也并不知道他在成为修炼者之前便有了剑心。

跳不高，飞不动，跑不快，唯一剩下的，便是那颗必杀的心。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看，否则你会后悔。”张敛对吕韵说道。

张敛失去灵力的那一刻，吕韵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然而无论是在空中飞舞的诡异符笔还是张敛语气中令人胆寒的意志，都让吕韵不得不听从。

闭上眼睛，封闭感官，吕韵盘坐在光团之后。

“送我上去，”张敛大喊，失去了张敛灵力支撑的虚天笔并不能长时间战斗，它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一座法阵在张敛脚下亮起，同时托着他缓缓升空，飞向卜斯人。

“居然成了一介凡人。”卜斯人惊喜交加，它的三天妖火会令中招者进入近百年中最为虚弱的状态，而眼前的张敛，居然是凡人出身，修炼时间竟然不足百年。

无论如何，卜斯人感觉自己胜券在握。

眼见一旁的吕韵紧闭双眼，一副放弃反抗默默等死的样子，卜斯人不经大笑，而张敛缓缓升空时那站立不稳的丑态更是令它越发放肆。

然而，接下来的一瞬间，卜斯人愣住了，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席卷的他身心。

因为有替身符的关系，此前张敛的杀招无论是死神还是秋风叹，对它来说都毫无压力。

然而，在对方退化为凡人时，它却反而感到了恐惧。

这恐惧，令卜斯人无法动弹，就连肌肉也忘记了颤抖，眼睁睁看着，看着张敛缓缓朝自己靠近。

此时的张敛，是一把利剑，斩天破地，诛仙戮神的利刃。

当张敛的剑指点在卜斯人的眉心，后者原本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取出的替身符，也化为了灰烬。

剑心的斩杀，是终结，是一切的结束，无法更改的结束。

这看似无敌的人妖，终究还是死了。

卜斯人终于陨落，体内的旋涡渐渐分化，重新成为三团妖火，然后渐渐熄灭。

“人妖必须死，所以我杀了他，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听到张敛的话，吕韵乖乖地睁开了双眼。

此刻，映入张敛眼帘的，是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你，你在看什么？”发现张敛双眼发直，吕韵不禁害羞地扭过身子，双臂无力地抱着根本抱不住的双胸。

“没，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人妖被我灭了。”张敛见状顿时也有些害羞，挠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吕韵嗯了一声，依旧不敢回头，满脸通红。

大战结束，“那这东西，我就笑纳了！”虚天笔欢快地说道，滋溜一口将光团吸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