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老马依旧不明白申寒在做什么，不过，发现申寒停止了对教授的攻击行为，放开了教授，也就没有再对申寒发动攻击，但是，老马依旧保持着变形的状态，时刻准备着在需要的时候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发动攻击。

“咳……咳……咳，他是在和我闹着玩的。”历三成挣扎着站了起来，对老马解释说：“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以前曾经对他做过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他刚才不过是还给了我一部分，就像……就像……对，是这样，就像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债务问题，对，是债务问题，我欠他的债，刚才，是他对我讨债。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你明白了吗？”不善言谈的历三成看着老马，着急的手舞足蹈，打着比方。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检测不到你们身~上有任何激烈的情绪了，应该就像你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老马的设计者可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老马和杨义峰待在军~队，也没有机会接触并学习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还是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不明白，你们人类总是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以前，杨义峰也做过许多奇怪的事情，和你们一样，他也总是说，我不懂。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真的不懂。”一边嘟囔，老马一边俯下~身，慢慢的恢复成大皮卡的样子。

申寒擦了擦头上的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刚才自己在情绪激动之下，的确是有点失去了理智，差一点就做出错误极端的举动，如果不是秋叶及时沟通提醒，恐怕，大错已经酿成，现在悔之晚矣。“难道，队长当初对我的评语是正确的，我真的很容易情绪失控，不适合待在队伍里吗？看来，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对不起。”历三成看着老马恢复原样，也放下心来，转身对申寒深深地鞠了一躬，真诚的道歉：“我为这两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你真诚的道歉。”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说到这里，申寒忽然想到第二个让他一直闷在心里的问题：“对了，历教授，我还是很想知道，当初，您是怎么选择让我做您的小白鼠的？说句实话，即便到了现在，我还没有搞明白，我怎么会栽到你的手里，到底是谁出~卖了我？您能帮我解释一下吗？”这个问题困扰申寒很长时间了，他终于借着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自从成为一个杀手，申寒接手的每一个任务都完成得很完美，连大一点的瑕疵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失败了。只有在教授这件事情上，申寒不但失败了，还一败涂地，最关键的是，他还是稀里糊涂的一败涂地，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是申寒的耻辱，也是他恢复自信最大的魔障。

“这件事啊，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的。”谈起这件事，历三成颇为得意，他给申寒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和经过。

教授在很早之前就提出了造神计划，但是，他的计划太过疯~狂，如果想进行实质性的研究，必须利用人类进行实验，才能拿到真正切实可靠的数据。可是，无论计划多么宏伟，在还没有科学数据能够证实这项实验是完全无害的情况下，想做人体实验，是所有政~府都绝对不能允许的。因为这个原因，教授的实验被耽搁了许多年，他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反而因为思想过激而触怒了保守人士，被整个学术界抗~议封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国政~府迫于压力，不得不将他驱逐。

被驱逐之后，历三成跟着自己的妻子从中~国来到了印~度。虽然印~度政~府更容易通融，但是，在外界的巨大压力下，印~度政~府也一样不允许这样的实验公开进行，不能连续不断的给历三成提供犯人。作为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教授在实验多年无法得到突破的情况下，终于想到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他决定，自己动手，解决人体来源的问题。于是，历三成利用一个假身份，到南印~度公司发布了一个任务，雇佣一个杀手前去刺杀自己。由于在印~度国内，每一个印~度国民的体内都被植入了生物芯片，国~家可以随时随地的监控每一位公民的位置和路线，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教授在雇佣杀手的时候，特意强调了，要雇佣一个来自外国的杀手完成这项任务。为了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教授甚至付了南印~度集~团三倍的金钱，才被允许从南印~度集~团提供的杀手名单中亲自挑选人选。

“那，你为什么选中我？”申寒还是对自己被选中感到不解。

“因为你是中~国~人。我以前认为，杀手和黑社会一样，都是这个社会的毒瘤和垃圾，既然要选择一个试验品，那我就从中~国选，如果实验失败了，也算是帮我们国~家消灭一个人渣败类，当然，如果我的实验侥幸成功了，在得到实验数据之后，我也会亲手终结这个杀手的性命。”教授苦笑着解释：“所以，我就对南印~度集~团提出要求，承接我任务的杀手必须来自中~国。”

“你……”申寒感到无语，他无法反驳教授的理由，因为，在做杀手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申寒才会一直警告自己，在真正动手之前，会亲自调查每一个任务目标，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该~死。虽然这样做让他损失了更多的机会，但也能让他的良心不再受到无休止的谴责。

“中~国籍的杀手也有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对于自己被无辜选中做小白鼠这件事，申寒还是有点不甘心，他不明白，这么倒霉的事情，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自己。幸亏这一次战争突然爆发，要不然，落在历三成的手里，自己是死定了。

