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不会忘记
作者:毛毛雨下不停 | 分类: | 字数:5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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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集宁县三条杆之一王继安
春宵一刻值千金,对于久别的爱人来说,这夜还真有点短。
这不是二蛋和素芬久别胜新婚的一夜没怎么睡,就过去了。
院里住的人多,又不好意思睡懒觉了,也就忧迷打顿的起来了。
两个嫂子今天格外精神,作派走路也有了战士的风度。
对!以后有时间了让她俩去队伍上,训练些时日,现在离的近也方便,二蛋就想就出了门。
杜姐说道:“二蛋走到前院看看去。"
那个前…前院?
你是不还不知道你已把前院买下了?
“我那知道了。”二蛋说道。
两人相跟出来,向前院走去。
到了大门口就见老五,李勇都在院里,大车也在这院停着。
这个院子五间房,但房比不了后院差远了。
土坯房不算年长,房顶扣了瓦,满面门窗,窗台底砖挂面。
院子挺大一溜西闲房,东边一个大圐圙,有一间放草房,一间牲口房。
不错,这院子挺好!二蛋说道,怎么都糊纸没按玻璃?
“将买下没几天,还没按玻璃了。”老五说道。
二蛋说道:“就是前院墙再往高加些,雇个木匠好好做扇大门。"
我俩正说:乘有马车出去拉炭买些木料,做大门顺便各房做几件家具。
“行去吧!顺便叫个划玻璃的把玻璃安上。”二蛋吩咐着。
“队伍上有四个弟兄,在出征赛汗塔拉时残了,过些天也要送过来安置。”
把房子好好修整一下,二蛋进去都看了一下。
原来的住房也没打仰城,墙也该涮一下了。
二蛋说道:“拉上碳烧热家,还找以前给打仰城涮家的,叫来好好修整一下。"
不是说东边那家也卖了怎又不卖了?
李勇说道:“绥远那边也打仗,他们走不了不卖了。"
杜姐说道:“咱们一会去车马店看看吧?”
那倒是不忙!我想去拜会一下王继安老先生,不知行不行,在灰腾梁就听说他了。
杜惠如说道:“行啊!他家在北财政街那住得了,离这不远。”
早饭几个女人做了谷子面老汉靠墙根。
就是在锅底添不太多的水,待锅里的水烧开,把和好的面贴在锅上拍好。
贴一圈,面多贴上两圈,也可用玉米面做。
在七十年前,集宁周边及察哈尔右翼地区,未引进玉米种植。
察哈尔右翼地区种植玉米,还是在八十年代开始大面积推广种植的。
在推广种植地膜玉米时,农村里的老人们都还没种过玉米。
这种锅贴子出锅一面是金黄色的锅巴,是孩子们的最爱。
现在的电锅不能做这种锅贴了,只有农村烧柴的锅灶才能做这种锅贴。
稀粥锅贴子每人分一个吃完饭,猴子出去查看别的事。
巴特尔和换枝两人,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保护警卫。
二蛋和杜姐前面步行走着去北财政街。
集宁县当时也没多大全城绕一圈也没三十里。
从南二道巷出北口,经通顺街往西一里,来到十字路就到了财政街。
十字街东西路是通顺街,一直往西走到骆驼脖子梁下,就是当年的日军驻军兵营。
兵营是当年冯玉祥西北军修建,中原大战东北军胜利后,东北军骑兵一旅驻军过。
晋绥军435团驻军过,日本人来了也在此兵营驻军。
前后十几年这个兵营换了几茬主人,直到解放后解放军205师盖了师医院大楼。
这个大院是在铁军山北坡,西邻骆驼脖子梁。
至民国十九年修建换了十几茬主人,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最让这座兵营耻辱的是,侵略者也在此驻军过。
北地道西口一上坡路北,现在的木材公司家属院那片地方,当年是日军宪兵队驻地。
在此地八年间害了多少中国人的性命。
杜惠如领着二蛋来到十字街,往北进入北财政街。
进街转角的振泰永铺子里,买了四色礼物提上,前往王家拜会。
杜惠如穿烟青色棉旗袍,大脚上穿亮黑高腰皮棉靴。
脖子上围一条银灰毛线针织围脖,头发盘一个圪嘟嘟,用银钗别在脑后。
近一米七的大高个就是穿着棉衣也不显臃肿,只能算作丰满中尽显苗条。皮棉靴走在雪地上咔咔作响。
一场坐冬雪下的,这路经过两天人踩车压,已成一厚层冰了。
那年代也没有扫大街这一说。
只有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说法,你打扫你门前那片,他扫他那片。互不越界。
为啥叫立冬后下的第一场雪叫坐冬雪呢?
那就是这一场雪一冬消不了,一直到来年开春才能消融,坐冬雪一下就意味着人们一冬天坐下了,啥也干不成了。
男人们编棍玩钱喝点小酒,女人们串门子几个人坐一条炕上做鞋梆,纳鞋底,人人手里拿着针线活。
老太太们叫上老头子们混合双打,编纸牌棍有说有笑熬到阳婆落山,回家圈羊喂猪,给鸡撒把谷子米。
晚饭熬稀粥,煮山药蛋,一家人吃了这顿压炕头饭后,各自安睡。
年轻点的夫妻开始打大孩子,骂小的,天一黑睡下给孩子们讲鬼故事。
把孩子们吓的钻进盖窝怕鬼不敢露头。
蒙上个十来八分睡着了,头上也捂出白毛汗了。
大人们又开始了造人的工作,很辛苦的,一年年一代代的就这样传下来了。
也许有的南方读者会说怎不和孩子另住呢?
