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听完说明，慢慢走出传送殿。这时候，眼前世界又回复一种特殊的熟悉感觉：平凡。

庞大的魔工列车从空中飞过。

美丽又闪亮的魔法飞艇如同蝴蝶群起飞舞。

地面上无数‘甲虫’驶过。

眼中每一个角落都有魔工机偶，它们就像哨岗守卫，不管什么地方都看得到它们的身影。

此时，水面还有小孩玩耍，空中也有一些少年飞行竞速。

整个世界明明很魔幻。

但是，唐士道只感觉无比平凡。在这里没有人拥有力量，所有人都是‘凡人’。这个魔幻都市的画面全部由魔法器具构建，人们只是毫不起眼的点缀物。遥望远方，每隔一定的距离，大地地表就有一根擎天巨柱。巨柱顶部有一个头颅，四张面孔的头颇，刚好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唐士道没有使用力量感应，因为这不符合约定。

在这个世界，大家只能当一个凡人。

除非有危险否则不许使用力量。

当然不是绝对不成，而是一种人人默守的规则。你不遵守，大家就会把你赶走，严重的甚至联手宰了你。生命彼岸不属于谁，它属于所有遵守规则的人。在源之彼岸，哪怕没有魔兽和源铁兽，法术漩涡就危险到无法容身，好不容易有一个生命彼岸，任何人都不想破坏这个‘安全区’。

违规必除，唐士道很理解。

在共同的利益之前，容不得任何人任性妄为。

走出门前。

唐士道观望四周，旁边不远处就有大群‘疲惫面容’的战士。他们感应是凡人，实际百分之百就是大字擎柱。战争派或者探索派不清楚，但他们‘老兵’的味道非常重，最少几万场甚至几百万场的老兵。

看到唐士道，这些战士们也惊异一愣。

唐士道没有改变面貌。

一身老魔院学生装的打扮基本成了标志，老兵们看不出来才怪。他们没有想到，人皇居然完全不改模样，就这样平静来到生命彼岸。

要知道，这地方可是无法复活的。

在奥灵虚空，现在想人皇死的人恐怕比想稻草人死的还多……人皇就一点都不怕？

“你们好。”

“噢……你好，人皇先生。”老兵们也招呼。尽管他们是大字擎柱，但对拥有创世神体的人皇还不敢托大。

“我能请问一下吗？深空外围的那些魔兽和异兽为什么不直接进攻生命彼岸？”

“因为那些柱子。”

“它们能防御？不好意思，我没侦察过，不知道它们的用途。”

“人皇先生，很多情报在法器上面都查得到，只需要一点点的小钱。四面柱不是防御塔，它是一种空间技术产品。如果外间魔兽入侵，进入到一定范围就会被传送到另一空间。那是可供大家随意战斗的空间，不受生命彼岸的节制。对内部动乱，它们也可能放逐离开。”

“噢，等于是生命彼岸的外壳就是异空间？”

“差不多是这意思。”

“谢谢。”

“不客气，人皇先生。传闻你拥有一个唯一法术，界外蜃楼。我猜想，四面柱的作用跟它很相似。”老兵们多说了几句，跟人皇交好可没有害处。

唐士道点头，表示感谢。

打开腕轮法器查询，果然，上面有很多资讯都查得到，收费极低。

因为生命彼岸有很多旅人的后代，所以这地方最小的钱还在使用奥金金币。贮金法器记录中有一组特殊数字，就像银行余额。在生命彼岸，奥金金币等于1金，一枚圣晶就是1亿。但是，这个1金的购买力很高，普通民众一个月生活都足够有余。

正常情况下，零点几的数字就足够日常所需。对比凡人世界，1金比1万块都耐花。

根据腕轮地图显示。

唐士道来到一个车店。魔法甲虫车唐士道拥有无数，但现在需要‘标志’的新车，有牌照才好上路嘛。一问之下，很意外，最便宜的车1金就可以，超过万金已经是天上飞的魔法飞艇。

“每一种我都要一台。”唐士道不差钱。

别说圣晶，宇宙心都能当钱花。

工作人员也不意外。

在生命彼岸，神壕都是笑话。真正谈大生意的，交易额按位面宇宙算。

有了车。

行动也方便了很多。

“查询蛊阵，蛊群和蛊三种讯息。”唐士道只需要确定一个目的地，然后安心等着车子自己起行，目的地近一会就能到。之前查询关于荒古铁霄的情报，结果只得到一条最简单的介绍。第二次查找，唐士道选择了跟蛊有关的东西。

这一次很意外。

讯息很多。

但，全部都不值钱。几百金到几万金，这价钱，呵呵，打马赛克的照片都不给你看。关于蛊的消息，收费不到一枚宇宙心都是吹，可能便宜才怪。

“查询血盟。”

