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对人心的把握精确的可怕，在她的建议下，楚扉月几波银币雨抛下去，下面的军队便彻底陷入到了混乱当中。站在楚扉月和薇薇安此时都上帝视角，可以很清晰的捕捉到那些普通士兵对阻止他们去捡钱的军官刀兵相向的场面。当一个军队，就连普通的底层士兵都敢对上级抽刀子的时候，这支军队还有保留的必要吗？

军官基本都是实力者，不管是有着家族传承的贵族，还是依靠着战功鲤鱼跃龙门的普通人，总之实力肯定要被下面的士兵要强，基本上全都是二次转职之后的高级职业者。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就算他们能砍人如切菜，他们还真能把下面的士兵全部杀光不成。而且底层的士兵真的很弱吗？或许他们在不久之前只是在领主租借给他们的农田里辛勤耕作的农夫，可他们现在已经是接受了正统训练的士兵啊。只要入了伍，在军队的训练营中毕业的，哪怕是最差的，三十级肯定也是有的，稍微努力一下，四十级都不成问题。要是参加了三场以上的战役并且成功的活了下来，那基本就有了提拔为小队长的实力，表现在等级上，那当然就是接近五十级，拥有了进行第二次转职的资格。现在的这只军队怎么说也是从魔兽狂潮的冲刷下坚持下来的，别看战斗信仰很成问题，他们的战斗力其实还是很有保障的，称赞他们一句百战雄师也一点都不过分。在等级比较低的时候，高等级和低等级之间的战斗力差距其实并不是那么明显，打个比方，就算是只有5级的小朋友，只要拿起刀子，想要捅死一位20级的法师也是有可能的，哪怕那个法师提前有防备，他顶多也就是能同时对抗3位手持尖刀的小朋友，如果是被五个那样危险的小孩围攻，20级魔法师的魔法盾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太多尖刀的攻击，很快就会碎掉，然后这位20级的魔法师先生就会被只有5级的小朋友成功围杀。

现在的军队也是这样，别看那些军官都是二次转职的职业者，等级比下面的士兵高上不少，让他们同时对上十个士兵，他们也犯怵。所以面对暴动的士兵们，军官们已经无力再去约束什么，一些比较莽的家伙甚至直接被暴怒的士兵给拉下来了马乱刀砍死，看到士兵们已经不再记得对长官的敬畏后，聪明的军官们全都自觉的脱离了人群，就站在人群的末尾，冷眼看待这群士兵疯狂的抢夺那掉落满地的银币。

楚扉月刚一回来，就出了这事，用脚想也知道这件事肯定和楚扉月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们能怎么样？找楚扉月去报复？别开玩笑了，那是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所有人都灭了的大佬，人家用这种方式来瓦解这只军队，而不是直接一炮轰过来，把他们全都人间蒸发，这已经是相当给面子的事了，再去纠缠，那就是真的给命都不要了。

被楚扉月这么一搅和，下面的士兵肯定都已经不想继续往前了。军官们洗劫圣城的心思彻底的落了空，要说愤怒那肯定是有的，但他们就连该把气往哪撒都不知道，最后也只能无能狂怒一番，最后讪讪的离开。

不离开还能怎么样，队伍都已经变成这个鬼样子了。敢对长官拔刀的士兵已经没有了继续率领的价值，既然士兵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军官的带领了，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正好两看相厌，看不见最好。

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这些军官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些只会埋着头种地的泥腿子。眼前的这些士兵有很多其实都是这些军官在自己的领地中就地征召的，带出来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没想到最后还是养不熟的狼。好，你们哗变是吧，你们敢对我拔刀是吧。行，咱走着瞧，有本事你别管你领地里的老夫老母老婆孩子，一个人一辈子都不回来。老子现在收拾不了你们这一群人，还收拾不了落单了的一个你了不成？等你回来，老子有的是手段料理你。

随着军官们的退出，整个银币散落区的秩序一下子彻底的失衡了。为了争夺一枚银币，几乎所有人都在大打出手，尤其是那些被打倒的人，他们之前辛苦搜集的银币又会变成别人的战利品，这更加促使了斗争的激烈化。甚至没有过多久，斗争就变成了冲突，冲突很快就演变成了流血事件。当所有人都杀出了火气的时候，闹出人命便也在预想当中。

