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跟地母打完，合作也谈完了。

这时候，地母就不再是地母，她又变回‘鲛姬神女’的身份。其余神女也没有怀疑，因为除了唐士道一个人之外，没有第二人知道‘地母’的身份。即使借助原始地蚀拥有虚空元壤躯体的先祖神灵们，他们也不知道地母是谁。

“鲛姬，名为阳太煌，阳太泣，阳太乾，阳太御的这群人是谁？”达成合作，唐士道也配合表演，改换称呼。

“他们啊，他们跟阴太衡和阳太衡一样属于兄弟姐妹。”

“上世神话一男一女的子女？”

“我不知道，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是兄弟姐妹，不知道更上一辈是谁。也许就是上世神话的一男一女，也许不是，没有人知道真相。我估计，阴太衡和阳太衡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谁。”鲛姬回复神女身份，也不再称父亲母亲，跟所有神子神女保持一致。

不另类不特殊。

不招怀疑。

“他们强不强？”唐士道的问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表面的强弱，二是自己使用禁咒的效果。

“很强。他们都拥有天蚀法术，而且是一个小系列，不比完整的天蚀差多少。在力量层次方面，他们也达到最高临界，所以不可能在力量超过他们。另外，他们拥有很多使徒，这些使徒一直不断为他们收集力量。蛊的蛊群，几乎就为他们服务。因此，他们的实际战力非常惊人。”鲛姬一一说明。

这时候。

因为有其他人在旁边，鲛姬只能暗示，没有太明显。

很强的意思就是……很，不是最，也不是极。

只是‘很’。

战力非常惊人也是‘惊’人，不是‘吓’人，也不是致命。鲛姬的意思：我有信心打败他们，但你就不知道了。因为之前一战你没有全力以赴，我不知道你的全力有多强。以我‘地母’为例，我能打败他。

“一对一，你有信心吗？”

“嗯……有点勉强。”鲛姬微微犹豫，语言上有点示弱，旁边的神女们却被吓到了。

现在是在说阳太煌和阳太御那些‘先辈’啊。

鲛姬姐姐居然说有点勉强。

鲛姬姐姐这么强吗？净化泡沫的力量，能够勉强应对那些先辈们吗？果然，鲛姬姐姐是天才中的天才。

唐士道却听到了另一个意思。

阳太煌那群人，一对一赢不了她，那一句‘勉强’其实是勉强能够抵挡她的意思。当然，之前一战并不是全力，唐士道也不确定原始地蚀的全力状态。想一想，能够‘召唤虚空元壤兽’的能力，地母几乎立于不败不地。除了使用天蚀力量的人，其余所有强者对阵她都头痛万分。

“人皇先生，他们一个就很麻烦了，一群联手绝对不同。”鲛姬再次暗示。

“我明白。”

实际，当大家都是莅临顶点的强者，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差别很大。除非是奥灵那种‘支配者’，否则，二对一的优势太大了。不用说其他人，即使蛊这种勉强爬到顶点的人物，如果没有禁咒和上世七遗也翻车了。那一战，自己因为底牌很多，有故意上当故意冒险的意思。

但。

反过来说，蛊的办法是‘可能’弄死自己的。

这样的人物如果是两个联手，危险起码上升十倍不止。阳太煌等人不是两个，也不止四个，很可能还有更多更多。鲛姬就是在暗示自己：敌人的数量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他们一旦分散，产生的破坏无法想象。

潜在意思。

古神坟场打开，流传禁咒的消息，未尝没有将这群人集中，然后一个一个袭杀的意思。

如果不集中。

散居于虚空。

或者散居于虚无世界，你有能力杀也找不到他们。

“鲛姬，我们联手合作之后，我可以提供一个安全地方，供由神女们居住。不过，我能获得什么？”

“技术。”

“技术？”

“对，现世代，远古时代，更前的荒古时代，乃至更前之前的时代。这些时代都有技术流传，或多或少，或高明或简单。我们这些姐妹也喜欢收集技艺技术，甚至还有特别喜欢研究的姐妹。如果我们全力合作，我可以提供鲲鹏需要的技术，共同研究共同使用。”

“好，可以，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唐士道跟地母其实早谈妥了，现在只是让大家知道‘合作’这件事。

“你可以标记一些敌人对吧？”

“嗯？可以。”

“那么，我需要你标记一些敌人，记住他们的存在，方便我们应对或者提前回避。”鲛姬这一次是说正事。她没有提到生命编织四个字，但唐士道知道地母就是这意思。阳太煌等人比神子们更难分辨，分身和替身也更多。