再一次，讯息海量弹出。

唐士道付了两万亿左右查看一条比较靠谱的，发现居然是加入方式。但这不是直接加入，而是一个候选组织会。通过二次检测，确定不是内鬼才算通过。通过之后还不一定成功，后面可能还有考核。总之，这价钱差不多对得起这情报。

“查询情报专家。”第四次查询，唐士道决定找专家。

生命彼岸这地方自己不熟。

花钱找人更靠谱。

这一次更意外，排在最前面不是战场英豪的老兵们，而是一些法师等级不高的本地居民，第二序列才是商人。唐士道想了想，感觉这些人可能是故意遗留的。那些老兵甚至法则主宰，他们故意在这里留下后裔，在必要之时重新找到，重新调用。

这些人情报来源，很可能就是各大种族和法则主宰。

感觉上。

这种模式有点像神唐系信徒。信徒们本身也许不出色，但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可靠的爸爸。一众信徒联结起来，总能量就非常爆炸了。这里的情报专家也是一样，背后有人，所以情报能力最为优秀。

“鄙人齐风，很荣幸见到你，人皇先生。”

唐士道约见其中一人，对方只凭名字和打扮就确认身份。

也许这不是情报能力有多好。

在虚空，大概也没人敢叫同一名字，同名的早改了。

“我想找荒古铁霄的下落。”唐士道也不啰嗦，一开口就是正题。

“这个……抱歉，目前还不能行动。我们这样说吧，人皇先生，现在源铁兽盟族只是影响力下滑，不是溃败，它们还招惹不起。最大的诚意，三个活化法术，30%的可能打听到。”齐风皱眉，应了一下价钱。

“我很意外，你居然敢接。”

“只是30%可能。”齐风微微笑道，内心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不了，我不为难你们，也不想给外人招麻烦。其实我只是想试一下，看看生命彼岸的情报是否真的这么好。既然你敢接，证明你真有可能打听到。这情报能力很不错，我很有兴趣做一场生意。”

“人皇先生请说。”齐风笑容不变。

“我拥有一种唯一法术叫做界外蜃楼。我要调查，它原本属于谁？”

“喔，这可能跟四面柱有关系。人皇先生，你对这个法术的原主人不清楚吗？”

“不是，我知道是谁，因为它是我亲手杀死的。但是，我要你们去调查。我不会告诉你们它是谁，相信你们也没胆把我绑起来问一问。所以，我要看你们能否办到。”唐士道示意道。

“人皇先生说笑了，你是我们的客户，怎么可能绑你。在生命彼岸，我们都不动武。”齐风仍然在笑。

脑子有点滚烫。

人皇想要调查界外蜃楼法术的原主人。

人皇知道是谁。

人皇亲手杀死了这个人，然后才得到法术。

这个任务有三难：人皇知道答案，人皇杀了答案，人皇不提供答案。

“如何？”

“五吨的源铁矿，能够直接使用的那种，可以吗？”齐风老熟地报上一个价钱。

“你们接受？”

“当然，不表现一下我们的能力，相信人皇先生是不会真正跟我们做生意的。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演示一下实力。能否完美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我们团队的情报能力。”齐风轻轻点头道。

“好，成交。以后谈任务，需要什么秘室密议吗？”

“不用，人皇先生。在生命彼岸，没有人会窥探外人，这样做也瞒不过别人。例如你，我们一同进来这个商务客厅，外厅最少有23人在观察你。只不过，他们连1点魔力都不敢用，因为他们一用你一定会感应到。包括法器也一样，就算我大声说话，也没人敢接收窃听。真有人做，我马上就能申诉，对方是处罚还是处死都难说。”

“听起来，这里的‘法律’很严格？”

“人不犯人，这里自由自在。人若犯人，这就是无法复活的坟场。人皇先生，能够被生命彼岸邀请的都是‘守信’之人，跟强大弱小没关系。你想象一下，你会故意窥探别人吗？”

“我不需要这样做。”唐士道微笑道。

“对，所以其他人也一样。哪怕有些情报小队观察你，也因为需要你的情报，但谁都不敢打扰你。在生命彼岸，违规的人没有人权，只有审判。就像你一来我就想拜访你，但你没有召约，我胆子再大一百倍也不敢上前招呼。这是规则，我们人人都遵守。毕竟，这里无法复活，大家只有一条命能生活。”

“这里出过事？”唐士道微讶。

“不提，那是需要钱的情报。只能说，那是灭绝性的大灾祸。无法复活的自然法则，一点野火都可能燃尽一切。”

唐士道懂了。

这地方太特殊，一旦愤怒点燃，比凡人世界的末日还可怕。

“什么时候能查到消息？”

“估计不超过两天。”

“令人惊叹。”

“我们靠这个吃饭，人皇先生。”齐风说到这里才敢表露一丝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