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影子跟眼前人的感觉很像。

不是模样，只是感觉。

“幸会，云中君。”看书的公子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反而回礼说出一个很意外的名字。毫无疑问，他就是‘完美者’元霄，曾经跟稻草人百战百平的异类。在元霄的人生历程中，他确如同‘人生主角’一样成长，一路逆袭到最顶点。

如果不是意外杀了自己‘开了挂’似的母亲，元霄也不会沉寂无踪。

现在，他回归了。

“看来你很早就回来了。”唐士道听着也不意外，能够瞒过阴太衡和阳太衡，又能瞒过卡素，元霄自然不是弱者。云中君这个身份，被猜到也不奇怪。

“不，我只是猜的，也不肯定。我只是在想，除了你大概没有第二人能够办到。”元霄坦然说道。

“办到什么？”

“把小咒或大咒蜕变成为禁咒。”

“稻草人和永夜也做到了。”唐士道平静说道。

“不，不是。在以前我并不知道，现在我非常肯定，他们并不是蜕变生成禁咒的。他们是找到相关力量或者自我完善某些力量，然后才拥有禁咒。稻草人的混沌，在无尽虚空本来就是‘半成品’。”

“你肯定？你现在拥有无境大圆满的力量？”

“对，最近刚刚完成了。”

“什么类型？无缺？”

“对。”元霄是完美者，以前可算拥有最强的体术力量。后来出现了禅九，完人体质方面也有自己，所以他才显得逊色一筹。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元霄‘疯’了。如果他继续修行，后来人能否超越他很难说。即使是这样，元霄也再一次回归，登顶。

无境大圆满的力量，无缺，它可以证明元霄确实属于最顶点的层次。

唐士道甚至还能猜到他突破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禅九。

在体术方面，以前是元霄第一，后来是禅九……并且之后一直都是禅九，无人能够超越。就好像奥灵那位奥术之神，没人可以在法术方面超过她。禅九晋境无境大圆满，元霄也被‘引动’产生了变化。这不是笑话，也不是巧合，这是一种‘必然’。

法师的修行很奇妙。

神前世代，旧日霸主是百花齐放。因为那个时代充满了竞争，人人奋进争先。

天蚀截流，诸神镇压一切，大修行时代被锁停了。

后来。

荒古时代与远古时代交替。因为古神坟场，无尽虚空又一次爆发修练狂潮，无数法师豪强涌现。时太梭等人，甚至蛇法师都兴于这个时代。可惜，虚空法师的失败让时代再一次进入沉寂期。再后来，远古时代与现世代交流，法师网诞生，又一大群法师豪强涌现。

再之后，最辉煌的奥灵时代。

奥灵时代出现多少强者，谁都无法计算。他们大部分都败在奥灵手中，陨亡或者从此隐修不出。

可以这样说。

现世代那些‘无名无望’的超级豪强都是奥灵时代的剩余，他们都可能挑战过奥灵，或者还没有来得及挑战。能够肯定的，他们都是那个时代修练出来的强者。天道组织中，大部分都是这些人。甚至，在之前时候修练过，强大过的法师，在奥灵时代也更进了一步。

因为奥灵时代的辉煌，也因为奥术之神的无敌，所以，师太尚和时太梭这些法师才有信心镇压古神坟场。

甚至，掀翻诸神。

换成荒古时代，大家‘自保’都不够信心。

虚空经历了一次次失败，但也一次次强大奋起。最终，达到‘渺视’诸神的高度。奥灵时代的强者无名，因为有两人占据了绝对高度。

奥灵，法术的顶点。

禅九，体术的顶点。

不得不说，禅九在拥有无境大圆满之前并不弱，相比稻草人或永夜都不逊色。那时候的她只是打不过奥灵，不是说没有无境大圆满力量就打不过诸神。身为体术的顶点，禅九的强大力量仅仅对‘支配者’奥灵一个人无效。

因为这两人如此强大，奥灵时代的强者都无名……没有人记得第二名。

现在。

新世代来临，诸神沉沦，虚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修练狂潮。从鲲鹏盟族开始，到上世下世之争，再到虚空与虚无世界的对抗，再到诸神。可以说，这些年的修练潮就没有停过。虚空下世有信心对抗尘上尘世和上世秘界，可见各大种族的进步。

理所当然，元霄也进步了。

但。

他这种人一点小进步不叫进步，只有翻天覆地的进步才叫做进步。

上一次，禅九故意‘撕裂无尽虚空’归来。实际上，她就是一声呼唤。奥灵的复活，禅九的归来，那些隐藏的怪物们都被‘惊醒’了。现在天道组织对抗尘外天的勇气从何而来？只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怪物，他们的信心来自自己的力量。

