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刘少听到陈石的声音淡淡在身旁响起。

理智告诉刘少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可脚下却宛如生了根，一步也动不得，“真的没法救了吗？”

他近乎乞求的看着陈石。

却只见到身旁的猫头面具缓缓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下一刻，刘少身子一轻，已被陈石扯出了人堆，脚面不沾地的离开了。

“不忍心？”

刘少身子因过度强烈的情绪而有些发麻，思绪发飘，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却无比陌生：“我看到，他的脑袋上面有动过开颅手术的痕迹。”

“虽然被血污挡住了大半，可是，不会错。Ｇ”

刘少握紧了手指，因太过用力而骨节苍白，“或许，他原本是有智慧的人类，或许，就像我们一样！”

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挣扎求存。

在更早之前。

只是却没有如他那般的好运。

“或许。”陈石淡淡摇头，“只是，已经迟了。”

有时候，过份敏锐的感官是种折磨。

比如陈石便清晰听到那死死抱着孩童的苍老人类语不成句的歌声，“天上的星星……闪啊闪……乖乖睡觉的好孩子呀……得人喜欢……爱笑的你啊……会有好运……”

他双眼僵木，七窍流血，哼唱的声音很轻，没牙的嘴发音也不太准。只是歌声中却存在着某种能打动人心的东西。

那是智慧生命独有的，除了生存本能之外的浓烈情感。

“咯嚓~”

轻响声中，口红姐与火焰哥脚下用力，已分别踩爆了两名人类的脑袋。

刘少转头，咬紧了牙，“总有一天，我会宰了它们。”

“用同样的方法，踩碎它们的头颅！”

“不错的表情。那么，你得多加努力了。”

这一刻，陈石的声音很淡。

……

僻静的小巷内。

一个橙红色的小皮球骨碌碌滚了过来。

击在低头默默前行的刘少脚前停住。

刘少微微顿了顿。

在他眼前，一名牛头小女孩追着皮球奔了过来。

刘少看不出小女孩的年纪，只是根据她的身高与单纯稚嫩的眼神判断，她大约五六岁模样。

小女孩刚冒出一个小尖的牛角旁，系着一个鲜红的蝴蝶结。

红到刺痛了刘少的眼睛。

小女孩歪着头好奇的瞧了陈石与刘少几眼，咬着手指问道：“哥哥，你们在COSPLAY么？”

刘少沉默了数息，徐徐摇头。

他缓缓低下身子，捡起小皮球。

“啊，我的球。”牛头小女孩立刻忘了前一个问题，伸手便来接，“谢谢兔子头哥哥。”

皮球却并未送到她手里。

刘少冷冷看着她，手中死死捏着小皮球，手指不断用力，皮球在他手中挣扎有，变形，最后砰的一声破掉。

牛头小女孩本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靠近，见状立刻大哭起来，“我的小皮球，小皮球没有了……兔子头哥哥坏……”

大滴大滴的眼泪泉水般涌出。

巷子那端立刻有了响动。

数扇木门打开，一个雄壮的身影气壮山河的冲了出来，“是谁？竟敢欺负我家的丸子？！”

大喝声惊天动地。

只是这个时候，陈石与刘少早已经离开。

三条街外。

陈石淡淡道，“冷静下来了？”

“呼~~呼~~”刘少双手扶膝，通红的双眼终于慢慢恢复正常，“谢……谢谢……”

抹了把脸，他的手仍有点抖。

“其实……”

“嗯？”

“就差一点，”刘少眼睛仍有些微红，他紧紧握着拳头，“刚刚，我真怕我会忍不住出手，杀了她。”

“同样是孩子，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开心，无忧无虑。而我们人类，却被欺/负凌/虐，被当成肉食，被直播/虐/杀？”

陈石看他一眼，淡淡反问，“那么，如果回到原本的世界，身份互换，死掉的是动物的幼崽呢？”

“你还会愤怒，还会想着为它们报仇吗？”

这怎么能一样？

刘少以为自己会吼出这句话，在地星上，这样的态度才是理所当然的吧。可在这个世界，这一刻的他竟然迟疑了。

……

嘛，就算在如何郁闷的状况中，好事总是有的。

比如说，刘少便得知了一个消息：他成功觉醒了。

就在他愤怒的捏爆牛头人小女孩小皮球的那一瞬。

“呃，自己应该庆祝一下吗？毕竟，得到了传说中的超凡力量。十个地星人，有九个半都有着这样的梦想啊。”

刘少咧咧唇角，试图挤出个开心的表情。但试了两次，无奈的放弃了。

“这种情况下，这个世界里，实在笑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