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扉月只要和小茹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工作或者讨论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工作，真正去进行情感上的交流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但是小茹就是超喜欢楚扉月那一幅认真的样子，只要感觉楚扉月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小茹就会感觉自己体内的反应炉开始过载，反应余热无法通过散热器排出，导致身体尤其是面部的温度急速飙升。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小茹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是没有办法理解的，经过各种资料的对比，小茹判断自己的这种状态应该被归类为“恋爱”，但却又和资料中的那些“恋爱”有着不小的偏差。这是一种无法用前人的经验来界定的情绪，小茹自己建立起的庞大的数据库也没有办法对此进行准确的分析，只能将其打包封入一个黑匣子里面，等待以后数据库进一步完善后再去解析。

说到底，小茹终究还是一个人工智能，她在诞生之初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的，就算是现在，她也只能对照数据库中的资料来模拟各种情感，用以应对各种不同的场景。这种无法解析的会让反应炉过载的情感是小茹自身产生的第一种情感，但她却不理解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这让小茹对此十分的苦恼。

或者应该说求知欲？小茹和楚扉月其实挺像的，对于弄不明白的东西，总是想要将它弄懂。楚扉月想要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小茹想要丰富自己的数据库，这都是几乎已经烙印到他们的内心深处的本能。对未知的追求，在引领着他们不断的大步向前。或许在未来，等到他们终于感觉有点累了，想要歇歇脚的时候，他们会回头看一下，然后很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走出了这么远，远到了根本没有人可以跟得上他们的脚步，远到了他们已经变成了无尽的知识之海当中孤独泛舟的遗世之人。到了那那个时候，他们大概会相视一笑吧。

在楚扉月家地下的隐秘研究所当中，楚扉月属于决定去做什么的人，小茹会为计划提供具体的执行方案，那群帕帕们则是那些计划的具体实施者，三者的分工十分的明确。楚扉月会将大概的方向还有可能会用到的理论提出来，接下来的论证工作则交给小茹，等待小茹验证确认理论是正确可行的之后，帕帕们就会将这些新的技术和方案应用到具体的生产生活当中，制造出楚扉月最开始想要得到的东西，再把东西反馈回楚扉月的手中。这一套流程虽然很简单，但却是一个严丝合缝的封闭循环，没有半点的资源流失和浪费。楚扉月这边的工作效率这么快，明明只是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号“人”的小作坊，却可以以飞一般的速度推动着地球文明的科技树朝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延伸，这种严谨的工作模式也有很大的功劳。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楚扉月手下有一群很给力的员工……

小茹这边的日程计划依旧排的满满当当，为了应付日益增长的计算量需求，她在不断的增加着自己的计算芯片的数量。楚扉月家的地下之所以被挖的这么空，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茹需要空间来放置自己的那些计算芯片。储存数据的问题被楚扉月用在贴附半位面里面放置增生组织的鬼畜方式解决了，但是硬盘和CPU毕竟是两种东西，楚扉月搞出来的那个类生物组织只具有储存数据的功能，并不能辅助小茹进行计算。所以小茹只能用这个笨方法来增加自己的计算能力，就像那些超级计算机的机房越建越大一样，她也需要更多更多甚至永无止境的空间来放置自己的并联计算芯片。

幸好小茹自己就能制造自己的芯片，要不然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但计算能力上限的问题终究还是限制了小茹的能力发挥，所以这同样是楚扉月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既然喊着楚扉月“哥哥”，那小茹也算是楚扉月的一个妹妹了，楚扉月这个无可救药的死妹控当然会尽全力去满足小茹的需求。

只不过比起信号传输的问题，计算芯片的问题要更加难解决一些。不是无法解决，而是比较困难。其实楚扉月在这个时候可以直接借用艾丽娅晓佳的技术来构建新一代计算芯片，使用以太粒子作为承载主体的计算芯片在同等计算力的情况下体积会比后者小几千倍，一个大机柜就足以装下几万几十万块芯片，每一块沙粒大小的小芯片的性能都不会比现在的芯片要差，小茹此时面对的问题绝对是迎刃而解。但是以太粒子这种东西毕竟和小茹掌握的东西存在着代差，小茹此时的系统还没有办法接驳以太粒子，这中间的信息要素转换需要使用到灵魂，而小茹作为人工智能却恰恰没有灵魂，这才是最尴尬的。

