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

张达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罗辑，淡笑道：“我想干什么？罗辑先生觉得我在干什么？”

罗辑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张达，说道：“你就是站在维德身后的人吧，维德沉睡百年，不可能拥有光速飞船技术。”

张达颔首道：“罗辑先生为何不想想光速飞船带来的微妙变化？”

“比如宇宙黑森林法则？又比如猜疑链？”

罗辑皱了皱眉，说道：“你是指三体文明会生变故？”

张达淡笑道：“宇宙黑森林法则从来没有变过？猜疑链已经悄无声息地在酝酿阴谋。”

“智子应该已经把地球文明拥有光速宇宙飞船技术的消息传回三体星？”

“罗辑先生觉得现在三体文明对我们的态度会发生什么变化？”

“按照宇宙黑森林法则，三体文明不会允许地球文明拥有宇宙光速飞船技术。”

罗辑眼神骤变，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达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零，看了这么久，你不表达一下你们的立场吗？”

忽而，张达的眼前浮现一行字幕：

【零：“张达殿下，你违背了你的承诺。”】

张达淡笑道：“承诺？你们用智子时刻监视我们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放我们离去，到底是谁违背承诺？”

“你们从地球文明中学来的阴谋还太过稚嫩，作为一名文明元首不要说出如此不明智的话语。”

【零：“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

张达转首凝视着罗辑，淡笑道：“看来三体文明已经再次开启了基础物理科技封锁。”

罗辑拨通一个电话。

几分钟，罗辑放下电话，朝着虚空说道：“智子，为什么？”

……

【零：“光速飞船产生的死线已经暴露了三体星星标。”】

……

罗辑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张达，冷声道：“是你们干的？”

张达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罗辑，说道：“人类要逃避到何时？以逻辑先生的智慧应该可以想到星舰文明才是人类唯一的出路？”

罗辑冷声道：“这就是你打破两个文明和平相处的理由？”

张达淡笑道：“温水煮青蛙，青蛙会慢慢死去，这是三体文明的做法。”

“而我要令人类重新焕发斗志，就必须为这锅水加把火。”

“令人类感受到灭亡危机，这样才能避免灭亡危机。”

罗辑沉声道：“人类没有光速宇宙飞船技术，你是外星人？”

张达笑道：“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给人类指明了一条阳光大道。”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地球人类文明在这条跑道上超越三体文明。”

罗辑不解道：“不可否认，光速宇宙飞船技术确实为地球文明带来了希望，但是你作为外星人，我实在无法想通你帮助我们的理由。”

张达笑道：“多元人类联邦布局诸天，你们生而为人，便是我的理由。”

罗辑凝视着张达看了一会，说道：“我无法确定你这一身人皮背后是怎么样的摸样？”

张达淡笑道：“罗辑先生想多了，多元人类联邦不会多加干预地球文明的发展，一切决定取决于你们自己。”

“维德如此，我希望罗辑先生也能明确地做出选择。”

罗辑沉吟道：“说吧，你想要思想钢印干什么？”

“明智的抉择。”张达笑道：“在三体文明没有量产光速宇宙飞船之前，三体文明也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伎俩，但是不妨三体文明做出一些骚扰战略。”

“比如技术封锁，心理战。”

罗辑脑海中划过三体文明曾经使用的心理攻击战术，一度导致世界大动荡。

张达继续说道：“这个温柔的年代，人类的心理过于柔弱，三体文明不会放过这个破绽，相信三体文明已经开始实行。”

罗辑皱眉道：“所以你想使用思想钢印，坚定人类战胜三体文明的信念。”

张达颔首道：“毕竟我们有三体文明没有的优势。”

罗辑不解道：“什么优势？”

张达淡笑道：“充足的能源，丰富的资源，安逸的环境，还有一点，我们人多。”

罗辑好奇道：“年轻人，你将这一切在智子监视下托盘而出，难道就不担心三体文明吗？”

张达轻笑道：“不要低估三体文明的智商，这些对于他们来讲已经在可能性范围之内。”

“既然是已经明了的事情，又何必遮遮掩掩。”

“文明之间的竞争，从来不是阴谋对战，而是堂而皇之的智谋交锋。”

罗辑沉吟道：“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张达淡笑道：“我还有一个建议。”

罗辑皱眉道：“什么？”

张达锐利的眼眸凝视着罗辑说道：“虚拟技术和思想钢印技术相结合，可以在最短时间覆盖整个地球文明。”

罗辑眯了眯眼，冷声道：“你想控制全人类？”

张达摇头道：“虚拟技术在你们之手，至于通不通过这个渠道施行，是你们的事情。”

张达顿了顿，正色道：“一个月后，三体文明必然会量产光速飞船，人类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罗辑神色冰冷地站了起来，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张达，冷声道：“你是要我剥夺全人类的自由。”

张达笑了笑，说道：“做不做在于你们地球文明，而不是我们。”

“是选择在宇宙黑森林中败北，还是选择在黑森林中笑到最后。”

“作为第一任执剑人，威慑纪元的开创者，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

……

会议室。

罗辑找到了维德，沉声道：“你和外星人合作了？”

维德点点头，说道：“地球需要光速宇宙飞船技术。”

罗辑冷声道：“现在他们要我们是使用思想钢印绑架全人类的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维德愣了愣，不屑道：“人类还有那种东西吗？”

“从我们接触三体文明开始，地球文明就已经被迫登入了太空时代。”

“人类苟延残喘了几百年，还有自由意志这种东西吗？”

罗辑一顿，冷声道：“这么说，你也同意使用思想钢印绑架全人类的自由意志了？”

维德锐利的眼眸凝视着罗辑说道：“其实你心里也同意了吧，若不然你不会来找我，否则我现在面对应该是世界联邦宪兵。”

罗辑眼神变幻，叹了一口气，问道：“程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维德眯了眯眼，凝视着罗辑，说道：“你认为是我杀了她。”

罗辑默然不语。

维德顿了顿，说道：“他们建议我杀了她，但我留下了她。”

罗辑有点古怪地看着维德，“这不像你。”

维德冷声道：“我想证明一件事。”

罗辑不解道：“什么事？”

维德锐利的眼眸凝视着罗辑说道：“我会亲手证明给小女孩看，她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罗辑犀利的眼眸凝视着维德，说道：“思想钢印，我会交给你，但你不得伤害程心。”

维德不屑道：“小女孩的命不值钱，我只想让那些类似程心一般醉心梦死的人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浩瀚的宇宙，唯有兽性才能带领人族崛起。”

“在抗击三体世界入侵的战争中，人类必胜，入侵太阳系的敌人将被消灭，地球文明将在宇宙中万代延续。”

“兽性不灭，血性不失，人族必然傲然宇宙种族之林。”

……

维德锐利的眼眸凝视着罗辑，说道：“我会将这一切铭刻入思想钢印，令人类代代流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