楚扉月和薇薇安其实一直停留在天上观察着事态的发展，直到这支军队因为那些银币而血流成河，楚扉月才有些不忍心的收回了目光。

虽说这样的人本身就没有多少价值，死了也就死了，但他们的死毕竟和楚扉月脱不开干系，看着这么多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楚扉月心里还是稍微有一些负罪感的。

这无关善良与否，只是一种对生命逝去的最基本的敬畏。

“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咱们走吧。”楚扉月伸手抓住了薇薇安，一手划开了隙间。

薇薇安是使用系统游戏仓进行游戏的，她眼中的世界经过了系统的美化，去掉了大量血腥的部分，所以她看到的和楚扉月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东西，自然也就没有楚扉月的那些感触。

不过既然楚扉月要走，薇薇安当然也不会反对什么，乖乖的跟着楚扉月进了隙间，甚至就连楚扉月打算带她去哪都没有说。

楚扉月带薇薇安回到了圣城，伊丽丝还在等着他的消息，他需要把自己已经解决了前来打劫的人类联军的消息告诉她。

现在的圣城的样子并不好看，但至少城市里的秩序已经恢复了，用于通行的主干道也被大致清理了出来，伤员也全都被转移到了神迹还没有消散的圣彼得大教堂当中。

这是一座虽然狼狈，但至少已经被重新激活的城市，要不了多久，它应该就能重新焕发活力吧。

圣城的模样薇薇安并不陌生，虽说她只是在上一任教皇过世的时候来过几次（做任务），也没有从现在这个角度（圣城是禁飞区）观察过这座城市，但是圣城的cg动画她却已经看过了不知道多少次，那段cg就是从高空拍摄的，正好和楚扉月带她出现的高度差不多，所以薇薇安一下子就认出了楚扉月这是把她带到了哪里。

圣城之前发生的事情薇薇安也只是听了一个大概，虽然圣城里面的玩家也不少，但他们只能站在地上举高了摄像头往天上拍，视角太局限了，观看那些视频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所以薇薇安也只是知道圣城之前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却没有想到这场战斗对圣城竟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破坏。和cg中美轮美奂的场景相比，现在的圣城未免也太凄惨了一点。

“姐姐，这些都是你之前的战斗造成的么？”

“一部分吧，其实他们自己也砸了不少。”楚扉月一言不合就往教廷信徒脑袋上甩了一口大黑锅。天地良心，那些信徒对圣城的建筑物可是宝贝得很，那可真是宁可自己挨刀也不让建筑受损。值得讽刺的是，把这些在信徒们心目中无比珍贵的建筑毫不留情的摧毁的，正是被他们信仰着的人工天使。

短暂的交流中，楚扉月和薇薇安降落在了圣彼得大教堂门口的台阶前。因为战乱平息，给大教堂站岗的护卫也在妥善处理好伤势之后，重新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岗位上。看到楚扉月和薇薇安是从天上下来的，这明显违反了圣城的禁令，他们下意识的擎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楚扉月和薇薇安身上的各处要害。

这群守卫既然守卫着圣彼得大教堂的正门，他们就是光明教廷在圣城的门面，要是实力太弱了，那丢的可不是他们一个人的脸。

70多级的原住民，气势已经十分强大了，薇薇安在被他们锁定之后，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不适，有种手脚发凉、不听使唤的感觉。但随着楚扉月毫不畏惧的上前，守卫们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楚扉月的身上，薇薇安身上的压力也就跟着消失了。

虽说气势的压制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却给薇薇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无力，就连给教廷看大门的门卫都比她强，她还谈何去追逐楚扉月的脚步？

楚扉月当然不知道，就刚才的那一下，薇薇安就又被刺激到了。如果说之前，薇薇安只是认清了自己和楚扉月之间巨大的差距，然后不想拖楚扉月的后腿，那么这一次，她就是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楚扉月很强，这一点确实，可这并不能掩饰她的弱小。就连一个小小的门卫都能欺她一头，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我薇薇安，才不要当一个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