“稻草人的混沌之前是半成品？”

“对。但你不要想错，因为之前是半成品，它更难成为禁咒，定型的东西想改变更不容易。拥有无境大圆满之后我才明白，虚空拥有两大怪物：一个是奥灵，拥有支配者力量和自生魔力。说明白一点，她复制了无尽虚空的最大能力。”

“另一个是稻草人？”

“对。本来混沌也算无尽虚空的一部分，但稻草人‘夺走’了它。”

“……”

“曾几何时，我怀疑稻草人就是天蚀。但拥有无境大圆满才看得明白：不是……因为天蚀太窝囊了。”元霄说明自己出现的原因，他也在想办法对付天蚀：“稻草人夺取了混沌，夺取无尽虚空的一部分化为禁咒。如果它是天蚀，它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它想引动混沌重置，太容易不过。”

“第一铸星者就因为稻草人拥有这种力量，所以才跟他大打一场。”唐士道说了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拥有大星辰术和大创世术的人肯定不喜欢‘混沌’。我现在唯一奇怪的事，天蚀到底是谁。看这些资料，他是铸星者，也联合了一些铸星者盟友。但是，很明显，他不像外来者。”元霄说了一个很奇怪的猜测。

大家都猜天蚀是外来者，他却相反。

此时。

元霄仍是书不离手，还一直在翻查资料。他既然这样说，肯定不是信口胡说。

“他不像外来者的理由？”唐士道现在也不知道元霄是敌是友。在无尽虚空这种地方，敌友没有概念，理念不同都可能打起来。第一铸星者跟稻草人，两人就因为‘秩序’和‘混沌’的力量方向不同就打了起来，还拼到分出生死才罢休。

“他好像在寻找什么。”元霄淡淡道。

“什么意思？”

“天蚀有没有无境大圆满不知道，但，感觉上他不太在乎。”元霄右手轻轻一拨，飘来三本书册，又说道：“他拥有铸星者的知识，又拥有天蚀禁咒，更是独力战胜了神前世代的旧日霸主们。可是，这些都不像他的目标。整理资料之后，我反而感觉……他故意布置了这一切，故意让后来人增长变强。”

“因为什么理由？”唐士道轻拨，三本书翻开了，上面确实有相关资料。

“不知道。只感觉天蚀有一些东西很想要但又找不到，于是，他布置了这么一个棋局。你杀了蛊又夺了蛊的力量，肯定知道蛊的意义和作用。天蚀就像在炼蛊，他需要一个人，或者需要一群人帮他寻找某种东西。这东西是什么我没有概念，只能猜测这是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东西。甚至，我们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嗯……”唐士道听着想到的可不是一件：“上面好像提到上世神话的一男一女。”

“对，有可能跟他们有关。我很怀疑，上世神话的‘上世’不是指尘上尘世，也不是指上世秘界。这个‘上世’的意义可能更遥远一些。如果只说猜测，我猜测这个‘上世’是指一男一女离开之前的时代。他们还在之时就是上世，离开之后才是我们知道的现世。”

唐士道皱眉。

按照这些资料，上世神话的一男一女没有历史。或者说，他们之前的历史是空白的。

他们离开之后才拥有历史。

可以想象。

那个上世大概是完全‘空白’的，除了神话中的一男一女没有任何其它，也没有第三人存在。所以，没有人记录那段历史。他们一离开，一切历史都随之消失了。

什么时候拥有历史？

不知道。

哪怕最古老的原祖龟，他的记忆也不靠谱。在他的理解中，无尽虚空早就拥有诸神和未知强人。大胆一点猜测，说不定……天蚀曾经‘重置’过一次无尽虚空。或者不是天蚀干的，是其他人，为了寻找某种东西而驱动混沌力量重置了无尽虚空。

神前世代的旧日霸主们知道这种方法，很可能就是某些人教的。

稻草人的功劳，它把‘混沌’力量变成了禁咒，自己把这颗大炸弹‘私藏’起来了。可是，新的方法，虚无和虚空一样可能产生崩坏。于是，阴太衡和阳太衡又牺牲自己守住了‘平衡’。

当然，这些都是猜的。

书上没有答案，只有一些历史记录。

“元霄，这个废弃的小虚空真是天蚀的吗？”唐士道看着书本上的内容，忽然又问一句。

“我不知道。也许，天蚀只是第一个找到它并且占据它的人。我只知道一件事，没有禁咒或者无境大圆满的力量进不来这里。换而言之……这里也不是无尽虚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