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就差一步完成梦寐以求的事情的时候，却在最后一刻陷入无尽绝望的感觉，差一点淹没了柳倾尘的理智。

南宫魅夜没有想到柳倾尘居然会没死，不仅没死，还突然变成绝顶高手刺杀锦夏，若非柳梵音突然出现，突然出手，也许——

但是，为什么——锦夏的身旁都是光圈！？她好像变得越来越稀薄，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样！

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心乱如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

可是他不愿意失去，他要拼命去抓住，即使她是一把流沙，即使知道握紧只会让失去来得更快，他也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她！

她好像突然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再那样无理取闹，任性妄为，也不会哭得肝肠寸断，受惊受怕，她好像一下子变得强大了，这种强大不知是来自赤灵玉的力量，还是来自她的内心。

是她，决定彻底离开他了吗？所以，才会突然变得那样冷静了……

离开……

不……

他不要她离开！

南宫魅夜震惊地看着她。经历过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她居然还是那般淡定从容，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锦夏看着眼前的柳倾尘，说道：“倾尘，你哥哥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的命在我的手中，愿我能放你一条生路。”

此刻的锦夏仿佛被什么金色的光圈包围了，她望见了那个刺中柳倾尘，脸上没有表情，手指却在颤抖的人，轻轻地开口。

他曾经，要求自己放柳倾尘一条生路。

可是，在她即将灰飞烟灭的时候，却是他，用剑刺进了柳倾尘的身体！

锦夏的眼睛有一些潮湿，看向了柳梵音——

那个曾经被自己忽略，曾经一直都不曾猜中他心事的人，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自己。

梵音，如果说还有所留恋，还有所亏欠。是你，总是看似温润的笑容下面藏匿的淡漠无情，是你冰冷到极致的体温。

其实，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你只是，假装无情罢了……你的身体那么冷，那么冷，可是，我却从来都不是那个能给你温暖的人。

梵音，今日一别，永无再见。愿你珍重，珍重，珍重！

此生我注定辜负，只愿你一世安好。

柳梵音也看着锦夏，他终究还是来迟了吗？她已经开启了赤灵玉吗？

南宫魅夜在天下和她之间，选择了天下吗？是他赌输了，是他赌输了。他以为，让她留下来，或许比离开更好，是他错了……

是他救了倾尘，是他给了倾尘入魔的机会，给了她万劫不复的结局。

错错错，到头来全部是错。

“夏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柳梵音终于开了口。

柳倾尘听见了，那是他的声音，是柳梵音的声音。

“是我的选择。”锦夏眼中一片平静。

柳梵音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上一次我要走，你也是这样看着我的。这一次，还是让我看着你吧。我知道，我总是拦不住你的。”