“因为，看着你的资料比较顺眼。”既然已经说开，教授便不再隐瞒，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看了你的资料，资料显示，你性格孤僻，对客户比较挑剔，但是，你却非常敬业，每一次任务都做的很完美。看到你的资料之后，我忽然觉得，你既然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应该和我自己很相似，很对我的胃口。我个人认为，我是一个格调很高的人，所以，对着一个让自己欣赏的人做实验比对着一个让自己讨~厌的人做实验更能提高我实验的成功率，就这样，我就选择了你。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在你的身~上，我的实验获得空前的成功！”教授的解释让申寒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能够做别人的一只小白鼠，还需要被人家看顺眼才行！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教授解释，申寒也可以猜到大致的经过了。收了教授三倍的价钱，为了让客户放心，南印~度集~团理所当然的提供了申寒到达印~度的时间和路线。得到申寒的详细资料之后，教授就在那几天做好准备，特意停留在学校门口。申寒是一个来自远方的陌生的中~国~人，很容易被专门等待的教授识别出来。教授在校门口见到申寒之后，立刻就猜到申寒的真正身份，然后，教授主动热情的和申寒打招呼，消除申寒的戒备，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对申寒下了手。

不得不说，教授的计划虽然很疯~狂，但却有着极大的可行性。作为一个杀手，最大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对付一个普通的任务目标，申寒肯定不会过于严密的戒备，再怎么谨慎小心，也不会想到局~势已经改变成敌暗我明的状态，自己的目标居然张开一张大网，在等着猎杀自己。出其不意之下，申寒栽在教授手里，也就理所应当了。

“原来是这样，你这么高的智商，又是有心算无心，栽在你手里，我栽的不算冤枉。”申寒无奈的说：“不过，你们这些所谓的科学家也真的是太疯~狂了，为了你们的实验，居然对政~府的法律都能弃置之不顾，这么看来，你们这些疯~狂的科学家比我们这些杀手要更加恐~怖。”

“呵呵。”教授尴尬的笑了笑：“俗话说，不疯~狂不成魔，其实，我们这些执迷于搞研究的人，一旦疯~狂起来，比你们这些杀手要更加可怕。你可能不知道，真正醉心于搞研究的这些人，性格大都是非常偏执的，他们一旦沉迷于某一个项目，极有可能做出的一些疯~狂的事情来，的确是非常可怕的。你们这些杀手，再怎么厉害，不过是杀一个人，杀十个人，顶多也不过杀上百人，我们这些做研究的人就不一样了。科学研究和实验，一旦成功，的确会惠及整个人类，但是，一些疯~狂的研究和试验，一旦失败或者失去控制，引发的后果，也是灾难性的，会将危险波及整个人类社会！算了，不说这些了，申寒，我倒是对你感到很好奇。说实话，我对你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按理说，一旦获得自~由，你应该恨我，报复我，最起码也应该远离我才对，可是，你不但没走，反而还出乎意料的跑过去帮助我，让我觉得很奇怪。特别是今天这件事，本来不关你的事，可是你呢，不但没有记仇，还拼了命的保护我和我的妻子，让我感到非常惭愧。杨义峰能够不顾性命的保护我，我比较理解，他是一个军~人，这是他的任务，可是，你呢？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申寒，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交流不多，可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那种丧心病狂的杀手，在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我甚至感觉你更像一个英雄。听杨义峰说，你很有可能也是个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刚开始，我还不是太相信，我觉得吧，一个优秀的军~人是绝对不可能堕落蜕变成一个凶残的杀手的，不过，现在我信了，真的信了，你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最起码，你曾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申寒，我很好奇，从一个优秀的军~人到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我想，你也一定是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教授对申寒也感到很好奇，想了解这个年轻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优秀的军~人转身去做一个人人憎恶的杀手。

“我？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什么可说的。”申寒笑了笑，明显不想和历三成继续讨论这个关于自己的话题。

月亮已经远去，深林里边的更加漆黑。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便是申寒的体能远超常人，也感到有一些累了，他和教授一起，钻进了老马的车厢里，希望能够休息一下，恢复一下精神和体力。战争期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休息好，才能更好的应付那些突发的危机。

“杨义峰猜的没错，我的确是一个军~人，而且，我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申寒的确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从来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过去，总是将自己的记忆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在伤心和孤独的时候，自己独自品味那一份苦涩。

除了秋叶，申寒在交往中已经没有别的朋友，除了秋叶，申寒也不再有别的亲人，离开部~队之后，感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让他变得孤独，所以，沉沦之后，除了杀~人，对别的工作都不太熟悉的申寒选择了一份让自己更加孤独的职业，做了一个独狼杀手。

今天，教授的问题又一次让申寒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复活了，又一次让申寒陷入了回忆，心神在不知不觉之间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