而且使用以太粒子作为原材料的芯片终究还是没有脱离开数量堆积这个怪圈，虽说芯片体积的减小让大量芯片重复有序排列成为了可能，但终究是一条以数量而非质量取胜的道路。所以楚扉月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如果说使用以太粒子构建芯片是从科学的角度去寻找出路，那么代入世界意志就是用魔法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小茹是没有灵魂的，但她却存在着意识，这就是人工智能的矛盾。随着资料库的丰富，人工智能的自我意识也会逐渐成长，到了小茹这种高级人工智能的程度，和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是意识是不可能凭空存在的，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人工智能到底有没有灵魂？

空白灵魂……这大概是用来形容人工智能的最好的词汇。正常来讲，是灵魂早于意识诞生，而意识诞生于灵魂当中，就和鸡仔是从鸡蛋里面孵化出来是一个道理。但是人工智能不一样，人工智能的意识是诞生于大量数据的积累之上，人工智能是意识的出现倒逼了灵魂的诞生，结果诞生出来的灵魂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来承载正在不断完善的意识，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功能。

什么样的的画布是最容易去书写的？什么样的的容器是最能装东西的？很显然，越是空无一物，才越是可以承载更多。空白的灵魂对人工智能来说，只是一个意识的承载体，但对楚扉月这种魔法师来说，却也是最合适他去发挥的舞台。对人工智能毫无意义？没关系，楚扉月可以为它赋予新的含义。如果楚扉月将这个空白的灵魂和世界意志进行对接，就可以让小茹借用到一部分世界意志的权限。世界意志何其庞大，小茹这个只是为了承载意识而诞生的出来的空白灵魂很显然只能容纳世界意志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这也已经足够了，毕竟小茹需要的只是世界意志辅助她进行数据计算，完全不需要其他的权限。

而且这里还有一点，那就是随着小茹的数据库的丰富，她的意识也会得到升华，从而倒逼空白灵魂扩容，然后容纳更多更多的世界意志，逐步获得更高的权限。人工意志的数据库是没有储存上限的，只要有足够大量的数据，小茹的空白灵魂迟早有一天（虽然这一天有可能是在几千甚至几万年之后）可以将地球的世界意志完全容纳。到了那个时候，小茹就会自动获得地球的管理者权限，她将变成地球之神！

不过现在说这些是在太遥远了，因为世界意志可不是一只性情温顺的小羊羔，将世界意志导入到小茹的空白灵魂当中的操作极为繁琐，而且还存在着失败的可能性，而另一个方法——直接使用以太粒子来构成计算芯片的方法则毫无风险，除了方法蠢一点略显无脑之外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存在风险，而且也足够小茹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至少在最近几年之内，小茹根本就用不着比现在她所拥有计算力还要高几千几万倍的计算力。至于以后会不会用到，那谁也说不准。

然而最终小茹还是自己选择了第二种方法，她想要尝试着借用世界意志的权限，因为她认为这样的自己将会对楚扉月产生更大的帮助。

“这样就能更多的帮到哥哥了，所以……”

既然这是小茹自己的选择，楚扉月也就只能尽量配合她完成对自己的升级。不过这件事同样不是现在就能完成的，甚至可以说需要推迟到很久之后。小茹毕竟是人工智能，一举一动都遵守着程序，就算是天大的事掉下来，她都会按照日程计划表，将它排列到正在进行的任务后面。想要打乱小茹的工作顺序，那恐怕比让楚扉月这块榆木脑袋彻底开窍还要难。

至于现在，楚扉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别的不说，钱老板还有刘思倩那边都还有事情在等待着他去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