而且，真假难分。

生命编织拥有这种功能，可以分辨列入记录的任何生命。

只要记住。

哪怕他们不战而逃，以后想‘寻找’他们也容易得多。应对或者提前回避，那是表面上要说给神女们听的话，鲛姬的真正意思是……牢牢记住他们，然后一个一个追杀，直到搞定天蚀为止。

两人谈话。

旁边。

其他神女们一直在听，不明白两人打了一架之后为何这么‘熟稔’了。虽然看不到打斗，但她们相信这一战发生了某些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合作。至于是什么，神女们也不想问。她们本来就是回避战乱的性格，不想参与古神坟场的祸乱。

现在，既然鲛姬姐姐有了打算，她们暂时离开，前往人皇提供的居所也没毛病。

唯一的想法。

人皇的实力配得上合作吗？

鲛姬姐姐的全力可在御兽者大神子和御灵者大神女之上，人皇只有创世神体和无限魔力拿得出手吧？也不知道鲛姬姐姐怎么想的。真想做些什么大事，寻找云中君合作不是更好吗？

无论神女们怎么想。

剧本已定。

很快。

神女鲛姬和大咒人皇唐士道合作的消息传开。同时，这群‘中立派’的神女们开始迁移，离开古神坟场。她们极小一部分前往鲲鹏，绝大部分和所有的弱小后裔都前往另一个不明区域。因为人皇拥有大传送门术，谁都无法追踪这群人的去向。

即使同样进入传送门查探，结果也是一个空无一物的陌生界域，追不到神女们。

拥有大传送门术。

想要分隔不同传送位置太容易了。别说同进同往，就算拉着神女们的手，进入传送门也会落入不同地方。甚至，寄生神女后裔的身体，穿过传送门也被隔离，掉入完全不相关的陌生空间。所以，没有人知道这群人去哪了，怎么查都查不到。

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古神坟场各方势力的反应都不一样。

很直接的。

大神子和大神女都生气了。

堂堂神裔求助一个平凡血裔的支援，这实在太丢脸了。没半天，大神子和大神女都派来使者怒斥鲛姬。可是，在内心，他们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中立派全员撤离，他们的力量就更强大了。鲛姬再强，失去一个群族的支援也做不了什么。

神弃子们很高兴。

因为鲛姬这种态度彻底释放了善意……她不参与竞争，她没想跟大家争夺这里的禁咒。

古兽群族也很高兴。

不因为鲛姬，而因为人皇接纳了鲛姬这群神女。这种举动表明人皇并不特别仇视谁，他前来这里，真心只是想守护虚空，守护自己的家园。好像鲛姬这种愿意‘合作’的人，人皇就真心接纳了她。换个角度，自己不入侵虚空，人皇也不会对付自己。

十天时间不到。

中立派的神女和后裔们全部都离开了。很意外的是，先祖神灵们看见却没有出手，只是监视离开。

对于离开古神坟场的人，先祖神灵们原本就不杀。

人皇与鲛姬合作。

听闻这件事之后他们更不会出手了，免得再生波折。他们与其说监视，不如说‘护送’离开，省得有人破坏这种‘和平撤退’的良好示范。而且，中立派神女们本来就不闹事，先祖神灵们自然不想为难她们。

这一刻。

大家没有嗅到和平味道，相反，是嗅到了战争的硝烟味道。

“鲛姬没有离开？”

“是的。”

“其他神女和后裔群族都离开了，她却没有走？”

“是的。”

“这一下麻烦大了。”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鲛姬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她的净化泡泡禁技是自创的，懂吗，就是那种级别的怪物。因为需要保护中立派的姐妹，所以鲛姬一直都比较‘乖’，基本从不惹事。现在，那些姐妹都离开了，鲛姬也就没了顾忌。”

“她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小事。如果对付古兽群族，或者神弃子们，她不需要等姐妹们都走光才动手。中立派拥有很多高手，可以支援她。现在她不要帮援，恐怕图谋的事情很大，大到我们难以想象。”

“禁咒吗？”

“不。想要寻找禁咒，拥有群体力量更容易。中立派一旦离开，她更难寻求。所以……我也想不通……总之战火近了，不，现在已经燃烧起来，就看什么地方是第一个着火点。”

“人皇和鲛姬就两个人啊，他们敢乱来？”

“蠢材。真正拥有自信的强者，人数越少越容易行动。他们现在想要对付谁，商量都不用三句话。而我们，商量三天都拿不出方案来。你们看着吧，百日之内，必有大事，能够震惊整个古神坟场的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