在北方家里冷,到了冬季晚上锅里留了些水,第二天锅里的水变成一块暴冰了。
甚至于把锅都冻的撑破了,所以女人们晚饭后洗了锅一点水都不敢留。
揭开锅盖,灶下有余火,逼个干锅暖家。
家里没生炉子的炭,烧炕的柴,分房睡能冻死人。
只好祖孙三代一条顺山大炕。
搂着孩子睡到半夜,大嫂的孩子爬二嫂怀里吃奶去了。
二嫂的孩子钻大娘盖窝被大娘搂着睡。
不管那个孩子都是孩子,抓住一个搂着就成。当然男人不能乱搂。
老公公老婆婆大炕头睡,也得每人搂个孙子。
家穷没盖窝,就这样一辈传一辈的过下来。
在县城的背阴街更是成了冰街,住户提出来的脏水,早晨老娘们提出的尿桶,端出的尿盆子。
就地一倒,又加上去一层,早晨的天硬冻。
倒尿盆中的尿,手冻疼了,结果一打滑盆子丢了出去。
大街上随处可见烂瓦盆,据说一多半是败家娘们,倒尿盆手滑出溜了。
二蛋穿着从朱日和王府抢回来的,西赢羔皮吊面长大衣,白狐狸皮大毛领。
头戴红狐皮帽子,手戴一双黑色皮手套,脚蹬高筒黑马靴。
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更显年轻人英俊帅气,挺拔健硕。
如果德王看见了会急的跳脚,你把老子的皮大氅给老子脱下来。
还有那蓝直贡尼吊面红狐皮帽子,那还是达尔罕王爷送爷的狐皮帽。
爷都没舍的戴,就被你个鳖孙抢跑了。
德王个子不高,对于他来说的拖地大氅,穿在二蛋身上正好是件皮大衣。
回集宁走的时候,其其格拿出来打扮小女婿二蛋时,眼里冒出的星星散了一地。
你从星星数量,就能知道二蛋穿上有多帅气。
这帅二蛋也真是个人才,去报仇真抱的彻底,别人报仇是报复。
他老先生倒是好,连抱带包一起打包回来。
白天穿人家孩德王的衣裳,晚上把人家的衣裳脱了,扔一边去。
钻进被窝又睡那孩的王妃,盖的大红缎盖窝,夜里地上放的尿桶。
所谓的床上五件套,全都是人家孩德王辛辛苦苦扑闹下的。
看官们要说了,你个白痴,明明是叫床上四件套,到你这里怎成五件了?
其其格会手叉腰指着自己鼻子说:“老娘算不算一件?”
两个人相跟着走一起,男人修长帅气,女人苗条俊雅!
路过的人都驻足看着他俩,等他俩走过去了,不舍的返头走了,据说回家还把披头散发勤俭持家的老婆,按炕上拿条帚圪塔一顿好打。
杜惠如脚下一滑,二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这下好了,杜惠如是彻底不松手了,挎着二蛋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走着。
很快来到王家,王家住财政街路西。
开两扇迎东大门,门前有两个不大点的石狮子,门垛红漆柱子下垫两个石鼓。
大门两侧,一面栽两根青石拴马桩,桩头雕刻一个小石猴。
寓意弼马温在此,桩上拴一匹大黄膘走马。
二蛋上前敲了敲红漆大门上的铜兽头衔环,发出清脆的铜音,铛!铛铛!
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开的门。
杜惠如上前说道:“景哥你也在呀?"
呀!稀客!稀罕人!原来是惠如妹子过来了!快进家外面冷的!
把两人让进门,快走几步去前面撩起棉门帘,摘下上门环开了家门。
那个年代外门都是双扇门,平时开一扇,另一扇用上门环挂在上面门框的铁花上。
只有来稀客进门,或者拿的东西多进不去,才开另一扇。
正房五间半,东西都有厢房,院子方方正正干干净净。
西厢房靠下几间是马厩草房,方便主人出门骑乘。
西跨院很大有六七间正房,一个圆拱门与东院相连。整个院子的门窗都刷紫红油漆。
房顶上扣竹筒小灰瓦。房脊挑起很高,房檐插飞出檐。
前门脸全木制作,前檐双檩上下开卯结构。
整个大院气派端庄,彰显了主人家的富足,一副晋北建筑风格。
三人进了屋,正堂屋正墙挂一幅松鹤延年中堂。
中堂松鹤画两边条幅上书:
青松挺秀千载寿,
瑞鹤呈祥万年福。
中堂挂画下是张红木雕花高八仙桌,桌子两旁各摆一张红木雕花太师椅,上放刺绣考究的坐垫。
洁白的西山墙,上方挂一横幅八骏图,下面摆一件红木雕花长躺床。
躺床中间摆放一张矮腿,雕花围小长方茶桌,上面放套景德镇青花瓷茶具。
地下放一个干干净净的富贵牡丹图瓷痰盂。
家里处处彰显着主家人的富足地位,高贵的身份。
不愧是被誉为集宁县三条杆的其中之一王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